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靳斯却没有躲避这样充满寒光的眼神,“不是吗?他当时卑劣地拿你在何氏的股份要挟你,跟他订婚。”
没错,祁靳辰最开始是对她用了强,强迫她同意和他订婚,强迫她每天跟他……
但是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她已经将自己的心,全部交给了他。
所以,如何开始,又有什么重要。
祁靳斯看何小时不说话,他又往前走了一步,“小时,如果祁靳辰不是祁家少爷,你还会和他在一起吗?”
祁靳斯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着何小时的耐心,何小时忍无可忍,她扬起手,甩了出去,“少在这儿胡说八道。”
祁靳斯轻而易举地,就擒住了何小时的小手。何小时心里的怒气没有发泄出去,她用力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出去。”
祁靳斯见何小时真的生了气,他收起自己的扇子,往外走。走到一半的时候,他回过头来,一脸正色,“小时,你自己要小心,这次,我帮不了你的。”
看见何小时理都不理他的样子,祁靳斯无奈地摇了摇头,走了出去。
祁靳斯走了,何小时也是发自内心的不相信祁靳斯的话。可就是不知道怎么地,她的心里就是一直不安宁。
晚上,祁靳辰来接何小时,看见何小时没什么精神,只以为她工作量太大,累到了,心疼不已。
祁靳斯一会儿说祁靳辰不是祁家少爷,一会又说自己会有危险,何小时的大脑里乱得一团糟。祁靳斯的这些鬼话,她不想说给祁靳辰听。
何小时觉得,那样只能给祁靳辰平添烦恼。
吃完晚饭,祁靳辰早早地就让何小时睡下了。怕何小时自己睡得不踏实,祁靳辰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也跟着她躺下了。
何小时头疼的厉害,昏昏沉沉地,居然就睡着了。在梦里,她听见了电话铃声,在那样寂静的夜里,撕心裂肺地响了起来。
何小时以为自己在做梦,半晌才清醒过来。她发现自己浑身已经被汗湿透了,她还有些后怕,“辰。”她往平日里祁靳辰的位置蜷了蜷身子。
只有窝在他温暖的怀里,她才能有安全感。
可是,那半边的床,好似是空的。何小时把胳膊伸过去,果真没有碰到祁靳辰。何小时心里一惊,一种不祥的预感隐隐地积在心底。
她猛地坐起来,打开灯,正要下床,却发现祁靳辰走了回来。
祁靳辰好似很着急,她从未见过这样的焦急的他,他边走边脱掉自己身上的睡衣,然后迅速地套上衣服。
祁靳辰边穿衣服,边对何小时说,“时宝儿,我现在要出去,你记住,一定不要随便走动,我已经让阿四过来保护你了。”
何小时走到祁靳辰身边的时候,祁靳辰已经穿戴整齐,何小时的手,一下子就触到了他腰间的枪。
祁靳辰极少在何小时面前,带着刀或者枪这样的东西。何小时的心沉了下去,难道祁靳斯说的是真的?
何小时的心里难受,异常地难受,她扑进祁靳辰怀里,“发生了什么事情。”眼泪就那样流了下来,她知道自己不应该在祁靳辰十万火急的时刻,牵绊住他,可是她怎么可能做到熟视无睹。
祁靳辰捧起何小时的小脸,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有些不知道死活的人,居然敢来找麻烦,等老公去把他们活埋了。”
说完,祁靳辰对着何小时笑了,那样的笑,让她一下子就安下心来。
祁靳辰走了,走到卧室门口,他突然转身回来,一把抱住何小时,把她吻得透不过起来,好似要把她吸进他的灵魂深处一般。
随后,他的大手在她的头上轻轻抚了两下,“乖乖等我回来。”说完,大步地走了出去。
何小时的心里空落落的。她知道,这次一定不像祁靳辰说的那般轻松,如果是那样的话,祁靳辰根本不会那般焦急。
祁靳辰当然不会告诉何小时,一夜之间,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胆大妄为之徒,抓走了亚莱斯顿岛国的万千百姓,并扬言祁靳辰如果不能在规定时间赶到,迟到一分钟就杀掉一个人。
地点正是西瓦岛。
亚莱斯顿自从强兵、健国之后,已经很久没有受到过外侵的干扰。出于人力、物力的考虑,早就和其他国家一样,军队已经不会每天在相对安宁的百姓居住区夜巡了。
没想到,突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让祁靳辰有些猝不及防。
给祁靳辰打电话的人,自称“老朋友”。
“老朋友”不允许祁靳辰带军队,只让他带一、两个人,否则就和他迟到是一样下场。
不过,“老朋友”在电话里要求祁靳辰,必须带着何小时。
祁靳辰岂是随意受人摆布之辈,他知道,对方既然要求他去,目标就不在那些普通民众,他又怎么可能拿他的小女人冒险。
依着祁靳辰,他就自己开着直升飞机过去了。对方这次做了这么大的动作,目标非常明显,就是要置他祁靳辰于死地,多带过去一个人,就等于多送出一个人的性命。
但是,希伯来怎么能同意。他既然敢为了祁靳辰的安危,给他下药,他就敢以死相逼,让祁靳辰带上他。
没有太多的时间可以耽误,祁靳辰和希伯来一起上了飞机。军队早已在亚莱斯顿帝国集结完毕,但是“老朋友”以万千亚莱斯顿帝国的普通百姓为要挟,军队只能原地待命。
虽然祁靳辰的内心早已波涛汹涌,如即将喷发的火山,带着毁灭性的岩浆般,呼之欲出,被他强硬地压在心头。脸上虽然冷冷清清,眼神也看似平淡,但是希伯来看得出来,这次,祁靳辰是真的怒了!
西瓦岛上灯火通明,在这样漆黑的深夜里,被火把照的如同白昼一般。
祁靳辰的飞机降落下来,原本站在那里的凶神恶煞般的黑压压的队伍,情不自禁地齐刷刷地,往后退了一步。看样子,是对祁靳辰早有耳闻。
从这些人的穿着打扮上,看不出来头,但是祁靳辰很敏锐地捕捉到,这些人应该都是摸过刀枪的。连军装都不敢穿,多数是花钱雇佣来的,祁靳辰不动声色地在心里分析,不禁不屑地哼了一声。
为了钱财,无故伤人性命,大多是些无所作为之辈罢了。
祁靳辰的一只手插在裤袋里,从容优雅地走过来,脸上噙着一丝笑意,别人不知道,但是希伯来明白,祁靳辰已经动怒了。
这个时候,一个领头模样的人走上前来,这个人的名字唤作阿匹,“何小时呢?”他不认识祁靳辰,但是从这种一下飞机就呼啸而来的气势来看,这个此刻好似很悠闲自在的年轻人,就是他们在等的主角。
飞机上只下来两个人,虽然阿匹知道这是“老朋友”的要求,但是他还是不禁在心里暗暗佩服祁靳辰有胆量。
祁靳辰没有吱声,也没有看阿匹,他把自己的右手从裤袋里抽出来,吓得阿匹不自觉地往后紧退了一步,惊呼一声,“准备。”
后面是一片子弹上堂的咔嚓声。
没想到,祁靳辰只是把右手抽出来,握上自己的左手手腕,扭动了几下。这不过是祁靳辰的一个习惯动作,每次心里有了重大的决定之后,祁靳辰一定会有这个动作。至于代表什么,就算跟在他身边多年的希伯来也不得而知。
阿匹一阵狼狈,感觉有一万只乌鸦在自己的头上飞过。
希伯来已经想好,他跟在祁靳辰身边,受尽了众人的尊崇,也算享尽了荣华富贵,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自己了无牵挂,不如就按照自己的心意,宁弯也绝对不屈。
看着对方如临大敌的紧张模样,希伯来大笑起来,他们不过两个人,对方是黑压压的一片人,却把他们吓成这幅模样,笑声里充满了讥讽之意。
阿匹有些尴尬,他壮着胆子,再次看向祁靳辰,却在接触到那双并没有看他的眼睛之后,怯怯地挪开了目光,“何小时呢。”他只能用极尽凶狠,他自己听不出来的颤音的大嗓门来掩盖此时的心惊胆战。
祁靳辰目视前方,看着中间位置被团团围住,身上被捆了的亚莱斯顿百姓,希伯来也没有理会阿匹,视他为空气。
祁靳辰看了前方一会儿,双手再次插入裤袋里,低头盯了自己的脚尖几秒钟,突然目光炯炯地看向前方,“你永远都只会做缩头乌龟么?”看样子,祁靳辰已经知道对方是谁了。
大约过了几十秒的时间,一个身影从人群后方走了出来。乍看上去,这个人浑身散发了戾气。火把的光亮,打在他的脸上,加重了几分阴森的气息,他的后面,跟着祁靳斯。
祁靳辰笑了,好似看见了老朋友,他右手从裤袋里拿出来,用食指关节处碰触了一下直挺的鼻梁,“人性的善良,总会给自己留下后患。我当年应该连你一起,剁碎扔进海里,喂……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