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
瞬间,灵堂里的哭声便没了。既然没人,还哭个什么劲!
看到那空空如也的大棺材,窦蔻冷笑,果然跟她想的差不多,周岚山这是沉不住气了呀。
端木杨冷眼瞅着周通,“你父亲呢?”
周通看样子像是吓傻了一样,“这,这怎么回事?我,我也不清楚。小妹,父亲呢?”
周彩更是脸面惨白,红着眼睛反问:“大哥,父亲呢?”
端木杨呵斥道:“没有尸体办什么丧事?周岚山呢?”
灵堂静悄悄,没人敢哭一声,也没人敢回答端木杨的话。下人们低着头,噤若寒蝉。
所有人都可以不说,然而周通不行。他是周家的嫡长孙,是周岚山嫡长子,上有祖母,母亲要照顾,下面还有小妹等一众比他小的兄弟要看着。
周岚山不见了,生死不知,他周通这个时候就得挑起肩上的担子来。这是人之常情。
“管家,父亲呢?”周通似乎刚刚从空棺材中缓过神来,上前揪起周管家,怒喝道。
周管家被吓傻,“小小,小的不知呀。小的和其他人明明把,把老爷放棺材里了。这,这怎么就没了?”
“哼!”周通将管家一扔,哇哇大哭,扑通一声跪倒在端木杨跟前,“王爷,求您帮着寻找我家父亲的……,唉!”
“父亲!父亲,你死得好惨啊。”周彩扑到棺材上同样大哭,一时间,那些跪倒在地的小厮们也跟着哭了起来。
这哭声吵得窦蔻脑仁儿疼,“够了,都闭嘴!”
端木杨同样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然而没人敢回答,那些下人们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窦蔻看向周管家,“是你给你们家老爷换的衣裳?他的伤口在何处?又是在何处死的?”
周管家道:“是,老爷是在书房遇刺的。是小的跟老爷的小厮大青一道给老爷换的衣裳。”
“大青何在?”
周管家道:“去,去报丧了。”
窦蔻点头,“既然如此,那带我们去命案的第一现场吧。”
周岚山是被刺杀的,便是命案,肃亲王又是大理寺卿,专门管各类命案的。现在要求去现场查看,一点都不过分。
“这……。”周管家有些拿不定主意,看向周通。
周通不得已点头,“那好吧,王爷和王妃总归是为我们周家好。请!”
路上,窦蔻问:“周管家,你家老爷是何时遇刺的?”
周管家却是再次扭头看了下周通,支支吾吾地说不出来。
周通气的不行,恨不得一巴掌拍他脸上,“你看我作甚?我回来时你们不是已经把父亲放棺材里了吗?王妃娘娘问话,你还不赶紧回答,找死吗?”
周管家连忙点头哈腰道:“回回,回王妃娘娘的话,是今天儿一早。啊不,不是,是在少爷出门后过了小个半个时辰的样子,就是这个时候。”
窦蔻哼道:“还真是跟那边的刺客同一时间啊。”
周通耳尖,马上问:“王妃在说什么?”
窦蔻马上转移话题,“我在说,现场流的血多吗?”
“……。”周通明知她在说谎,然而无言以对,因为他不知道。
周管家接话道:“不,不算多。”
窦蔻再问:“不多?现场也没有留下凶器,那么就是刺客杀了人后带着凶器走了?”
“是,是这样的。”周管家颤抖着说,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颤颤的,好像要发生什么大事一样。
窦蔻微微扯了扯嘴角,没再说话。
进入书房,看到在屋子的中央有一小滩水渍,这水渍上面还带着些许红。
“打扫过了?”窦蔻瞥了一眼便观察书房四周,没有发现有喷溅血迹的痕迹。
周管家忙道:“是是,打扫过了。”
“知道了。王爷,我们走吧,也好派人帮着寻一下周家主。”窦蔻叹道,“这都是什么仇什么怨啊,死了连尸体都不放过,难道是周家主挖人祖坟了?”
“这,王妃说笑了。”周通脸面难看道。
“是啊,说笑了。”窦蔻撇撇嘴,看着端木杨不再说话。
端木杨板着脸道:“回吧。周少爷节哀!周家主虽然不在,但周家依然是皇商,今年的宫里的份额还要上点心啊。”
周通赶紧回道:“是,多谢王爷提醒。”
就这样,他们来到周家不到半个时辰就走了,似乎毫无所得。
在大门口时遇到了沈无量,端木杨又装模作样的嘱咐了沈无量一番,让他务必查清周岚山是怎么死的。
同时还说道:“沈大人,粮草两天后可能准备好?”
沈无量赶紧道:“回王爷,两天后可好。届时还请王爷前来视察。”
“好,赶紧去查案吧。”
端木杨大手一挥将人打发了,然后跟窦蔻上了马车。
马车就停在周家的大门外,不靠街边也不入胡同,四周是窦蔻和端木杨的人,外人不得近前。
车内,端木杨问:“查出怎么回事了吗?”
窦蔻笑道:“王爷觉得呢?我记得以前我们也去过这类死法的现场。”
端木杨皱眉思索片刻,道:“你是说霓裳阁里的案子?”
窦蔻点头,“是程素衣的姐姐程素娘的死。我敢说,周家人在撒谎,或者说周岚山父子在撒谎。周岚山没死,所以棺材是空的,书房内沾有些许血的水渍也是留给我们看的。致命伤在心口位置,死者身上又没有凶器,血液不该是那个样子。而是呈现喷溅状态的流血。”
端木杨颔首,“你说过是因为血有压力。”
“没错,他们疏忽了这些。所以现场布置的并不好。”窦蔻笑道,“但是王爷,这正说明周家沉不住气了。而监视他们的白四,白五也没有出声,说明他们并没有看到周岚山离开。还请王爷再派点人盯着。”
“就依王妃所言,辛苦了!”端木杨突然笑道。
“哼!”窦蔻耸耸鼻子扭过头去不再看他,总感觉这人笑起来怪怪的。
午夜时分,那挂着白灯笼的周家大门突然开了,走出几个身穿孝服的人。
他们提着白灯笼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走着,领头之人打着幡,不时扬起一片纸钱。
若是胆小者看到此情此景,势必会吓掉半条魂,然而监视他们的人却一点也不怕,反而有点小兴奋。
多日的监视终于有成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