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毛病了。”贺军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他向来不是善这种描述不清的问题。
又赶快加了一句,“夫人放心,军少不会拿两个孩子的安危开玩笑的。”贺军说着,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何小时,此次他去京城,可不只是去接了沈腾回来那么简单。
“你要把贝贝和甜甜带走多长时间?”见贺军一直在看时间,何小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有一点,她还是比较赞同贺军的,那就是:祁靳辰不会做没把握的事儿。
“只需要一天时间,我就来接夫人,去见孩子。”贺军说着,眼神看向了何小时房间的窗口。
一回头,何小时便看见一个三、四岁大的孩子爬了进来,孩子比贝贝稍微壮实一点点,却生的眉清目秀。
“这就是‘贝贝’。”贺军对着刚刚进来的男孩摆了摆手,男孩没有拒绝,却也并不热络,还真是有那么点儿贝贝的酷劲儿。
“这……完全不像啊。”何小时不知道祁靳辰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她知道这关系到她的两个宝宝的安全,必须要做到事无巨细。
“放心吧,这个‘贝贝’的照片,已经出现在所有军少身边所有能出现的地方了。”那么所有祁靳辰身边的人,就会认定这个孩子就是何小时的孩子。
贺军不管是眼神,还是语气里都充满了坚定,让何小时安心不少。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要把“贝贝”的照片放到祁靳辰的旁边,却也没有足够的时间给她来发问。
跟着贺军走到窗边,何小时看见,“贝贝”爬上来的地方,是一架悠长的梯子,下面链接着一辆垃圾车。
“只是外表看起来是垃圾车,里面其实是玩具房,为了掩人耳目。我一会儿就带着两个孩子从这架梯子爬下去,乘坐这辆车离开。”贺军看出来何小时的担忧,在她发问之前,作了全面解释。
“十岁,也还是个孩子啊。”看到这件事,祁靳辰做了严密的安排,何小时意识到危险性。
再看这个“贝贝”,即使贺军已经说过他有十岁,何小时仍然看不出他有那么大,况且还不知道会遇到些什么人。她怎么也做不到为了救自己的孩子,而对别的孩子的生死熟视无睹。
“夫人不用担心,贝贝对于他们来说是有用之人,他们不会怎么样的。”贺军的语速加快,眼睛不断看着何小时的背后,示意何小时尽快让孩子跟他走。
贝贝和甜甜经常能在祁靳辰后面看见贺军,所以并不陌生。现在可以爬一个两层楼高的大梯子,还可以爬进去一个玩具房,更重要的是,妈妈终于同意他们去找那个帅叔叔,两个孩子欢天喜地地爬到贺军身上,被绑了个结结实实地离开了。
祁靳辰的城堡别墅里。
把手里一个大的黑布袋子放在地上,阮楚明一脸阴沉。他做事向来以谨慎细微见长,深藏不漏,从不让麻烦沾自己的身。
此次祁靳辰突然病重,确实让他措手不及,他甚至有些后悔自己太过感情用事,只不过毕竟是骨肉至亲。
“这是?”苏黎世安娜有些诧异。
“何小时的儿子。”阮楚明眉头微蹙。
“你把他弄到这里来做什么?”虽然现在别墅里并没有什么人,她也确定祁靳辰并没有安装窃听器之类。但,还是不禁压低了声音,稍微有些不悦。她好不容易才让何小时主动拒祁靳辰于千里之外,现在她不想和何小时有丝毫纠缠。
“因为,祁靳辰的病,需要他儿子的血。”阮楚明手背到后面,向前走了两步,事情转折太快,让他始料不及。
心头一惊,苏黎世安娜不禁有些焦急,“你确定那两个孩子,是祁靳辰的吗。”
“结果早就出来了。”阮楚明的目光,透过窗户看向远方,他心里藏了太多事情。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苏黎世安娜的眼睛里,有仇恨的目光闪过。
“怕你伤心。”阮楚明只好搪塞苏黎世安娜,虽然他对她,一定会倾尽全力地呵护,但是,并不能让她知道所有的事情。
“可是现在这个孩子不见了,祁靳辰肯定会很快就得到消息的。”苏黎世安娜看向地上的袋子,她心里的忌惮和妒忌已经开始了短兵相接。
“暂时不碍事,我已经留下信息,如果何小时敢声张,我就撕票。”阮楚明的眼神忽明忽暗,听沈腾的意思,需要这个血的时间段还不知道是多长,他现在也没有想到万全之策。
又或者,只要祁靳辰确定孩子的血缘没有问题,后面就不会再有疑问,那么血液的来源,也就没这么难搞定。至于是不是会影响祁靳辰的身体,他已经顾及不了那么多。
“现在,要怎么办。”苏黎世安娜看着阮楚明手里的针管,其实,当她住进祁靳辰的城堡别墅之后,她就发现她等同于被祁靳辰软禁了。这次输血,也有些蹊跷,不知道祁靳辰是不是对那次的检验结果产生了怀疑。那么,现在的血,就是至关重要了。
阮楚明打开袋子,里面,“贝贝”恬然、安静,好似睡着了一般。
拿着抽好的血,阮楚明在把针管放入随身带来的冷藏箱的同时,看着苏黎世安娜,“这个孩子两个小时之后会醒来,你把他锁在安全的地方,等我来解决就好了。这里的阿标是自己人,你有事情,可以找他。”
“嗯。”苏黎世安娜点了点头。
“千万不要动孩子。”阮楚明已经走到了门口,又返回来,他温情地看着苏黎世安娜,伸手把苏黎世安娜散在额前的碎发拨到了后面,语气也温柔起来,“现在还不是时候,乖。”
苏黎世安娜用力地咬了咬自己的下嘴唇,脸上的表情很复杂,有被阮楚明看透的尴尬,又有些心有不甘。
“晚上,还是要找借口出去转一转。”阮楚明还是有些不放心,这些天苏黎世安娜等于完全和外界断绝了联系。虽然事情一直在控制之中,但是他心里还是有种不太踏实的感觉。
祁家老宅。
祁靳辰的状况,愈发的不好。这会儿,不但浑身没有力气,关节的地方,还传来阵阵疼痛。
虽然祁靳辰一直面色如常,但是一直照料他的沈腾,知道他正经历着怎样的痛楚。
“还是先服一点药?”沈腾还是于心不忍,试探着问祁靳辰。
“说什么胡话。”祁靳辰唇色苍白,眼底发红,却依然俊美,语气不善。
这个沈腾,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居然想食言。他祁靳辰可不是轻易答应任何一个人做小白鼠的,这可是天赐的好机会。心里不愿意,祁靳辰狠狠地剜了沈腾一眼。
自己好心,居然换来这种反应,看来这个异类就是欠折磨,沈腾心里慢慢盘算着。
一直守在祁靳辰旁边的祁荣御、于荛蔓满心焦急,却又束手无策。祁老爷子一直坐在凳子上,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来什么,眼神却变化莫测,好似心里在不断地决策什么。
这个时候,阮楚明走了进来,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攀上了沈腾的脸。
“辰少现在状况非常不好,你回来的太是时候了。阮助理的办事能力,果真如辰少所言,沈某佩服。”沈腾边说着,边把血样取出来。
“没耽误事就好。”阮楚明抚了一下额头,关切之情,跃然脸上。
“那现在我就把血液注入。”说着,沈腾拿起专业的消毒器皿,走到祁靳辰的身边。
刚才,祁靳辰就发现沈腾有点儿古怪,这会儿,他知道原因了。他不过是现在有求于他,等过了今天,他一定让他生不如死,“沈医生,不用测一下温度吗?”
这句话,虽然听起来再平常不过,沈腾却听出了咬着后槽牙的感觉。
“运血样的器皿是恒温的,辰少放心。”沈腾好似很得意地拍了拍恒温箱,继续不紧不慢地给祁靳辰消毒。
“还是沈医生的设备先进,这样我们就不用耽误太多时间。”说话的是祁荣御,他眼看着沈腾一直消毒,却不动作,心有焦急,说出来的话却不紧不慢,但是任谁,也都能听出来催促之意。
“好。”沈腾这回答得干脆,动作利落地拍了拍祁靳辰的手臂,随后拿起针管,对准下去。
“沈医生,确定没有忘记什么吗?”祁靳辰突然叫他,然后定定地看着他,是一个普通病人,看着能救自己生命的医生的眼神,沈腾却觉得毛骨悚然。
“哦,差一点忘记。我之前跟辰少说过,这种治疗方法会比较痛苦。辰少不想让长辈们担心,所以,为了防止一会儿看到辰少的反应,让长辈们心里难过,就请各位回避一下。”沈腾抓着祁靳辰的手,已经感觉到微微的汗湿,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不敢继续为难这个魔鬼一样的男人。
“请相信沈某的医术。”说着,沈腾站起来,冲着祁荣御点了点头。
听沈腾这么说,祁荣御非常配合,扶着祁老爷子,带着于荛蔓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