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取仕历经多个朝代,到了大夏朝已经相当成熟了。
科举大门一开,那早已等候在此的举子们便在兵丁的管理下,按照顺序有条不紊地往大门里进。
当然,搜身环节必不可少。
锦衣卫们都是搜身的行家,再精明的小抄都能搜出来。别以为古人考试就是很老实的,那些小抄绝对是你想都想不到的。
这些带小抄的举子们,无一例外地被扔了出去,本次会试将不会有他们的份儿。
而那些顺利进入的举子们则无一例外的,不是挎着个篮子,就是提着大食盒,里面装的都是吃的。
他们要在贡院待上不少时日,要连考三场,每场三天,吃喝拉撒都在贡院里,对体弱者来说是个不小的挑战。
窦蔻穿着官服,跟着陈显巡逻于会试场地,大多举子已经进入单间。
只是这些单间也分好坏,向阳的,又空气流畅的,屋里没有漏洞的自然是极好的。
有好就有坏,毕竟科考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贡院里的单间可不是一个两个。
巡视过后,要不是这些单间跟那走廊是古色古香的青石砖瓦,窦蔻都以为是进入了现代的养猪场。
窦蔻看到第五叶秋了,身上的余毒清除之后,一如往常那般潇洒自如,意气风发。
路过第五叶秋的单间,窦蔻挑了挑眉,是个向阳的好地方,里面的铺盖也是全新的,而且房间不潮湿。
虽说是阳春三月,然而这天还是冷的,若是房间潮湿,铺盖也潮湿不已的话,这九天就难过了。
没有一个好的考试环境,如何能考得好?
有时人真的不能抱怨不公平,人与人所处的环境毕竟不同。所拥有的资源也不一样。
像第五叶秋,后面有个大家族作后盾,有人脉,也有金钱,想要个好的单间还是很容易的。
不仅仅是他,就是张得明的单间窦蔻也是第一时间给打点好了。吃食什么的,是她的小丫头们根据她的叙述努力几天的杰作。基本上开水一冲就能吃,热乎乎的吃上一碗,才有精神写卷子。
甚至是那带罪科考的周怀,也有一间像模像样的单间,看来这个周怀是注定在大理寺待一辈子了。
走了几条贡院里的小院子,看到了几个熟面孔,也就跟着陈显回去了。
他们也就是做个样子罢了,若真让他俩排查有嫌疑的人,那可得查到猴年马月。
除却巡逻者外,每个巷子口都有站岗的士兵,这些个士兵也是半个知情人,看所有参加会试的举子们都带着怀疑。
回到属于他们这些维持秩序之人的临时办公场所,端木杨早就等得不耐烦了。
他腿脚还不大行,无法长时间走路,便被窦蔻强制性地按在轮椅里干等着。
当端木杨看到陈显那还带着笑意的脸面出现时便郁闷地不行,“怎么才回来?”
窦蔻笑着上前,推着端木杨就要往外走,说道:“不如我带你出去走走,咱们路上说。”
“有劳爱妃了。”端木杨唇角上翘道。
窦蔻蹙蹙眉,“王爷哪里话,我们去看看吧。”
她没有当场反驳什么,至少给端木杨一个面子呀。
二人走在贡院僻静的小道上,没去有房子的地方,以免惊了那些举子们。
端木杨问:“你们都说了些什么?”
窦蔻嘟嘴道:“你说我们在这地方能说什么?自然不会是秘密。眼下是非常时期,王爷,别那么任性!”
端木杨对此真无话可说,便说起了正事,“对于齐王说的话有何发现。”
“没有。现在我们只能被动的等待,除此之外真的毫无办法!”窦蔻摇头道,“只希望不是大案子。”
窦蔻不怕有案子,怕是案子发生的时机不对。
贡院内确实没什么好看的,贡院一关,外人是万万进不去了。
幸好窦蔻和端木杨也是相关的官方人员,他们也同样不能出去,还不能跟主考官员有所接触。
好在王府的底蕴不低,该带的人也都带来了。比如周梅,比如胡仵作,一有案件发生,他们是少不了的。
如今周仵作坐镇大理寺,他们的仵作够用了。
会试的第一天,平安无事,他们这些关在贡院里的人,无聊至极。
第二天,依然平安无事。
如此到了第七天,最后一场开考了,窦蔻觉得似乎可以松口气了。
唯一不好的地方就在于,他们不知道贡院外的情形。如果贡院无事,那么齐王可能会在外面闹事,也许是针对肃亲王府的。
窦蔻有些担心!
然而到了第九天,过了今天贡院便再度打开,是龙是虫就只等着开榜了。
窦蔻也松了一口气,迎接早晨的太阳伸了个懒腰,“齐王果然是个骗子。”
只要贡院好,什么都好。哪怕王府被攻占了,那也是好的。
然而总是事与愿违,陈显急匆匆地跑来,“王爷,王妃,出现命案了!”
“什么?”窦蔻的俏脸一下子垮了下来,“竟然发生在最后一天,大意了!”
这最后一天,连她都放松了警惕,何况是那些巡逻的士兵了。
陈显板着张脸道:“去看看吧,死了个富家子弟。”
一声富家子弟让窦蔻又想到了齐王,咬牙道:“果然是他,他来王府是来预告的吗?胡仵作,小梅,你们跟我去看看。”
窦蔻推着端木杨往事发地走,发生命案的地方是二百三十号房,一个名叫吴少云的书生。
“吴少云?”窦蔻蹙眉,“这个名字有点熟。”
陈显道:“是京城吴家的二公子。吴家世代为官,虽没出过正三品大员,这一代吴家子弟为官者足足有五位,两位外放做知府,三位在京城衙门里为官。”
“倒是个大家族。”窦蔻看着那叽叽喳喳的观围者,冷声道:“让他们都散开,该干吗干吗去,不想接着往下考了吗?”
其实窦蔻也松了一口气,好在是最后一天出事的,补充道:“在会试没结束之前封锁消息,以免人心惶惶,误了朝廷取仕。另外,在没确定凶手之前,每个学子都给我安静地等在原地,不许出单间。”
陈显摆了摆手,对着身边人道:“速速去办!”
锦衣卫出马,立竿见影。
除了维持秩序的兵士外,再无半个看热闹之人。
进了狭小的贡院,一股尿臊味传来,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青衫学子趴在尿桶上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