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婆子摇头,“我们的人都撒出去了,没传来半点消息。老婆子怀疑,杏儿是不是看错人了?”
幸好杏儿已经出去送信兼买吃食了,要不然那丫头肯定跟她急。不过,仙乐居里的老鸨也没听说过有这样的人来过。
“哼!”于青青冷哼道,“我不信没了铁血我们就无人可用了。”
于婆子故意说道:“瓦剌可汗送公主的三个女护卫,功夫都不错。可惜咱们使唤不了。”
于青青气得摔了茶碗,“他瓦剌可汗是何意?早知回京是这样的遭遇,还不如做回教坊女呢,至少不受瓦剌的威胁。”
她性子虽然刁蛮却不傻,从于家抄家后她就身不由己,走到现在这一步也不是她所能决定的。
再不甘心也得按照别人规定好的路子走,所以她非常想见端木杨,他将是她脱离苦海的唯一指望。
然而于青青现在却不知道怎么跟他相处,好日子过多了,就过不惯苦日子了。
想到这里于青青将桌上的吃食全部扫到地上,碗碟碎了一地,“去把莎娅叫来!”
于婆子转身出门,没多时皱着可以夹死苍蝇的眉头进来,“公主,莎娅她们不知去了何处,没找到人。”
“什么意思?”
于婆子道:“老婆子觉得应该是瓦剌可汗给她们下了别的命令……。”
于青青脸面一下子变得惨白,颓废地坐下,“原来他们的目的在这里,若是莎娅几人做了坏事岂不是由我来背黑锅?”
于婆子低着头,不敢多说。
于青青急了,“不不,不行。这事我要跟王爷说。我才不管什么鞑靼瓦剌,我只想做她的女人而已,管不了那么多了!”
于婆子赶紧上前安慰道:“公主您冷静点,要是您不做公主,那就是罪臣之女,是教坊女,是贱籍。到时怎么配得上肃亲王?何况我们是骑虎难下。大少爷死在边关,是肃亲王杀的,这血海深仇怎么报,别忘了肃亲王前几任王妃的死。”
“大哥的事,是他咎由自取。前几任王妃是铁血杀的,又不是我!”于青青心虚道,“我,我只想嫁给王爷而已,为什么就这么难。”
于婆子接着劝道:“公主放心,只要王爷还记得公主的救命之恩,公主这辈子就吃喝不愁了。不管公主做什么,肃亲王都会保公主平安无事的。现在我们只管等上面人的命令就行了,别忘了瓦剌可汗给公主的承诺。”
于青青还是担心道:“瓦剌人可信?上面的人是谁都还不知,这承诺怎能信?若是上面的人要肃亲王的命呢?我怎么下得了手!”
于婆子翻了下眼皮,说道:“等吧,肃亲王的命也不是那么好要的。”
“唉,这个年难过呀。”于青青颓废不已,这要人没人,要银没银的日子她真是过够了。“于妈妈,若是我让王爷来陪我守夜,他会来吗?”
于婆子皱眉道:“公主不妨写封信,老婆子派人给王爷送去。杏儿不是说,王爷回府了吗?”
“就这么办。”于青青笑了,“王爷已经记起我来了,他一定会来的。”
然而此信花了大价钱送进王府后就石沉大海,连个水漂都没打起来。
老木看完信后直接烧了,既然王爷让他严加看管往来信件,那他就不能有丝毫松懈。
“啧啧,好大的口气。我们家王爷可不是你的奴才,呼之则来,挥之则去。”
做完这些老木直接去了大厨房,要过年了,怎么也得让府里上上下下吃顿好的。
年三十这天,端木杨一早就来到落英苑,并黑着脸将蝉衣等人打发去了大厨房,让她们自己动手做喜欢的吃食。
而他全程跟在窦蔻身边,任性地帮窦蔻做年夜饭。
窦蔻很久没看到如此厚脸皮的端木杨了,想起了二人在莫家村时的相处。
她有意想捉弄他,打趣道:“铁蛋呀,你想吃啥?”
端木杨笑脸一僵,“一定要叫铁蛋吗?本王的父皇母后没给本王取这么一个好养活的贱名儿。”
窦蔻明眸一翻,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你说呢?”
“就今天。”端木杨为了重温莫家村相处的时光,违心地同意了。
窦蔻笑了,会说话的大眼睛冲着端木杨眨了又眨,“铁蛋,你想吃啥,我给你做。别看我年纪小,馒头包子样样都会。”
端木杨笑了,听着窦蔻土里土气的话语没来由的开心,“大过年的吃什么包子,咱吃饺子。”
“行,就吃饺子!”
窦蔻带着端木杨准备起馅料来,不经意间问:“你不是说今天宫里会有人来送官服吗?怎么还没来。”
端木杨剁馅的手一滞,低声道:“守夜过后就能看到了,可能是宫里的绣娘还没做好吧。”
大夏朝唯一的女官,这官服怎么着也得做得美美的。
入夜,二人在内室摆起了酒菜,满满一桌,有他们做的也有大厨房送来的。
这是他们相处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联手做汤羹,此时端木杨是清醒的,窦蔻也是明白着的。
二人相处,一人放下了矜持,另一人也就被动地接受了,嘻嘻哈哈间倒也没觉得哪里不好。
其实窦蔻没想那么多,闭目感慨完这一年的遭遇后,说道:“开吃吧!”
“开吃!”端木杨笑着为她夹菜,俊脸上难得温柔。
窦蔻心安理得地受下了,因为在莫家村时铁蛋就是这么做的。
夜深了,鞭炮声渐渐多了起来。
落英苑里,端木杨也为窦蔻准备了不少礼花和爆竹,二人乒乒乓乓地玩得不亦乐乎。
到了后半夜,窦蔻的眼皮直打架,习惯了早睡的人伤不起。
这可便宜了端木杨,明目张胆地抱着她钻进锦帐。
红烛红帐,看上去旖旎无限。
端木杨却等窦蔻睡熟后,才敢偷偷抱着她,却怎么也睡不着。
这红帐质地一般绣工也不好,他觉得配不上如此优秀的窦蔻,屋内的摆设也不符合肃亲王妃的身份。
“唉,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端木杨低声自语,这是他们成亲时的喜榻,今夜却是他第一次睡在上面。
今夜有花烛,却无洞房,他只能抱着窦蔻浅浅入睡,个中滋味只有他自己知道。
大年初一的早上,窦蔻被蝉衣摇醒,“二小姐,该起来梳妆了。”
窦蔻睁开眼便问:“王爷呢?”
蝉衣道:“王爷一早就带着人离府了。临行前他给二小姐留下了官服和信,并叮嘱奴婢,等年假结束带着人去大理寺走个过场就行,出门一定要多带几个护卫,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