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什么意思,窦蔻的眼神变得冷漠起来,“母亲,跟我好好说说我们的那位皇后吧?”
张婉月看着女儿越来越坚强的神态,心里隐隐作痛,叹道:“蔻儿,你嫁进肃亲王府其实我还是松了口气的。当时我不是不知道肃亲王府的传言,可相较于这样将所有坏处摆在明面上的肃亲王府,嫁到皇宫才是最让人不放心的。”
窦蔻默默地为自己点了根蜡,这话说的,她无论选哪条路好像都是个死局。
同时也为自己能选在肃亲王府而感到庆幸,至少端木杨还是个成熟的男人,有着自己的思考,也有自己的理性。
哪怕他还是跟以前一样的渣,只要抓到他所需要的,自己的安危就有了保障。
然而那比自己小着三岁的太子呢?
若是选了他,那么她现在也只能呵呵苦笑了。
她今年十六岁,小她的太子也只有十三岁。十三岁的小屁孩能做什么?
十三岁正是人生性格养成的阶段,是最不定性,耳根子最软,又是处于青春叛逆的时期。
这个时候的小屁孩可不好相处,窦蔻想想就头痛,自然也能猜到这个小屁孩太子对母亲说话的语气了,定是自大又狂傲的。
“母亲,话也不能这么说。”窦蔻笑道,“现在看着端木杨还算可以,可是以前啊,你是不知道他怎么对我的。唉,不说这些晦气话了。母亲,赶紧给我说说太子来都具体说了些什么吧。”
张婉月连连点头,“太子说既然你都嫁给他皇叔了,该把凤玉还给他了吧,还说什么,他现在也到了挑选太子妃的时候了,你不能这么霸道地让他的东宫没有太子妃。”
窦蔻的眉头渐渐皱起,“太子真是这么说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个太子前景堪忧啊,能说出这样话来的太子,注定是个没脑子的。
张婉月叹了口气,“唉,我也没想皇后的儿子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窦蔻抽抽嘴角,“不知太子还说了些什么?哦,那个陪太子来的老宫女没有为难你吧?”
张婉月情不自禁地皱皱眉头,“没,没为难我。”
一看这表情窦蔻就知,“假的。母亲,我还不知道你吗?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的。快跟我说说,他们来这里到底都说了些什么,又做些什么?母亲,你要知道,他们来此并非全是为了找你,实际上是针对我的。”
张婉月叹息一声,看着窦蔻不由地自责起来,“都是母亲不好。要不是母亲这么软弱,你们姐弟也不可能受那么多的苦。”
眼看着张婉月又掉金豆子了,窦蔻赶紧说话,“可别这么说,等母亲和那个人和离了,咱们娘仨就真正摆脱了将军府里的噩梦了。”
“嗯!”张婉月重重地点头,要说对窦怀谆的情分,在这些年的搓磨下早就变得比纸还薄了。
她也曾努力过,可始终无法挽回本来就没心的人,要不是为了一双儿女,她或许早就撑不下去了。
用一年才想通了的张婉月终于下定决心和离。最重要的是父母亲要进京了,她不能再回将军府过那找虐的日子,让年老的父母担心就是最大的不孝。
张婉月这才将太子来时的表现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听完张婉月的叙述,窦蔻不由地沉默了,手上有一下没一下剁着馅儿。
今天她们打算包饺子吃,这是曾经在将军府里一家三口唯一能吃得起的美味。
窦蔻心说,要真是这样的话那太子也不算笨,她收回刚才对太子过低的评价。
然而那个老宫女对张婉月却是一点也不客气,如此一来也能看得出皇后对她们的态度。
皇后出身并不好,是一个边陲小县的县令的女儿,名为郑月华。通过选秀进入了东宫,也是从最低的位子慢慢升上来的。
未进宫之前,她就跟张婉月认识,因为名字里都带着月吧,两人成了闺蜜。要不是张婉月早早地就成了亲,说不定张婉月也会成为秀女进宫。
待皇后生下长子,原本的太子妃又是个体弱多病的,没过两年就香消玉殒了,她这才被升为太子妃。
待端木煜登基后,郑月华也荣升成为了皇后。然而大夏朝对于后宫佳丽的家族管束颇高,身为皇后的她是无法为家人谋福利的。
渐渐的,家里的父母年迈后,兄弟又不能进京赶考,顶多做个富家翁。家族这方面是无法给皇后任何帮助的,所以这些年她虽是皇后,日子过得也并不怎么好。
而来要凤玉的老宫女却口口声声指责张婉月,说她不念旧情,竟将皇后的凤玉给了已经嫁人的窦蔻,这是对皇家的蔑视,是要受惩罚的。
这一番严厉的话语说下来,将张婉月吓了个半死,甚至差点被逼着跪在了老宫女面前。
张婉月将所有的指责都认下来,并愿意接受任何惩罚,只求皇后饶了她的儿女。
张婉月本以为窦蔻已经将凤玉还给皇后了,可她的女儿没有还给皇后,那么她们就犯了死罪。她死不要紧,可不能连累了儿女,毕竟这些年来凤玉都是她在保管的。
然而在张婉月将姿态放到最低的时候,年仅十三岁的太子站了起来。先是附和着老宫女说了一番话,又长吁短叹了起来。
太子说,既然窦蔻已经是肃亲王妃,他们之间的亲事就此作罢。然而凤玉还在窦蔻手里,这事就不能这么完了。太后有意让窦怀谆的四女为太子妃,父皇也就此事问过他的意见。
他自然是以父皇的意思为准,可现在凤玉在窦蔻那里也相当于肃亲王手里,那这事还得问过肃亲王的意思。他今日并非来问罪的,只是让张姨向肃亲王和肃亲王妃传个话而已。
太子说完这话就走了,那老宫女也就没再说什么,只是看张婉月的眼神充满了恨意。
窦蔻将这些话思来想去,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皇后和太子有无法决定的事,事关凤玉。更重要的是,跟卢太后有关,也跟皇帝有关。
思索过后,站在她的角度来看这事,不由地冷哼,“皇后和太子的目光还是浅了,他们的命运是跟皇帝连在一起的,难道不应该紧紧抱住皇帝的大腿吗?左顾右盼最要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