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南的天已入秋,没了夏日的炎热,秋风习习刚好上路。
先走水路北上,船是大船,平稳又安全。待到杭州城,几人弃船乘车。
杭州城也是块风水宝地,城内富贵人家数不胜数,寻上几辆好车子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
窦蔻所乘坐的马车虽非特制的四轮大马车,却也是宽敞特制的好车子。
平时就她跟端木杨乘一辆车,只要将那中间的小茶桌按下去,便是宽敞的床铺,棉背靠垫齐全,倒也舒适。
进入杭州城后便已感觉到凉意,越往北走天越发地冷了。或许回京之时又近年关。
这天午时车队修整,窦蔻靠在棉被之上,听着程素衣讲她闯荡江湖的故事,晒着暖融融的太阳,不时笑上两声,好不惬意。
端木杨突然从外面抱着瘦鹰鸽进来,就这么面无表情地盯着程素衣。
程素衣摸摸鼻子,随便找了个借口下了车。冷脸的王爷,她惹不起!
对着窦蔻的端木杨立即换上了笑脸,就像刚才那冷面无情的家伙不是他一样。
“豆芽,鹰鸽找到我们了。”
窦蔻摸摸瘦鹰鸽,咧嘴笑道:“不容易呀,能飞这么远,是个好鹰鸽。这是你的鹰鸽吧?瘦了。”
端木杨道:“是我的那只,你的胖鹰鸽想来离这里也不远了。瞧瞧它带来了什么消息。”
窦蔻揭开小信箱,还真发现了一张纸,瞥了一眼眉头便皱了起来,“京城来的。”
“怎么了?”端木杨接过一看,笑了,“好事!没想到莫信真办成了,我还以为本王的那支暗卫打了水漂。”
窦蔻噘起小嘴,“好是好,可惜我们还未回京。莫信进京怕是除了递交国书还想把妹妹带回去,我怕小锦应付不来。”
端木杨依然笑,“不要小看小锦,他的玩心虽重,却也是个有成算的。接走莫篱对莫信来说有利无害,就算小锦应付不了,不是还有陛下吗?只要莫信还是鞑靼的首领,莫篱在我们大夏朝一日,鞑靼就不会越界。何况还有月余莫信一行才能进京,届时我们也已回京了。”
“将阿篱当成人质吗?”窦蔻嘲讽地一笑,“哪怕阿篱跟小锦是真心的,也难免被人这么想。唉,难啊!”
端木杨拍拍她的肩,“别瞎操心了,他们又不是三岁稚童,怎么做心里自然有数。他二人的身份注定不会平静,若是真心,岂会在意这些?”
窦蔻微微一笑,“也是!是我想多了。不知还有多久才能进京。”
端木杨捏捏她的小下巴,咧嘴笑道:“我身体已基本康复,可以让马车跑快点了。”
要不是窦蔻坚持让他养伤,他早就想快马加鞭回京了,他现在全身上下都在叫嚣着一件事,那就是赶紧回府圆房,生米煮成熟饭才能安心啊。
窦蔻哼哼着拍掉他的手,“别动手动脚,我休息好了,让他们赶紧回京吧。我想母亲和外祖父他们,还想小丫头蝉衣了,也不知道他们弄回去那么多海货怎么吃。”
“放心,本王定为你寻个烹制海货的好厨子!”端木杨保证道。
一声令下,车轮滚滚,几辆马车飞速前行。
紧赶慢赶,窦蔻回京时还是迎来了入冬后的第一场小雪。
京城还跟往日一样威严,要不是这场雪,街上行人必定不少,因为这场雪,窦蔻的马车得已顺利回府。
看到肃亲王府,窦蔻生出终于到家了的念头。摇摇头,她果然把这里当成家了。
老木带着一众仆从大门敞开迎接主子的到来,窦蔻下车,看到的不是老木和眼泪汪汪的小蝉衣,而是蹲在老木身边的大狗。
“汪,汪!”这狗似乎还认得窦蔻,起身冲着她摇尾巴。
窦蔻疑惑道:“咦,哪来的狗?”
蝉衣赶紧上前解释,“王妃忘了那只小奶狗了?它长大了。”
窦蔻惭愧,原来这是当日被她用来试毒的小奶狗啊。
“呵呵,长得不错。”
蝉衣笑着说:“是啊,自从我跟马六他们运回了好多海货,这狗就爱上了吃鱼。”
窦蔻撇嘴,“它又不是猫。”
老木等人行礼过后,便拦下了还想说话的蝉衣,“王爷,王妃一路辛苦,还请回府歇息吧。”
“是啊,是啊。”蝉衣赶紧道,“都是奴婢不好。”
窦蔻笑笑,她就喜欢蝉衣小丫头的没心眼儿。
回到自家的小院,沐浴完毕便吃上了可口的小菜,旅途的劳累顿时去了一半儿。
京城已经冷了,但窦蔻的卧房还温暖如春,身着夹袄的窦蔻散着长发,向蝉衣寻问她母亲以及外祖父一家的情况。
蝉衣笑道:“回王妃,一切都好。小少爷已经正式读书习字了,是舅爷寻的先生,说小少爷天赋过人呢。老太爷一家也好,舅爷在大理寺做得风声水起,王妃不在京的这些时日,大理寺的官员们又破了几件大案,其中就有舅爷的功劳,还被陛下夸赞了呢。”
“很好!”窦蔻拍手道,她先前对这些人的培养没有白费。
蝉衣又道:“还有小梅姐,现在京城平民女子都为她自豪,因为这几件大案子都是她验的尸,她找出了好多线索,这才让大理寺的官员顺利为死者申冤。”
窦蔻也为周梅自豪,“不错。待明日你随我去看望母亲和小弟。”
蝉衣刚走,窦蔻便被从净房出来的端木杨抱到了床上,低头就亲。
窦蔻被他亲懵了,使劲往外推,“住手,你给我停手!”
端木杨一脸委屈道:“说好的回京就圆房!”
“可是,可是我也没说是今天啊!”窦蔻心虚道,她,她怕了怎么办?
端木杨耷拉着嘴,可怜兮兮道:“我的伤完全好了。”
窦蔻没办法,只好说道:“天还亮着呢。”
端木杨突然笑了,“那豆芽先补个觉,本王等着天黑。”
说着便哈哈笑着走了。
窦蔻抽着嘴角钻进了被窝,她还能睡着吗?
端木杨直接去了书房,他需要了解京中各处的情况。
待夕阳西下之时,端木锦来了。
端木杨没等到端木锦的关怀却等到了这人的求助。
“二皇兄可得帮帮兄弟。”端木锦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拉着端木杨的衣袖哭泣道。
端木杨头痛不已,看看窗外的天马上就要黑了,他还急着圆房呢。
再看看哭泣的兄弟,真是让人着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