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食已经摆上餐桌,花样繁多,烹饪新颖,不乏讨女孩子欢心的诸多小花样。虽然何小时已经感觉到祁靳辰的不快,尽量压制自己的情绪,但是眼神中仍然情不自禁地流漏出发内内心深处的欢欣。
何小时只是针对物件的喜欢,看在祁靳辰的眼里,却别有一番滋味。
他固执、高高在上,从来没有在女孩子身上花过心思,纵然爱何小时入骨,却仍然不知道要怎样弄一些小情趣的东西,让她开心,只知道一味的宠溺,却不得章法。
祁靳辰虽然内心波涛汹涌,面上却冷清如常,斯文地吃着东西。虽然食不知味,看上去却仍然是一份尊如神袛的样子,挺拔英俊,波澜不惊。
何小时感觉自己的小腿一紧,祁靳辰用小腿在桌子下面摩挲着何小时的。何小时今天穿了条短裙,裸露在外的小腿被不断地轻轻划过,痒痒的。
弄得她身体连锁反应,手忽然联动地抬起,觉得尴尬,只好放在头上拨了拨头发,脸上的表情也变的不太自然。
方木端问何小时,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何小时慌忙摇头,她瞥了一眼祁靳辰,他依然斯斯文文地拿着刀叉,丝毫看不出异样。这个小气的男人。
方木端眼波流动,眉目含情。突然满眼含笑地看着祁靳辰,“我很好奇,祁帅与小时是怎样相识的,也好让我多向祁帅学习,寻到得娇妻如此的好方法。”方木端竟然毫不掩饰自己对何小时的爱慕。
祁靳辰放下手里的餐具,双眼炯炯有神地看回去,“在小时还是个小女孩的时候,救过我的一只军犬,也算救了我的命,好似命运的安排一般。”祁靳辰是在提醒方木端,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有那样的机会。
方木端颔首微笑,“看来这恩情与爱情之间,往往一线之隔。”
没想到方木端居然如此直白,他提醒两个人之间的感情,也许并不是爱情,而是恩情而已。
何小时忽然感觉到祁靳辰小腿上传过来的力量,由痒痒的感觉,变成了微微的刺痛。只是瞬间的不适应,何小时心里一惊,祁靳辰的躁动因子居然又被激活了!她的手心立马渗出细密的汗来。
何小时把小手伸进祁靳辰的大手里,轻抚着他的手心,祁靳辰才感觉舒缓一些。
方木端看着祁靳辰没有搭话,轻轻放下右手里的红酒杯,“不过,我听说,祁帅和小时之间,故事的开始还是颇为有趣的。”
祁靳辰冷厉的眼神看向方木端,声音平淡,听不出情绪,“如何有趣?”
方木端嘴角上扬,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听说是源于祁帅家族的某种遗传病史,而小时是世上那个唯一能救祁帅生命之人。”
方木端这招挑拨离间,是想让何小时认为祁靳辰之所以选择和她在一起,不过是为了续命而已,并非因为爱情。
祁靳辰的眼里蒙了一层寒气,“小王子倒是下了不少功夫。不过这些也只是传言而已,爱情这东西,只能两个当事人才能感知罢了,所以倒是让外界很多不相干的人,给自己平添些烦恼。”
祁靳辰反唇相讥,提醒方木端只是个局外人而已。祁靳辰尽量放慢语调,何小时仍然感觉到了他的怒气。
方木端露出了标志性的阳光般的温暖笑容,举起手里的杯子,“那我就预祝二位早日完婚。”
虽然说的是祝福的话,却是在提醒祁靳辰两个人现在也只不过是男、女朋友而已。
祁靳辰的杯子轻轻迎上去,发出了一声清脆的高质水晶杯撞击在一起的声音,“多谢小王子,随时。”
方木端没有再咄咄逼人,而是更多地尽了东道主之宜,热情地给两个人介绍当地的特色和有趣的来源。
何小时无心再待下去,匆匆吃了几口,便告辞回了住处。
回去的路上,祁靳辰没有再说话,何小时一只手握着祁靳辰的,另外一只手搂在祁靳辰的腰上。
何小时本就娇小,小手只能搭在祁靳辰腰围的三分之二处,也并不能十分发力,但是仍然能够感觉到他身体上的异样,潮湿中已经隐隐生出尖锐。
到了住处,何小时忙把所有的窗帘都落下,不知道这样的事情是如何传到南木国的。
好在自从上次发生了差一点伤到何小时的事情之后,尽管在北欧已经接受了治疗,祁靳辰仍然保留了把药随身携带的习惯。
何小时给祁靳辰服了药,又安抚了半天,祁靳辰逐渐恢复了常态,他把何小时紧紧搂在怀里。
何小时的小手覆在祁靳辰的胸前,十分不安,“辰,在北欧的治疗,没有根除吗?”
“治疗,但不是根除,不知道功效能持续多久。”祁靳辰轻捻着何小时耳边的头发,唇色有些发白,目光看向上方,好似陷入了回忆。
当时在北欧接受治疗期间,开始是遭受了外敌的侵袭、干扰,后来他思念何小时过度,并没有完全接受完整个疗程,只是做了最基础的治疗。恰逢新的药草需要再养一养的阶段,祁靳辰便回国了。
只不过,这些,他并不想告诉何小时。
如方木端所说,他与何小时结婚的话,依据传闻,他便可痊愈。
如果这个命里的有缘人,是其他任何一个人,不管是用强还是怎样,他早就结婚了。谁知道这个有缘人偏偏是何小时,这个让他看一眼便决定爱一生的女人。
他绝对不会因为自己的病,而和她结婚。
何小时软语相随,终于哄的祁靳辰入睡,她却伏在他的胸前,整夜无法合眼。
她是神手兽医,却在他病犯之时,心存恐惧,因为那个人是她此生挚爱,她担心任何可能对他造成伤害的东西。
何小时不禁回想了方木端的话,祁靳辰和自己在一起到底是不是为了续命。虽然,这个问题的答案,对她来说,也许并没有那么重要。因为她早已心陷于他,不要说只是嫁给他,便能让他痊愈,即使为他丢了性命,她也愿意。
只是在内心深处,仍然有个痛点,碰一碰便会剧痛,他对她,到底有没有爱。
方木端的殿堂里,虽已入夜,却仍然灯火辉煌。
方木端还没有回寝殿,他双手背在后面,站在殿堂中间,抬头看着前面的棕红色楠木躺椅,看的出神,脑海里却是一个又一个的何小时,一个巧笑嫣然,一个哭红了双目,一个落寞,一个娇羞,怎么赶也赶不掉。
一个约莫四十多岁的干练男人,走进来,看方木端出神,并没有发现自己,轻轻咳了一声,“小王子,跟着的人回来了,应该确有其事,说是服了药的。”
方木端缓过神来,微微沉思,“看来,透漏消息的人是大有来头啊。”
中年男人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想了想,又接道,“小王子要小心行事,我尽快查出这个人的来历。”
方木端点头,抬眼看向中年男人,“梁伯,你去休息吧,不要等我了,我现在还不想睡。”
中年男人不放心地看着,“小王子,……”
方木端看着欲言又止的中年男人,“梁伯,你放心。我自有分寸,不碍事的。祁靳辰是我敬仰之人,我绝无他意。只是我此生向来无所偏好,却唯独对何小时情有独钟,一定要尽力争取一回。只要我确定何小时是爱祁靳辰的,而不是其他的情愫,我必将好好送上祝福。”
梁伯抱拳,微微躬身,“小王子,以后还是直接叫我的名字为好,毕竟……”
还没等他说完,方木端打断了他的话,“梁伯不必在意,我素来不喜欢皇室的旋涡与争端,现在几个哥哥也愿意给我一片净土,我迟早要离开宫殿的。”
梁伯颇受感动,面上露出怆然之色,“小王子,像极了箜王妃。”
方木端低下头,向前走了几步,眼神落寞,好似陷入了什么回忆,半晌,“即使母亲如我一般,不喜争抢,却仍然免不了被卷入旋涡,早早抛下我去了另外的世界,怪只怪她对父亲的痴爱。所以,我还是早点远离这皇宫比较好,我不希望将来我的妻女,也遭受这样的不随人愿。”
说完,方木端挤出了个笑容,盖过他的泪意。
“小王子,对不起……”梁伯只是颇有感触,没想到出发了方木端内心深处,对母亲的思念。
“不碍事,梁伯,早点去休息吧,夜深了,我也该回寝店了。明早,估计就要送祁帅和小时离开了。”方木端一脸明媚,已恢复了往日的淡定、阳光。
他断定,经过自己今晚一测,明天那个小女人一定会匆匆忙忙跟着祁帅回去的。
第二天一早,祁靳辰醒来就吵着要回去,何小时顺从地准备东西。看着她乖巧的模样,祁靳辰的心情才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