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窦蔻都返程了,原本跟在他们身后的顺子和雷云还是没有追上窦蔻。
不过,他们倒是遇到了刚刚清醒的第五叶秋,这人是真晕了,也真被程素衣的药丸弄得睡到现在。
看着那笼罩在晚霞中的茫茫草原,第五叶秋郁闷了,“真是小看了那小家伙。”
就这么晃晃悠悠地走着,饿了就啃口干粮,在天黑之前竟然遇到了顺子和雷云。
三个大男人你看我,我看你地相互郁闷着,得知窦蔻没有危险,便决定一齐回青岗县。
窦蔻他们在草原上跑了两天就到了戈壁滩,这时她才明白。来时路她多走了多少冤枉路,恐怕被这莫信带着不知转了多少圈,可见这小子的心眼真不少。
然而在戈壁滩宿营之时,前去探路的莫信急急地跑来,“事情有变,连夜起程。”
“怎么了?”窦蔻累得不行,出来一回她都瘦了一大圈,天知道她多么喜欢睡觉啊。
莫信皱眉道:“我看到瓦剌大军了,似乎是在往边境集结,怕是有大事发生。”
窦蔻被惊得毫无睡意,“你看清楚了?”
“是,清清楚楚。”
“有多少人?”窦蔻严肃地问。
莫信再蹙眉,“大概有几百人。”
窦蔻拍着胸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莫信说得对,我们还是连夜赶路的好。从哪边走?可千万不要碰上瓦剌大军。”
说是大军,这些人数根本不算多,充其量为探路先锋还差不多。不过,为什么会突然集结在边境上呢?
窦蔻带着一肚子疑问策马狂奔,如此一日一夜后,这支四人小队,已经有两人快累趴了。
她们是窦蔻和身体不大好的莫篱。
莫篱还小,可以与莫信同骑一马,累了还能睡会儿。可窦蔻就惨了,摇摇晃晃地,感觉她都不是她了,像一团软了吧唧的面团,倒下就搓不起来了。
第五天的清晨,她们终于到了青岗县的地界上,窦蔻终于受不了,从马上掉下来后就昏睡不醒。
程素衣只好先回县衙叫车,等窦蔻醒来时,人已经躺在舒服的马车上了。
“蝉衣?”她虚弱地看着那哭成花猫的小丫头,有点小感动,还是这丫头担心她呀。
蝉衣连连点头,“二小姐,你可是回来了。呜呜!”
窦蔻强撑着身子起来,弱弱地问:“有吃的吗?热乎的汤汤水更好了。”
天知道她这些天是怎么过的,想想她就难受,天天啃干粮喝凉水,她都觉得自己快成铁人王妃了。
唉,王妃混成她这样的,也是少有!
蝉衣赶紧拿起一个热包子说:“有的有的,今早老夫人刚好蒸了一大锅肉包子。”
窦蔻扯了扯嘴角,“肉包子好啊,软软的,热乎乎的肉包子我最爱吃了。”
“我临时做了点鸡蛋汤,二小姐你先喝一点吧。”蝉衣又举起小碗来说。
“嗯嗯。”窦蔻饿得不行,吃了两个大包子,喝了几碗鸡蛋汤,胃里终于踏实了。
胃里有食儿,心里不慌,她的精气神也很快回来了。
窦蔻掀开帘子说:“让素衣和阿篱姑娘也进来吃点喝点吧。”
“哦。”蝉衣这才让马六停下车。
莫篱小姑娘也饿得不行,狼吞虎咽地吃喝完后才静静地打量起窦蔻的马车来,“窦姐姐,你这车可真漂亮,坐在这里面很舒服。”
窦蔻来了精神后,便有点“不怀好意”地看着莫篱,笑道:“阿篱啊,这个好说。你要是喜欢的话,哪天跟我回京,我让我家小锦也给你做一辆这样的马车。”
莫篱虽然看上去有点小天真,她却很聪明,一下子就抓住了话里的重点,“你家小锦?是窦姐姐的兄弟吗?”
说起兄弟,窦蔻在心里冷笑,卢氏生的那两个就不算了。
“不是,是锦王爷。这马车就是他送给我的。”窦蔻耐心地说道,“可惜啊,在草原上,这样的马车无法用。”
莫篱点头,“是啊,有些可惜。”
窦蔻想留住莫篱,为的是牵住莫信,她看得出来,这个莫信不是池中之物。若他成功当上了鞑靼可汗的话,总得有个牵扯住的把柄什么的,这样,两国才能坐下来好好谈判。
对于说服莫篱去京城,窦蔻不急,时间多得是,她可以慢慢地渗透。
马车走得很慢,于午后才进了县衙。
看到她平安归来的张家二老终于将心放回肚子里了,徐氏抱着瘦了一圈的窦蔻狠狠地哭了一场。
“你这丫头胆子真大,这种事不许有下次!”徐氏嗔怒道。
窦蔻很喜欢这样的外祖母,抱着她的胳膊保证道:“外祖母放心,我向你保证不会有下次。不过,外祖母,我想沐浴,然后美美地睡一觉。哦,对了,这是我带来的好友莫篱……。”
窦蔻将莫信兄妹二人的情况简单说了一下,他们二人便被留在了县衙。
在回自己院子的路上,张得明悄悄告诉窦蔻,端木杨这几天都做了些什么。
并且气呼呼地说:“蔻丫头,你说怎么办吧?哪怕他是王爷,我也可以骂他。”
窦蔻摇头,“不用,要骂我自己骂。小舅舅,战风还是让他盯着于青青吧,最近我都不会外出了。”
梳洗完毕,窦蔻倒头就睡,一直睡到第二天日上三竿,端木杨回来了。
端木杨正在用他特殊的方式表达自己的心情,板着一张脸,将她的秀发搅成了鸡窝。
“你给我住手!”窦蔻不耐烦地说。
端木杨哼道:“女人,知错吗?”
窦蔻扭头,打掉他在她头顶上作乱的爪子,“错?那也是因为你这个混蛋。”
对于骂渣王这种行为,窦蔻现在变得毫无压力。
端木杨也对她的骂有免疫了,再也不会一开口就炸毛。
看到窦蔻的头真的成了鸡窝后,他心里的小郁闷也释放了,便一本正经地吩咐起来,“赶紧穿衣打扮收拾干净,与我一同去赴宴。”
“赴宴?”窦蔻惊讶道,她全身还酸痛着呢,能不能不出门?
然而听完端木杨的解释后,窦蔻绝望地倒在榻上无声抗议,对这坑人的王爷她真是受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