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明的窦蔻很清楚端木杨的担心,也一下子就能明白这话里的意思。
反手抱了抱端木杨的胳膊,小声道:“铁蛋,别忘了你身上还有韩总管下的毒,在做决定时一定要三思而行。还有,等韩总管的事情解决了,我就跟你回京圆房。”
端木杨心下激动不已,“真的?”
窦蔻再次小声嗯了一声,脸面红红的,她怎么会说这样的话呢,真是有点羞呀。
不过话说回来,也没什么好羞的,他们都成亲一年多了呢,没圆房才奇怪,不是吗?
“那个,所以你不要轻易死了。”窦蔻不知什么心理,又哼哼道:“要是你死了,我是改嫁呢还是怎样呢?改嫁的话会不会很麻烦,还需不需要皇帝批准?王府怎么办?我这大理寺少卿会收回去吗?所以啊,我最怕麻烦了,想来想去,还是维持现状得好。”
这话噎得端木杨难受,狠狠地咬了她一口,“你休想改嫁!”
窦蔻捂着嘴巴道:“你属狗的?哼,告诉你,你要是死在外面我就改嫁,不想让我改嫁就好好活着!”
端木杨知道窦蔻口是心非,这是好话反说呢,便重重地应下,“放心,我没那么容易死,你也别总想着改嫁。”
但是在二人心中,已经收起了对韩总管的轻视,又再度将对待韩总管威胁的态度上升到了新的层次。
次日一早,便有两个手持桃木剑的道士到船上做法事,并将那些手画的符贴得满船都是。
这种场面窦蔻头一次,趴在二楼的栏杆上津津有味地看着。难得的放松心情,这样古色古香的法事啊,挺好看的。
程素衣就站在窦蔻身边,警惕地看着四周,突然拉了拉她的胳膊道:“夫人,红十一在看咱们呢。”
窦蔻扭头一看,红十一眼神中的狠劲儿还没散去,心中一沉,“这才是个大麻烦,你以后多看着她点儿。”
“放心吧,实在不行我第一个拿她开刀。”程素衣冷哼,她手里有粒万能解药,在关键时刻可以吃下去,就算解不了身上的毒,想来也是能压制住的。
窦蔻叮嘱道:“别冲动。红十一现在有韩总管撑腰,且让她疯狂几日,只要没对咱们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就不要理她。口舌之争没任何意义,就算是动手,也要先考虑一下借刀杀人。”
“嗯。”
窦蔻平静地收回眼神,再次看起了两个道士跳来跳去做法事。
红十一就没有窦蔻那么好的心性了,她现在不想弄死窦蔻了,想划花她的脸。如此她倒要看看窦蔻还怎么敢站在王爷面前胡言乱语,又怎么在人前断案。
就在这时,采莲拿着个瓷瓶走来,将里面的药丸分发给了窦蔻和程素衣。
“这是今天的解药!”
每天早上,她都会来给窦蔻送解药。
窦蔻看手里只有两粒,问道:“王爷的呢?”
采莲哼道:“放心,韩总管会分给他的。”
“不行!”窦蔻上前一步拉住采莲的衣衫不松手,“看不到王爷的解药,我是不会吃的。”
采莲忍不住骂道:“你怎么那么贱?我家少主哪里不好,都到这一步了竟然还想着那个倒霉王爷!”
窦蔻皱眉,心头浮现出一股荒诞的想法,“你什么意思?我是肃亲王明媒正娶的王妃,是他的妻,我想着王爷天经地义。关你何事?赶紧的,拿今天的解药来!”
采莲哼道:“既然如此那就别招惹我们少主!”
窦蔻反唇相讥,“招惹你们少主?是他劫持了我好吧,我才是受害者。还有,招惹这个词我听起来怎么那么不舒服呢?我放着好好的王妃不当,我去招惹一个反贼,就凭你家少主那藏头露尾的样子,他配吗?别自以为是了。”
“当真?”采莲反问,脸上的表情竟然充满着期待,还隐隐地带着笑。
窦蔻明白了,完全懂了,故意让脸上的寒霜再阴寒几分。不屑道:“那家伙也配跟我家王爷相提并论,他就是个专做坏事的破坏分子,老天有眼,迟早收了他。不过,姑娘家家的谁不怀春?可是采莲啊,我劝你还是离韩总管远一点,免得将来自食恶果!”
“哼,自食恶果的是你们!”采莲冷哼,完全没将窦蔻的劝说放在心上。却又给窦蔻倒了粒解毒药丸,翘着嘴角转身走了。
窦蔻将自己的解毒药丸吃下后,小心地把端木杨的收了起来,她可以肯定韩总管不会给端木杨今天的解药的。
只是,他们到底去了哪里?
今天一早韩总管便带着端木杨和豹子走了,她担心不已。
直到今天她才明白采莲姐妹对自己的敌意是从哪里来的,原来她们是看上了韩总管呀。可韩总管似乎对她有点意思。
窦蔻摸了摸自己的脸,自嘲道:“真没想到这张脸还挺招人的。不过,名花有主了,外人就别惦记了。”
端木杨在午时回来的,在回来的路上就毒发了,好在窦蔻跟采莲多要了粒解药。
两人在房间里合计了一番,窦蔻咬牙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必须弄到解药!韩总管这次是故意的。”
韩总管这次出门根本就没办正事,只是四处转了转,就这么转到了午时。
端木杨也明白,握着拳头气道:“是,他是故意的。是在给我下马威!不过我也不是那么好拿捏的。”
窦蔻眼睛一亮,“你留下记号了?”
“嗯,韩总管这次自负了。我不但留下了记号,还留下了我们的血液。现在就看陈显的了!”说到这里,端木杨突然有些不确定了,“希望他能尽快找到我们吧。”
“……。”窦蔻无语,将希望放到他人身上的滋味真不好受。
又过了一天,船还没走,因为船老大又请了一帮和尚来念经。
然而在命案发生的第三天又遇上了大风大雨,河里的水涨得很快,为了安全又停了一天。
傍晚时分,雨才停了。
窦蔻出来散步无意中走到了船尾,发现放棺材的地方不知何时搭了一个棚子,还盖上了件大蓑衣。
正在她好奇的时候,船老大从厨房出来,说道:“这是那几个道士跟和尚弄的。说啥人死在他乡,还是死于非命,要对他的尸体好一些,不然容易闹鬼。哼,早知道就不花那个银子了,死了就死了,哪来那么鬼!”
说着船老大就骂骂咧咧地走了,“没事儿就回屋里待着,今晚咱们的船要重新上路了。”
“哦。”窦蔻呆呆地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