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习素描一事窦蔻决定将其交给小舅舅,他有素描的天赋,只要稍加点拨就能用。
又是一天过去,她可以预想到明天京城百姓们的谈资,自然是体内藏毒的绢人以及那不可告人的烟馆了。
在离开大理寺之前,窦蔻叫来大理寺丞马常在,“马大人,最近辛苦了。”
马常在赶紧起身道:“少卿大人言重了,都是分内之事。”
从一开始的质疑到现在的真心跟随,短短半月之间,他是真佩服这位女少卿了。
窦蔻寒暄两句,说道:“这两桩案子凑到一块儿,所以近期会比较忙,马大人以后还请多费心。我不可能天天呆在大理寺,有些事还需要马大人出面。”
“请少卿大人吩咐。”马常在赶紧说道。
窦蔻暗暗点头道:“若是窦家兄弟说实话了,你按章办事即可。窦大将军出面求情也不是不能应下,他毕竟是本官的父亲,他可以无情,本官却不能无义,就给他这个面子。但是,律法不能误,在这两者稍稍平衡一下就好。”
“……。”马常在看着窦蔻有些无语,他不知道怎么把握这个“度”。
窦蔻没直说,反而说起了别的来,“马大人家里可有妾,可有平妻?”
马常在摇头,老脸呵呵笑道:“下官都这么大年纪了,哪来的妾?有心无力啦。”
说到后面他才意识到眼前的少卿大人还是个小姑娘家,对于这些话应该很反感的,便赶紧咳嗽道:“咳咳,下官失言,下官失言。”
窦蔻也笑了,她又不是真正的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家,脸皮没那么薄,摇头道:“无妨无妨。看来马大人的夫人很幸福哪。”
马常在笑道:“哪里哪里。少年夫妻老来伴,都过了大半辈子了,咱不能做那没良心之人。”
窦蔻点头,“不错,非常好。可惜,那窦大将军却无马大人半点心啊。我母亲是窦大将军的正妻,成亲后在边城等了他三四年,待回京升官发财窦大将军想起他的边城正妻来后,这才将她接回京城。却不曾想,他已经娶了平妻,还生了一双儿女……。”
窦蔻大概说了下将军府里的情况,也好让马常在来判断这个法外开恩的“度”。
瞬间马常在便明白怎么做了,当官的哪个不会察言观色?过刚易折的道理谁都懂。
“是,下官知道怎么做了,请少卿大人放心吧。”马常在道,“少卿大人的一片孝心,相信窦大将军也是明白的。”
窦蔻笑道:“如此甚好。”
窦蔻带着大理寺和赵小五等锦衣卫审问的卷宗回了肃亲王府。
在看卷宗之时,窦蔻一直盯着窗外,可惜今晚鹰鸽没来。
卷宗上记了不少内容,然而都跟骆家梨园内霞园的案子没多少关系。
经审问,那跟文师傅和玉春等人一起受伤的跑龙套小子纯属倒霉,他对玉春等人做的事毫不知情,只是爱抽那毒烟草罢了。
放下卷宗,窦蔻自语道:“这是在混淆视听吗?”
文师傅和原本的哑奴是假的,那些黑衣人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呢?
“不像是救人,只换了一个哑奴。就那种情况下,换一个也是换,换两个也是换,为何不把假的文师傅也换了?”
对于这一点窦蔻不懂,蹙眉道:“除非有意为之!”
然而问题来了,为什么要有意为之?
“犯罪之人难道不应该想着逃避律法的惩罚吗?”
所以窦蔻搞不懂,更不懂莫有仇在等什么。
莫有仇还是不说,如今不在大理寺牢房了,有吃有喝的日子不要太逍遥。
窦蔻也是没法子了,对这等人不能用刑,一个把握不好死了就损失大了,又看不惯他这么逍遥,真真是郁闷至极。
郁闷到头后窦蔻豁然开朗,坏笑道:“不是还有个小彩霞吗?就拿她来刺激莫有仇吧,或许玉春那人也还会再说点什么。”
此后的两天,窦蔻都在这两者之间转悠,冷眼旁观这几人的“表演”倒也乐趣多多。
只是陈显那边一直没信传来,烟馆的追捕也是如此,除了引起京城百姓大震动外,似乎没有多少建树。
甚至连何太医都还没查出小丫中的到底是什么毒!然而窦蔻知道,那幕后之人正在等待事态的变化。
她也在等,看谁先沉不住气。
转眼到了二月二龙抬头的日子,小丫头蝉衣给窦蔻装了好大一布袋的盐炒豆粒。
在这一天吃炒豆子是习俗,可以追溯到唐朝,来自一个龙王私自降雨犯天规,除非金豆开花才能赦的传说。
窦蔻在马车里吃着香香的炒豆粒,嘎嘣嘎嘣响着,耳边听着孩童们唱着儿歌,别提有多惬意了。
“二月二,龙抬头,大仓满,小仓流!”
窦蔻笑道:“多美好的祝愿啊,希望今天我也能听到想听的。”
来到大理寺,窦蔻再一次地审问起了玉春。
玉春现在见了窦蔻就怕,哭丧道:“大人啊,小的知道的都交代了,小的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窦蔻道:“我还想知道一件事,你们把真正的文师傅怎么了?”
玉春道:“大人,这个小的真不清楚,假文师傅说,他过得很好,没死。”
“没死就好。”窦蔻又问:“你和小彩霞是什么关系?”
玉春心里咯噔一下,赶紧说道:“大人是什么意思?小彩霞是小的收养的女儿,大人别乱想。”
窦蔻笑了,转身就走,没乱想才怪呢。
这两天她专门审问杂耍班子里的其他女子,有两个跟玉春有过不正常的关系,她们透漏出玉春其实是有家室的。
那么收养小彩霞,又将她时时带在身边的动机就很让人怀疑。
然而不急,只要这人不死,她早晚会弄明白。既然那些人想拖延,那她就顺着他们来。
晚上,窦蔻在进锦帐之前跟往常一样先打开窗户等鹰鸽,顺便嘟囔几句。
鹰鸽还是没有来,窦蔻有说不出来的失望,不知不觉中便将这“失望”带了出来。
“唉,不是说二月初就能回来吗?这都二月二了。铁蛋那家伙不会在半路翘辫子了吧?那么说我成寡妇了?”窦蔻毒舌道,她有太多的疑问。
“女人,你很想做寡妇吗?”
突然她身边的锦帐突然被暴力拉开,端木杨那张黑脸自锦帐中出现在窦蔻面前,耳边闪过他阴阴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