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广武兄弟到现在都还没觉得他们做的事有什么不对,就算是有也不过是几个钱儿就能摆平的。
落到如此地步只能说是窦蔻在公报私仇,不过是仗着肃亲王的宠爱罢了。
想到肃亲王的宠爱,窦广文更是不服,这本来应是他们大姐的,被这个心机深沉的窦蔻给夺了去!
窦蔻看完这俩死到临头还不悔改的兄弟,又看向面露担忧的窦怀谆,实在是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可惜。
庆幸窦家兄弟的愚蠢,可惜这次还是不能一下子将他们彻底打死!
“窦广文,伙同刘天赐陷害无辜的周行畅兄妹,并破坏命案现场,实在是胆大包天!”窦蔻冷声道,“更有甚者,还口出谎言误导我们大理寺破案,当真是坏了天下读书人的脸面!”
窦蔻用眼角余光瞥了下京城书院的先生们,发现他们看窦广文的脸色也不好看,似乎在说这样心性的人怎么成为生员的?
接着道:“方才马大人已经将事关窦广文所犯之事原原本本地叙述过,也念了窦广武兄弟的签字画押过的供词,相信诸位旁听者都能明白。窦广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啪!”说到这里窦蔻拍了下惊堂木烘托气氛,说道:“本官宣判,窦广文,革去童生身份,十年内不得参与科考,回家好好省察己身德行!另窦广文绑架他人,情节严重,杖责二十,并处罚六千两白银,以儆效尤!”
“你!”
窦广文不服,不管哪种责罚他都不服,他都心痛。科考不容易,十年后什么都晚了,而且六千两啊,那不是六两,那得要了他母亲的命!
然而窦怀谆起身哼道:“孽子,闭嘴!”
窦广文不服的眼神立即暗了,恭敬地道:“是,父亲大人。”
此时的窦广文表现得很乖,这副模样竟然给书院的先生们留下了个好印象。
京城书院的院长小声道:“知错就改,善莫大焉!”
这就是说他们书院会给窦广文一个改过的机会,同时也等于告诉了周怀,他的事只要大理寺按律宣判,书院也就不打算追究了。
这是个好现象,窦蔻对京城书院的到来其实是有些意外的,但是现在看来,他们的到来似乎跟皇帝有关。
窦广文的宣判就这么定下了,接下来便轮到窦广武了。
“窦广武,身为兄长不但没有劝诫窦广文,反而成了其帮凶,按律应当最加一等。但念在没有亲自参与绑架一事,现只革去军中一职,杖责三十,并罚银四千两,以示劝诫!”说到这里窦蔻又问:“窦广武,可服判决!”
窦广武在窦怀谆的压力下,倒也干净利落道:“窦广武,服!”
然而那咬牙切齿的架势却明晃晃地说着不服,这个态度让书院里的先生们连连摇头。
窦蔻却是觉得窦广武比窦广文好对付多了,假以时日,窦广文必定是下一个窦怀谆,阴得很!
最后就是周怀了,这个未杀人却抛尸的人,窦蔻道:“周怀,念在你初犯,又是一心为家人寻仇的份上,干扰本官查案一事就不再计较了。然而抛却尸体,有谋害之心却是不争的事实。
陛下念你家境困难,读书不易,又有一腔为母,为妹复仇的热血。令你考中进士后终生入大理寺为查案官员,若未中进士,则发配边关,做一名先锋小卒!周怀,你可服?”
周怀叩首,“学生谢陛下隆恩,学生服!”
窦蔻点头,最难的骨头啃下来了,这才说起本案真正的凶手。
“通过马大人的案情叙述,相信诸位也都知道本案真凶是朱雀堂的杀手铁血。也曾是年前边关一案的主要幕后人周通的手下人,同时是前仙乐坊歌伎于青青的人,他杀人目的乃是为其心上人复仇。
其心上人被刘天赐所祸害,铁血在路过后坝村时看到了一把奇怪的刀,好猎心起,这才偷了此刀。得知刘天赐在正月十六会去清风茶楼后,便用这把刀自窗外扔向刘天赐,杀了他。
不过,在刘天赐死后,本想跟刘天赐一道将迷。晕的周梅用来羞辱本官的窦广文,看达不到其目的,就伪造了现场,伪造成周梅用这把凶器杀了刘天赐。”
说到这里,窦蔻环视一周,继续解释道:“诸位要知道,周
梅是个弱女子,并不会功夫。而这把刀奇重无比,且周梅当时还处在昏迷之中,如何能提着如此重的刀杀刘天赐?就算是杀得了还为何倒在尸体旁边?
明眼人一看便知这是有人故意为之,此乃是经过处理后的命案现场。偏偏窦广文执意要嫁祸给周梅,想误导本官查案,因此耽搁了查找真凶的不少时日。也正是这一耽误,这才让铁血逃了。”
窦蔻无比可惜道:“如今真正的凶手未能归案,实在是遗憾。本官也只好广发海捕公文,若有人发现凶手,希望诸位在第一时间通知大理寺!”
话毕,在众百姓点头之时,窦蔻又拍下了惊堂木,“退堂!”
退堂后,衙役们首先将海捕公文贴在大理寺的公告板上。这海捕公文就是现在的通缉令,上面画有人像并写明所犯之事。
只是铁血的这份海捕公文有两个画像,一个是戴鬼脸面具的黑衣人,另一个是经过些许加工的铁血。
当然,就以大理寺画师现在的画技,就算是画一个真正的铁血也是跟本人极为不像的。
然而退堂后,那些百姓却没有走,马常在也没走,他要主持给犯人打板子的工作。
这次给犯人打板子没有在大街中心,更没有脱了裤子打板子,也算是给了窦家兄弟一个面子。
这打板子是有讲究的,一般行刑之人都会收到犯人亲属给的辛苦银子,他们按银子的数量来论下手的轻重。
来喜兄妹也给了他们银子,所以他们打起来看似很重,其实还在他们承受范围之内。
可那窦家兄弟,他们就有些为难了,窦家给的银子真不少,然而看少卿大人的意思,这两人也不能就这么轻轻地放了。
所以,打板子的几人在最初的几板子是下了力气的,待犯人叫得声音变惨之后,板子才轻了,但听起来还是很重的样子。
窦家兄弟也不是傻,知道这是在放水,叫的声音依旧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