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贺军响亮地应了一声。
“我也是时候,会会老人家了。”祁靳辰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缓缓但有力地吐出了一句话。
“是,随时听您吩咐。”贺军更响亮地应了一声,他早就觉得,他的老大应该对那个一直在背后耍手段的人出手了。
最近的一大段时间里,苏黎世安娜都表现得非常平静,没有再闹出什么事情。
由于亚莱斯顿帝国的日渐繁荣昌盛,民富兵强,又是景色优美、纯天然生态之地,在国际上的知名度有了大幅度的提高。
周边的国家,甚至不远万里的国外使者,争相来访亚莱斯顿帝国,这提醒着祁靳辰,这个国家,是应该有个国王的时候了。
这也是最让他头疼的,举国上下,都希望祁靳辰上位。但是,祁靳辰坚决不同意自己破坏亚莱斯顿帝国的传统,那就是:世袭制,或者由娶了大公主的那个人继承王位。
这两点,祁靳辰都无法做到。
好在,来访的外国使者,绝大多数都知道亚莱斯顿帝国现在政治体系的特殊性,鲜少有人提及这方面的事情。
但是随着来访者的数量逐渐增多,苏黎世安娜的事情还是被传的沸沸扬扬。所谓众口铄金,在事情还能控制的阶段,祁靳辰为了日后苏黎世安安的日子能过得更安生些,他只好决定暂时解除了苏黎世安娜的禁足。
虽然出面主持事务的公主仍然是苏黎世安安,但是苏黎世安娜也会跟着出席很多场合,只是说身体不适而已。
基于之前,苏黎世安娜的所作所为,祁靳辰已经对她失去了信任。他派人盯着苏黎世安娜,一段时间下来,倒也还算太平。
这让祁靳辰输了一口气,也有更多的时间来考虑,怎么解决这件事情。
此刻的南木国,并不太平。
都说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这话一点不假。
方木凌已然看清楚自己几斤几两,全然放弃了王位的争夺。
眼看着方木玄清对方木端越来越器重,方木端的势力在南木国日渐扩大。
方木沥的母亲,俪王妃便再也坐不住了,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已经到了方木沥手里的王位,就这么飞了。
每个人在人生的不同阶段,看重的事情都不尽相同,比如俪王妃,十几岁就嫁给了方木玄清。那个时候,方木玄清剑眉星目,一表人才,虽然是政治联姻,但是俪王妃在第一次见到方木玄清的时候,就被他深深吸引了。
爱情是有的,在嫁给他之后的几十年里,与另外几个王妃争风吃醋,背地里,为了得到方木玄清更多的关注,一些阴暗的手段也是常用的。
而到了现在这个年龄,已经是不得不把利益和下一代的利益,摆在首位了。俪王妃刚刚嫁到南木国的时候,她的母国还是她的父亲掌舵,她还算是有些势力。
而如今,母国的掌舵者早就换成了她的侄子辈。她嫁人早,与兄弟间的走动不频繁,本就与兄弟的情分寡淡了很多,更别说侄子辈。
况且,当年她对尚卿箜做了什么,只有她最清楚。这个不难查,终有一日,方木端会查得水落石出。如果让方木端得了势,她和她的大王子,又怎么会有好日子过。
所以,她只能靠自己,靠自己的儿子,才能给自己个安稳的晚年。
而这样的安稳,她的老公已经给不了她了。如若,她的老公,知道她做过什么,可能还会加剧她以后生活的悲催。
在这种情况下,即使她向来看不惯偲妃,也对方木凌十分鄙夷,还是不得不主动低头,和偲妃交好。
为此,她趁着自己过生日,在她的宫殿里举办了个小型宴会。因为是目的而为,所以声势并不是很浩大。
不过,既然办了,总也不能无声无息的。那样,总会让人诟病。南木国的王公贵族,还是悉数参加的,外国的就只有来往密切的女眷,才派了人过来。
方木端自然也来了,安安学校在上课期间,但是派人送了份大礼。
方木端在现场多待了一段时间,他内心觉得这个宴会似有不妥。
这个俪王妃一向把自己视作南木国的未来国王的母妃,觉得自己与其他人与众不同,生日一般是隔一年办一次,而且每次大肆操办。
没有每年都办,估计是做给方木玄清看的,体现她的贤良淑德。
每次举办生日宴会,都弄得尽人皆知,也是在给方木沥提供结交的场所和因由。而这次,大有不同,方木端直觉,有蹊跷,又说不好具体蹊跷在哪儿。
俪王妃和偲王妃素来不睦,这已经是尽人皆知的事情。往年俪王妃的生日宴,偲王妃不过是怕方木玄清觉得她小气,不得已过来应付一下了事,大多用不了多一会儿,就离开了。俪王妃也往往是掐着半只眼睛看她。
而这次,方木端注意到,偲王妃一过来,俪王妃便迎了上去。然后两个人,看似亲热地聊了几句,虽然没有很长时间,但是方木端仍然觉察出了异样。
这样的宴会,多是女人和年轻人的热闹,所以方木玄清历来不会久待。方木端不动声色,跟着父亲在现场呆了差不多的时间,便随着父亲离开了。
俪王妃刚刚不过是让偲王妃在宴会结束之后,不要离开而已。偲王妃虽然是个造作的人,不过头脑还是足够聪明的,她当然知道俪王妃突然示好的真正用意。
偲王妃现在是进、退皆可。就现在的形式,很明显,方木沥是在急功近利的情况下,彻底和方木端站到了对立面。
而方木凌现在是处于坐收渔翁之利的状态。不过,要说偲王妃完全放弃了王位,她还是做不到的。这么多年,处心积虑,没想到在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里,那个看似风轻云淡的方木端,就那么崛地而起。
她,又怎么能心甘情愿呢。
所以,听一听俪王妃的计划,对她只有利,没有弊。
俪王妃虽然没有什么心思去招呼宴会中的宾客,作为东道主,仍然要做足面子,终于熬到了结束,她的头疼的发胀。
来到书房,偲王妃已经等在里面了。看着偲王妃一副高高在上,你奈我何的样子,俪王妃的头,更疼了。可是,这个时候,她不得不屈服。
“偲妃,今天的吃食、酒品,可还合你的口味?”俪王妃忍住内心的厌恶,脸上挂上了温和的笑意。
偲王妃站起来,“今天最主要的,是要俪王妃开心,我们都不重要。”她也并不想在这儿待多久,所以收敛起了那样的骄纵样子,想让俪王妃尽快表达她的意思,她实在禁不起好奇之心。
俪王妃笑了笑,“恐怕,你早就猜到我留下你的目的了。”
偲妃没有回答,她只是抬头看了看俪妃,这算是默认了。
“看现在的情形,我们如果还是单打独斗,是很难取胜了,不如……我们就来合作。”俪妃边往窗边走,边说着话,说到最后,她回过头来,看着偲妃。
偲妃好似并不是很在意,“怎么个合作法?”
“现在看来,以大王子和二王子的智慧,是抵挡不了方木端的那些个阴狠的手段了。”俪妃的眼里,没了惯常表现出来的慈祥之色。
偲妃好似也受到了影响,脸上暗了下去。当年,尚卿箜最后一个嫁给方木玄清的,却迅速成为了方木玄清最青睐的那个女人。
如今,本来已经把自己置身事外的方木端,也是好似在一夜之间,就成了方木玄清眼前的大红人。
如果说心里没有嫉妒和恨,那怎么可能。
俪王妃看见偲妃有了反应,感觉胜算更大了些。之前,她一直担心偲妃不能配合她的计划。因为,她的计划里,会伤害方木玄清。所以,她只能用尚卿箜的名字来刺激偲妃。
果然,很凑效。
想到这里,俪王妃继续说道,“还好,现在大王子和二王子手里的兵力,合起来,还是大大压过方木端的。”
“你的意思是……动硬?”偲妃没有想到,俪王妃居然是这样的计划。
俪王妃的眼色阴狠起来,像极了方木沥。换句话说,如果没有这样的母亲,又怎么会有那样狠厉的儿子。
“你觉得,我们现在除了动硬,还有其他的解决办法吗?”俪王妃自然知道,动硬是下下之策,是破釜沉舟之举。如果不成功,便永无翻身之日。但是,这么长时间以来,能试的办法,他们都已经试过了,实属无奈。
偲妃的瞳孔放大,又缩回去,她的大脑飞速旋转,如今即便是肯动硬,怕也要抓紧时间了。
现在的情形,眼看着方木凌并不是带兵那块料儿,况且当时方木端引导方木玄清三分兵权,也只不过是权宜之计。
所以这方木凌的兵权,是迟早要被收了,而且按照现在呼声之高,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是要交到方木端的手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