往常儿子只是性子冷了一点,现如今是越来越暴躁。
春节,好歹是个喜庆的日子,可在儿子的眼里,恨不得它转瞬即逝,一眨眼就开学似的。
如芬偶有时间便偷偷观察儿子,发现他整天不做作业也不看书,天天盯着手机看,她就奇怪了,手机能有啥好看的?难道能看出朵花来?
手机有没有花,贺瑾行不知道,他只知道手机里面有人,有他思念的人。
从除夕前一晚开始,他便再也联系不上她,短信没人回,电话打不通。
即使她走之前曾说过可能会联系不上,可他那时仍抱了一丝丝希望,万一呢?
可哪有那么多万一。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转眼已是大年初五,在两天,他们又要回校补课,可他已经六天没有联系上她了。
慕晴是初六晚上的飞机,回B市,初七下午才到,一下飞机,手机刚开机就开始抽搐,整整抽了一分钟才消停。
坐在牧叔叔的车后座,碍于旁边有摇一摇在,她只匆匆扫了一眼手机便果断的塞进口袋里。
“怎么不看了?刚刚不是好多信息嘛?”
“嗯,同学发的新年祝福,回去在看,有点晕车。”
晕车是假,躲避是真。
她半真半假的说着,牧歆瑶导没有太过怀疑,“那你睡会,等会就到了。”
“好。”
慕晴寻了个舒适的姿势刚想闭眼休息,想起什么又开口,“叔叔,能送我回去嘛?”
牧正泽一手握着方向盘,回头望了一眼,“住叔叔家吧,大过年的,你一个人。”
慕晴回,“明天要上课,书都在家里。”
“叔叔明天早上早点送你回家拿东西,然后在去学校,可以吧?”
牧正泽提议完,尤善接话,“让你叔叔送吧,阿姨在家都做好饭了,一会你回去还要自己弄。”
四个人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都累了,慕晴也不好在坚持,点头同意,“好吧,谢谢叔叔,谢谢阿姨。”
牧正泽笑着回头继续开车,尤善嗔怪道,“这孩子。”
机场在东城区,距离牧家大约一个半小时的车程,待车在家门口停下时,后座的两个孩子刚好睡醒。
回到家,四个人分头行动,洗漱完毕时保姆许姐已经端菜上桌了,舟车劳顿,大伙的胃口都不怎么好,随便吃了些,便各自回房休息。
慕晴很累,累的只想睡觉,可手机里还有一大堆信息要看,她撑着眼皮看了几条,最后连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牧歆瑶早就先她一步,呼呼大睡了。
要不是楼下许姐惦记着两个孩子初八就要去学校补课,一大早就起来煮了早餐,顺带叫她们起床,她们绝对会直接睡过去。
当贺瑾行踏进空无一人的教室时,才恍然发现,他难得有一次补课这么积极。他本以为昨天,最迟昨天晚上就能接到慕晴的电话或者短信的,可事实上是没有,他不确定她什么时候的飞机回国,只能凭着猜测一大早就爬起来,早早在教室里等着。
直到第一节上课铃声响起,老班站在讲台上刚要开始讲话时,他心心念念的人才踩着球鞋急匆匆的进了教室。
“老师,对不起,我迟到了。”
“没事,先回座位。”
“好。”
才8天不见,她的头发又长了,人也好看了。
从她踏进教室那一刻,贺瑾行的眼神就没离开过她一秒,一直到她落坐。
“我。。”
“你。。”
不期然的对视,异口同声,两人都有些窘,最后还是慕晴打破了沉默,“我昨天下午才到的,太累了,没来得及看信息。”
“好。”
贺瑾行点头,“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有点担心你,有点想你。
“嗯。”
慕晴应声。
空气继续沉默,老班在讲台上发表新学期的感言,又叮嘱了学生几句才开始讲课。
寒假里是有布置试卷的,慕晴一放假就出了国,卷子上差不多是空白的一片,而贺同学因为在假期中太过思念某人,试卷差不多也是一片空白。
两个得意门生,没一个好好完成作业,向云很神伤。慕晴出国不方便做题可以理解,可贺瑾行假期应该没什么大事吧?
没能提前做题,慕晴一整节课都听的很认真,基本在老班还没开始讲解之前,她就把题目看完,在心中先答了一遍,待老师讲解的时候在比对答案。
贺瑾行是压根不看,在家的时候他虽没有提笔做题,但试卷都差不多过了一遍,能解不能解的,他心里都有数。除非老师讲道他刚好也疑惑的地方,不然,定是要走神的。
“在想什么?”
听课之余,慕晴难得抽空关心一下身边人,贺瑾行没反应过来,过了一会才接话,“想快点高考。”
“大家都想。”
特别是每次发大沓大沓的试卷时,大伙都恨不得明天就高考,考完就解放。
贺瑾行朝旁边看了一眼,笑了笑没接话,心里想的却是,我想快点高考的原因可跟别人不一样。
别人为的是解放,我为的是能和你在一起。
讲台上老班刚讲完一道题目,让大伙消化三分钟,三分钟过后在讲下一道,趁着这个空档,慕晴想起一个事来,不由将手探进课桌,出来时手上多了一个包装好的黑色礼盒,上面打着黑色的蝴蝶结,她将礼盒悄悄递了过去,“我给你带了礼物。”
“什么?”
语气里是压抑不住的惊喜,抬头时,眼里有流光闪烁,“新年礼物?”
慕晴点头,算是吧。
想起那天买礼物的时候还有点窘,她和摇一摇两人单独出门去逛街,逛到了一家手工饰品店,里面的饰品都是店主亲手做的,精致可爱,她们喜欢的不行,可身上的外币不多。
她在琳琅满目的饰品中,最后只选了一样送给他的礼物。
礼盒不大,贺瑾行一只手都能握住,黑色的小盒子此刻就像是潘多拉的小魔盒,引他马上拆开。
“可以现在拆嘛?”他有点迫不及待。
“可以。”
当面拆礼物什么的,她虽然有些羞赧,却也能够接受。另外,她也想知道,这个礼物,他会不会喜欢。
贺瑾行如果知道她此刻在想什么的话,肯定会异常坚定的回一句,你就算送的是毒药我也喜欢。
只是他不知道,他整个人的注意力都在那个黑色的小盒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