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叶秋被程素衣喂下暂时昏迷沉睡的药物后,一行人便跟着莫信往另一个方位走了。
反观第五叶秋趴在马上似乎是真睡着了,他的马也是好马,可惜没人驾驭,有一步没一步地走在茫茫草原上。
幸好这是大白天,草原上地广人稀,只要没遇上恶狼,倒也不怕有危险。
莫信不愧是在草原上流浪长大的,他对这片草原相当熟悉,用最快的速度抄了近路。于傍晚时分来到一个很小绿洲。
这绿洲有一条水塘,水不深,却常年不干,是从地下引出来的。
围着水塘而长的是胡杨树,一圈又一圈的,然后才是大片草原。又处于草原盆地处,风沙不大,看上去是个很好的世外桃源。
胡杨林里散养了十几匹马,有老马也有小马,还有一小群羊,以及两条牧羊犬。
“真是个好地方!”窦蔻一来此处便喜欢上了,那充满异族风情的帐篷就搭在胡杨树林里。
莫信道:“秋冬季我们会来这里过冬,开春后便去别处。”
窦蔻不明白,“为什么,这里很不错啊,有水还有草。”
“这里并不全属于我们。春天草原上的动物多,它们会赶来这边繁衍下一代。秋天它们会带着儿孙们去别处寻找更好的地方,我们才会到这边来过冬。”莫信笑道。
窦蔻瞬间对莫信又有了新的认识,“有这个想法,很好!”
不像那些贪婪的只知道索取的人,其实草原上的胡人比中原人更懂得与自然界相处。青色草木,在他们眼里就是宝,是生命的象征,轻易伤不得。
“哥哥,哥哥!”
在窦蔻感慨之时,一句句俏生生的呼喊在耳边响起。
只见一个穿着鞑靼服饰的十来岁少女,扔掉手中的铁桶,咯咯笑着跑来。
莫信终于露出了笑容,骑马上前,“妹妹!”
临近时矫健地跳下马,跟这少女抱在一起,“妹妹,我回来了,回来了。”
少女笑道:“哥哥不走了吗?”
莫信为难地笑笑,“我们回去再说吧,扎拉姨呢?”
“扎拉姨放羊去了。哥哥,她们是谁?”少女看到窦蔻二人,警惕地问。
窦蔻下马,自我介绍道:“我叫窦蔻,是你哥的……朋友。这是我的手下,叫程素衣。你叫什么?”
少女看了眼莫信,后者点头,这才说道:“我叫莫篱。你可以叫我阿篱,名字是我娘亲取的,我最喜欢了。”
“阿离?”窦蔻突然想起了阿萝这个名字,便仔细端详起了莫篱。
这姑娘脸上还带着些许天真,年纪虽不大,精致的五官白皙的皮肤刷新了窦蔻对于美人的概念。
假以时日,这丫头一定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女,何况还有一双偏蓝色的眸子,充满了异国情调。
莫篱摇头,“姐姐一定当成了离别的离,娘亲说了,我的篱是篱笆的篱,她希望我长大了能过上安稳的日子,就是围上篱笆,种菜养鸡。”
“很好的名字。”窦蔻再赞,寓意也好。
哪怕是篱笆的篱,窦蔻也能推理出他们母亲的心愿。
莫信,不要轻易相信那些所谓的亲人对你好的话;莫篱,希望他们娘仨永远不要分离。
“真羡慕。”窦蔻被自己脑补出来的画面感动了,如果母亲还在,多好的一家人呀。
一行人进了特别的帐篷,也就是现代人们常说的蒙古包,里面什么都有。
当莫信拿出母亲的尸骨来时,莫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事后窦蔻才知道,莫篱失去母亲时只有八岁,正是懂事又最依赖母亲的时候。
那叫扎拉的是他们在逃亡路上救下的妇人,对他们兄妹俩如对自己孩子一样关照。
窦蔻有着自己的打算,除了想知道莫信会把他母亲的尸骨葬在哪里外,便想把莫篱姑娘拐走,直到和莫信的合作结束。
她不急,反正边城那边有端木杨坐镇,她可以慢慢地跟莫篱小姑娘熟悉,比起边城内的案子,她觉得拐走莫篱才是大事。
打定主意,窦蔻便在他们说话声中睡着了,实在太累了有木有。
形象什么的,对于极度缺觉的人来说,那都不是个事儿!
然而窦蔻心中可以镇住场子的端木杨此时却是焦头烂额,他低估了女人这种生物的难缠程度。
青岗县衙,一向是个清静地儿。可不知今天到底是吹了什么风,接二连三的大官儿上门不说,连那些被边城百姓冠以大家闺秀典范的姑娘们也都上门了。
人家岭山和凌云县令上门是为了公事,找的是肃亲王,这还是能理解的。
可是那些大家闺秀呢?
她们竟然以赏花和看望青岗县令夫人为名来的,都是有头有脸人家的闺女,看门人以及张劲贤也不能把她们拒之门外。
虽然张家的人都知道她们的动机不纯,然而还必须忍着,笑脸相迎。
只是这些姑娘没有传说中的矜持,说着说着就能将话题转移到肃亲王的身上,并有意无意地说着窦蔻的坏话。
可是她们都忘记了,她们口中不守妇德,抛头露面又不贤惠的女子是人家青岗县令夫人的亲外孙女儿。
徐氏一把年纪了,她从没见过脸皮如此厚的姑娘们,年纪都是她们的祖母辈了,完全可以不用忍,“既然诸位姑娘看不过我家蔻丫头,不妨直接跟肃亲王说,是休是留王爷说了算。何必在我老婆子面前嚼舌头根儿,不知道我是蔻丫头的亲外祖母吗?”
这里面第五梦和姜云裳的心气儿最高,她们也是最看不上小小县令夫人的,都一把年纪了还只是个边关县令,已注定没有前途。
如此,第五梦便不再装了,看了眼不过巴掌大小的花园,哼道:“没错,我们就是为肃亲王而来的。张夫人,让人带路吧。”
徐氏心里冷笑,她是不喜欢尔虞我诈,可她不傻,便叫过张妈来,“去,带这些姑娘们去找肃亲王,就说,她们是为王爷而来,下人领错了地方送到我这儿来了,还请王爷见谅。”
一众急于见肃亲王的姑娘们没听到她话语里的嘲讽,纷纷嬉笑着走了。
徐氏冲着她们的背影吐了一口唾沫,“看我家蔻丫头回来怎么收拾你们,小狐狸精们。”
这也是她能骂出来最难听话了。
端木杨刚送走两个没用的县令,正生着闷气,听到手下来说第五梦她们来了。
他当时就怒了,“这些女人都不要脸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