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是落地的玻璃窗,何小时看着外面热情洋溢的人们,和更远处的郁郁葱葱发呆。
忽然一道有磁性的男声响起,“野蔷薇?”声音里蕴含着无尽的惊喜。
何小时转眸,一张俊朗的脸映入眼帘,不招人讨厌。何小时见是个陌生人,她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这个看起来二十四、五岁的男人,他也如欣赏着什么旷世奇作般地,看着何小时。
男人和祁靳辰差不多高,皮肤白皙,鼻挺口阔,头发是深棕色,稍微有点卷曲,梳理地非常整齐。穿了件到大腿根部的,稍长的薄质外套上衣,裤子是有点宽松的类似于西裤的,与上衣同色系的长裤,脚上是一双头部长长的软羊皮皮鞋,看样子应该是哪个国家的王子或者贵族。
透过单薄的上衣,可以看出来健硕的身材。
如果何小时不认识祁靳辰的话,她一定会认定,这是他见过最帅的男人。
何小时刚来亚莱斯顿帝国,没有多长时间,她确定自己在这边没有相识的人,她的大脑飞速旋转,男人冲她露出了个迷人的微笑,何小时脱口而出,“方木端王子?”
方木端绅士地伸出自己的右手,“你好。”
何小时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在这儿遇到方木端,荡在谷底的心情好起来,她伸出她的小手握过去,“你好。你不会真的是王子吧?”
能进来的人,即使不是王子,也必定身份显赫。
方木端被何小时的直爽逗笑了,“我是南木国国王最小的儿子,不务正业,从小对经商很感兴趣,国家大事只能由哥哥们代劳。”
何小时通过安安,就能够看透皇室的复杂,她想方木端大概就是不想卷入那些旋涡吧,不知道为什么,她愿意往好的方向去想他。
方木端把手里握着的香槟杯子和何小时的撞了一下,一饮而尽,然后他背过右手,左手做了个请的姿势,“野蔷薇,能请你跳支舞吗?”
何小时抬头,正好看见舞池正中间,苏黎世安娜在祁靳辰怀里,目光灼热、充满爱恋地注视着祁靳辰。
她的心里稍微有些难过,思忖片刻,把小手递了过去。
方木端牵着何小时的小手滑进了舞池,待祁靳辰随着音乐转身过来,看见何小时的小手已经搭上了方木端的肩膀。他的眼里,寒光乍现。
方木端看着怀里的何小时,暗自庆幸自己这次来了这个舞会。他向来不参与政治往来,此次哥哥们事务繁忙,派他来,他也是心里有一点对亚莱斯顿帝国的野蔷薇的好奇,才接下了这份差事。
当他在人群中,一眼撇见何小时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他就认定,这个人就是野蔷薇。
他壮起胆来,过去询问,结果上天眷顾他,这个惊为天人,让他乍见之下,便已经为之心动的女孩,居然真的就是那个和他颇有共同语言的野蔷薇。
方木端不是轻佻之人,情不自禁,他还是冲口而出,“野蔷薇,你好美。”
何小时此刻心里还想着苏黎世安娜满眼的幸福、爱慕,她苦笑着红了脸。美,又能如何,她在众人眼里,仍然是配不上祁靳辰的一个普通女子而已。
突然,人潮涌动,何小时向声音发源地看去,“鳄鱼吞”出现了,人们跳着舞,躲着鳄鱼吞的袭击。
年纪稍长的人们,只是满脸堆笑地看着“鳄鱼吞”,仍然和自己的舞伴安然地跳着舞。年轻人们,则有人故意推旁边的人,或者突然走开,让人落单,来吸引“鳄鱼吞”的注意力。
“鳄鱼吞”晃着逼真的大头,四处搜寻自己的目标,欢呼声、尖叫声此起彼伏。悠扬的乐曲声毫无征兆地小了起来,大家知道,鳄鱼吞要锁定目标了,现场的气氛紧张而欢愉。
何小时看了方木端一眼,笑了,好在方木端及时出现,要不自己还不知道该怎么办。
突然,何小时听见一个声音,“小时姐姐。”
何小时顺着声音,扭头过去,苏黎世安安居然冲了进来。鳄鱼吞正在寻找猎物,半晌一无所获,然后就有这么个猎物活生生地送到嘴边,鳄鱼头向着苏黎世安安冲过去。
苏黎世安安第一次参加庆功宴,她虽然早就听说过“鳄鱼吞”的游戏,可是当她看见如此逼真的一头大鳄鱼张着血盆大口,向着自己袭来的时候,还是吓的惊慌失措,“小时姐姐。”
她的嗓子破了音。
何小时情急之下,一只手拉过苏黎世安安,把她塞进方木端的怀里,另外一只手一推方木端,自己站了出来。
“鳄鱼吞”找到了更好的目标,年龄比那个小女孩要合适主题很多,高兴还来不及,它直奔着何小时就过去了。
祁靳辰一直盯着何小时,“鳄鱼吞”出现的时候,他松开了苏黎世安娜,现在大家忙着欢乐,没有人再盯着他和公主跳舞,祁靳辰想走出舞池,找机会把何小时叫出来。
此刻,他看见何小时惊慌的样子,赶快往他的身边赶,就在他马上就要抓到何小时胳膊的时候,苏黎世安娜突然从斜刺里冲出来,扑进祁靳辰的怀里,祁靳辰是奔着前面用力,这个时候丝毫无法消减力量。
祁靳辰的腰被苏黎世安娜紧紧抱住,苏黎世安娜可怜楚楚,“阿辰,我不想被鳄鱼吞。”
何小时眼睁睁地看着祁靳辰,在她的眼前抱着苏黎世安娜,这回不是跳舞的姿势,是结结实实地抱在一起。
“鳄鱼吞”的大嘴已经对着何小时张开,她无助地站在那儿,任由鳄鱼吞的大嘴套在了自己的头上,比这个更让她难过的,是刚刚眼前的那一幕。
“鳄鱼吞”得逞之时,整个会场欢声笑语,掌声雷鸣,他们都把这个当作是个好彩头。鳄鱼吞及时松开了嘴巴,它还调皮地用假舌头舔了舔何小时的小脸。
何小时满身满脸地狼狈,苏黎世安安过来拽她的手,“姐姐,对不起。”
何小时虽然眼泪在眼睛里打转,却勉强挤出了个笑容,“没关系,你别过来,弄你一身。”
方木端和苏黎世安安一人一边,拉着何小时的小手,往楼上苏黎世安安的洗漱间走去,祁靳辰眼看着一个自己不认识的男人,牵着何小时走了过去,自己却被苏黎世安娜紧紧抱住。
音乐声又悠扬起来,身边的人们继续舞蹈,苏黎世安娜好似刚刚缓过神来一样,站直了身子,恢复倾国倾城的端庄之举,把胳膊抽回来,手放在祁靳辰的腰间。
方木端细心地给何小时仔细清理了头上鳄鱼吞的所有粘液。
苏黎世安安年纪小,还在身体微微有点婴儿肥,何小时又娇小,苏黎世安安最终还是找了条她的小礼服,能给何小时穿,只不过是个吊带的样式。
何小时再出来的时候,肩上披了件南木国风的男式上衣,居然有了种别样的风韵。
祁靳辰的眼里马上就要结上冰的样子,让人不寒而栗。
经过刚才的事情,何小时已经不想在庆功会上久留了,她顾不得和祁靳辰告别,跟着方木端,带着安安一起走了出去。
回到车上,何小时顿时觉得自在了不少,方木端想借着这次见面的机会,多和何小时探讨一下公司的事情,何小时也觉得机会难得。
方木端体贴地先送何小时回城堡,等她洗了澡,换了身舒服的衣服,两个人才带着安安一起去了何氏。
人潮退去,祁靳辰端着一满杯红酒站在窗边,脸上是浓浓的戾气。
早在苏黎世普在世的时候,宫殿里就已经有了祁靳辰的殿堂,此刻他就伫立在殿堂之内。屏退了所有人,拒绝了苏黎世安娜的邀请。
不一会儿,希伯来敲门进来。祁靳辰没有抬眼,“查清楚了?”
“是!老大。男人交方木端,是南木国的小王子。”希伯来娓娓道来。
“方木端?他居然真的是南木国的王子。”祁靳辰没想到何小时说的那个两个人详谈甚欢的那个……网友,他只能称这是网友,居然来了,还和何小时如此亲密。
“南木国的小王子,不屑于家族政治权利争夺战,一直特立独行,放荡不羁,双商超高,深受南木国少女,还有邻国的众多公主和达官贵族家的名媛喜爱……”希伯来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他盯着祁靳辰的脸,看着他脸上的寒气越来越重。
没等他说完,祁靳辰的人已经消失在门口。他飞速回到城堡,却上上下下都没有看到何小时的影子。
阿莲说何小时回来,洗了澡换了衣服,又出去了。阿莲没有说方木端在客厅里等何小时的事情,她怕自己多嘴,给何小时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洗了澡,换了衣服,又出去了?祁靳辰的面上浮现了一层霜气,她在方木端怀里巧笑嫣然的画面一直在他的眼前晃,好,你这个女人。
他还是禁不住开车去了何小时的公司。他还没有到门口,就看见何小时、方木端和苏黎世安安三个人从办公楼里走出来,一边开心地聊着天,一边往车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