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还没说完,就感觉两道寒光,阴沉沉地射到他的脸上,希伯来一抬头,就对上了祁靳辰满是寒气的黑眸,吓得他硬生生地吞下了剩下的话。
何小时不傻,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每次祁靳辰受伤,她吓得半死,而祁靳辰总是不以为然,同事,他又比别人要恢复的快得多。
原因就是,他时常要经历这样的伤痛,早已习以为常。
何小时的心,剜着疼。又不知道怎么才能让祁靳辰此刻的痛苦,能够减少一些。她伏在他的胸前,默默流泪,祁靳辰软声轻语地哄了半天,何小时的眼泪才堪堪止住。
前一秒,看着何小时的眼神,还柔情似水。下一秒,盯着希伯来,像是马上要把他扔下车一样。
希伯来在心里,再次对这个恋爱中的祁靳辰感到恶寒。战场上,他是战神,杀人不眨眼。此刻,他就像个女人。
可是,他只敢在心里想想。只是这么一想,立刻就联想到了禁闭,吓得他一个哆嗦,他决定以后,在何小时面前,一句话都不再说了。
这种情况下,祁靳辰是怎么也不会允许苏黎世安安在南木国待下去的。
苏黎世安安这是第一次和方木端亲密接触,她曾经设想过很多次,和方木端的第一次拥抱,第一次接吻,却没想到是在这种情况下。
惊吓过后,又是无尽的甜蜜,就算有再的危险,苏黎世安安还是不舍。方木端拉着安安的手,目光柔和,好似怕把手心儿里的瓷娃娃碰碎般,“我过几天,就去亚莱斯顿看你。为了你以后的安全,我现在必须要做些事情。”
他的眼神,温暖又坚定,让安安连个“不”字都说不出来。
祁靳辰的私人飞机已经到了,正在等着几个人登机。祁靳辰让希伯来带着何小时和苏黎世安安先上了飞机。
祁靳辰上了方木端的车,片刻之后,方木端也跟了上去。
两个人对立而坐,久久没有人说话,各自扭着头,看着窗外。
早在去苏荷18号之前,方木端就已经发现,南木国的兵力,刚好在那一刻都接到了新的任务,也就是他无法调遣。
方木端对兵权并不感兴趣,本来也不想随意调遣。但是,在他身处险境之时,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有人故意设计。
更别说,为了拖方木端入险,大王子居然明目张胆地,让他的人去协助苏木栈拿了人。
好在祁靳辰早有准备,希伯来才能及时带人赶到。如果这次祁靳辰没有提前做好安排,后果有多严重,谁都能想的到。
方木端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那些曾经的柔软,为了已逝母亲的柔软,为了父亲的柔软,为了那些他内心还牵挂着的血脉的柔软,都一根根地倒了下去。
就算不是为了自己,也要为安安而战!
两个男人,都双腿交叠,笔直而坐,从外面看进去,简直就是一道让人移不开视线的绝美风景。
只是祁靳辰的俊美中,带着掩盖不住的凌厉和不可侵犯。而方木端高贵的俊朗中,则有些许的,瘦削的书生气。
良久,祁靳辰转过头来,看着方木端,“以后,我不允许安安有危险。”方木端也转过头来。
顿了一下,祁靳辰又接道,“安安未来的另一半,会是亚莱斯顿帝国的下一个国王。”声音是一惯的冷清,听不出情绪,却传达了足够的信息量。
方木端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如他之前所愿,只做个逍遥公子了。
方木端扯了扯嘴角,他是苦笑,却仍然好看,“祁帅放心,我并非怕事儿之辈,既然向我递出了交战信号,我便绝对不会回避。”他的声音顿挫有力,给了人坚定的信念。
祁靳辰的目光和方木端的,在空间对接了片刻,方木端接道,“相信我。”
祁靳辰哼了一声,算是应答,随后起身下了车。他如果不相信方木端,是万万不可能有刚才那翻对坐和交谈的。
回到亚莱斯顿,何小时和祁靳辰把安安送回城堡,何小时跟安安进去安抚了一阵子,才出来。
有了方木端、祁靳辰和何小时三个人给予的信心,苏黎世安安很快就恢复了如前的样子,还反过来嘱咐何小时要好好休息。
何小时心里很欣慰,安安不可能永远做温室花朵,她能够禁得起黑暗,守得住阳光,才是最好的。
回到城堡,躺在床上,祁靳辰和何小时两个人都睡不着。
何小时抚着祁靳辰胸前受伤的地方,“还疼吗?”
祁靳辰的大手覆上何小时的,“不疼。”他的下巴在何小时的头顶蹭了蹭,“今天吓坏了?”
“没有,有你在,我不害怕。”她的小手搂上他的腰,实话实说。
祁靳辰的嘴角微微上扬,他最喜欢何小时这种乖巧的样子。
“我们什么时候回去?”虽然不害怕,但是每次发生意外,何小时还是忍不住思念自己的家乡。
祁靳辰的大手捧上何小时的小脸,“想家了?”声音性感又暗哑,好似砂砾磨砺过一样,他在何小时的鼻尖上啄了一下,“这边的事情处理完了,就回去。”最近祁老爷子与祁靳辰进行了几次沟通,话语间,好似并不希望祁靳辰回去。
祁靳辰觉得哪里不妥,又不知道到底是哪里不妥。
祁靳辰不到十岁,就开始为祁氏效力,到二十岁的时候,已经完全接管了祁氏。按理说,祁老爷子已经到了颐养天年之时,祁荣御也并不想商海沉浮,他们应该急切地要他回去才对。
但是这些,祁靳辰并没有说出口。在他的心中,万事都难不倒他祁靳辰,何必让他的小女人为他挂怀。
何小时往祁靳辰的怀里蹭了蹭,“处理完,是什么时候。”她的声音不大,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祁靳辰听的。
亚莱斯顿帝国还没有国王,现在看来方木端那边,也需要费些力气,才能解决。何小时曾经想过,只要祁靳辰在身边,她便会好好陪他留在亚莱斯顿,一心做好何氏,也算为亚莱斯顿的经济贡献一份力量。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回去,想的心里空落落的。
况且,亚莱斯顿帝国里,还有个苏黎世安娜。只要有苏黎世安娜存在一天,何小时总觉得不安生,那些她没有和祁靳辰一同经历的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也并不清楚。
她知道,自己只要问,祁靳辰就一定会说。可是每次看到祁靳辰对自己一脸的宠溺,她都无法问出口。
而祁靳辰,从来没有把那些日子发生的事情记在心里,除了苏黎世普老国王对他的知遇之恩。他从来没有揣测过女人的心思,自然不知道何小时每每为这样的小问题而困扰。
此刻的何小时,再也没有心情和力气去想那些遥远、又复杂的问题了,因为她的男人正在试图撬开她整齐的贝齿,大手也不安分起来,她知道,这又将是自己的一个不眠之夜。
第二天,何小时起床的时候,祁靳辰已经不在卧室了。
何小时下了楼,祁靳辰正在餐桌旁边看报纸。听见她下来,他的目光投了过来,冷冷清清的,好似昨晚那个往死里折腾她的人,不是他一般。
不过,何小时早已习惯了,她的男人一向的高冷和不可一世。
祁靳辰摆了摆手,让她坐过去。何小时坐到了祁靳辰的身旁,阿莲把温热的早餐摆上桌,他一直在等她。
他的大手落在她的腰间,“要不,今天不去公司,在家休息一天?”
“我去公司吧。”很多事情要处理,而且如果她不去公司,他又得在家陪她,后面就还得赶前面的事情,她看了他一眼,笑了,“我不累。”
他毫无征兆地,双手捧起她的小脸,一吻久久方毕。
下人们就在旁边,何小时娇嗔地瞪了他一眼,小脸却红透了,“你干什么。”
“你嘴巴上有牛奶,我帮你弄干净。”祁靳辰一本正经地说着不正经的话。他不再看何小时,斯文地吃起自己的早餐。这个该死的女人,竟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嫌弃他的吻。
祁靳辰把何小时送到何氏楼下,看着她上楼,才离开。
整个上午,何小时都很忙,头一直埋在成堆的文件中间。听见敲门声,她没有抬头,“请进。”
“何总。”是艾米的声音,好似犯了什么错误一样。
何小时心里疑惑,艾米一般有事情都是给她打内线电话。她抬起头来,看见艾米正犯难地看着她,何小时问道,“怎么了。”
艾米的眼睛瞟了一眼后面,“有个女孩子,非要现在见您。也不给我时间打电话,直接就上来了,我怕打扰到您,所以跟了上了。”
艾米说怕打扰到何小时,其实是担心这个女人带了什么危险的东西上来。祁靳辰现在对何小时安全,看的尤其重要,谁都不敢掉以轻心。
正说着,也没等何小时叫人进来,门口探进来个女孩子的脑袋。
似曾相识,何小时迅速地,在大脑里搜寻了一圈,“怎么是你。”说着,何小时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