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远摆手道:“在下说了,从不关注姑娘家,找姑娘的事不要找我。”
“这事儿非你莫属。”陈显哼道。
傅远扭过头去,也哼哼道:“恕难从命。”
陈显没理他,自顾自地说:“京城内的大家闺秀,小家碧玉多不胜数。然而大家闺秀们往往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小家碧玉到了议亲的年纪同样如此,就算是贫寒之家的姑娘家也是这样。
想那周行畅是京城书院里的书生,书生们每日都在听课,学业繁重,就算是出门游玩,见到这些姑娘家的机会也是极少的。除非这些姑娘们可以时时地抛头露面,哪里的姑娘可以将抛头露面当成常态?”
窦蔻沉眸道:“难道是青楼女子?那词中女子写得那么美好,若是……,可惜了。”
不是说青楼内无好女子,而是那种地方实在是让人浮想联翩。周行畅不会是那种时常光顾青楼的人吧?
窦蔻摇头,自语道:“不大可能。”
然而傅远这次却是没反对,“也有可能。周行畅是怎样的人,你我并不知。王妃,你可见过周行畅?”
说实话,窦蔻还真没见过周行畅,只知道别人口中的周行畅。
“查吧,陈大人推理得对。”最终窦蔻点头,将那首诗拿出来抄了一遍,说道:“词中有时节,清明。傅世子不妨找一下在清明时节前后进入青楼的女子,想来那个女子也是个妙人儿。词中的情意是柔和的,那女子应该不会是逼着进入青青楼的。”
“此事就交给我吧。若是青楼中无此女子,那我就没办法了。”傅远笑道。
“尽力即可。”窦蔻笑着起身,“不如明日你我三人一道去京郊大集上转转?”
陈显和傅远齐点头,“好。”
窦蔻道:“就这么定了,我先去大理寺点个卯。明日见!”
几人行礼过后,窦蔻便上了四轮马车,疲惫的她来不及思索,便靠在软枕上睡着了。
清风茶楼内,陈显和傅远大眼瞪小眼。
陈显也起身哼道:“多谢傅世子款待。”
傅远撇嘴道:“陈大人这是要吃霸王餐?”
陈显嘴角抽抽地扔下一块银子,“不用找了,爷赏你的!”
傅远瞥了眼银子,哼道:“陈大人,肃亲王很快就回京了,奉劝你离肃亲王妃远点儿。王妃年幼,心善,请不要让她卷入不必要的纷争中。”
陈显蹙眉,细长的眸子变得阴柔起来,“傅世子这话何意?还是说你这世子之位做得太顺了?”
傅远呵呵笑了,“顺?三天一场大暗杀,两天一场小暗杀,这就是你说的顺?没错,我还顺利地活着,确实是顺。但是,你跟我一个不在乎生死的人说顺,会不会太没意义了?
放心,我对女人不感兴趣,却不想看到肃亲王妃受到无所谓的伤害。你应该知道自古以来锦衣卫头领的下场吧?她是好人,别连累了她。在我看来,肃亲王跟她比较般配。”
陈显脸面不变,哼道:“那也得等肃亲王平安回来再说。”
话毕陈显拂袖而去,从外表看不出任何不悦的痕迹。
傅远擦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摇头道:“果然不是一般人,肃亲王,在下也只能帮你说到这一步了。”
他是受端木杨所托,其实就算是端木杨不说,他也打算跟陈显谈谈。
窦蔻很有趣,是第一个没有拿有色眼神看他的人,在她眼里只有欣赏和惋惜。和窦蔻相处时让他感觉很舒服。
四轮马车未到大理寺近前,窦蔻便被蝉衣叫醒,“二小姐,大理寺门前怎么有那么多人呀?”
“素衣,下去看看怎么回事?”窦蔻皱眉道,她有不妙的感觉。
很快程素衣回来了,蹙眉道:“大人,是不明事理的百姓,打着大理寺草菅人命的幌子来讨要说法。”
“草菅人命?哪条人命?”窦蔻问道,她一下子就想到了书院里的事。
程素衣说:“死在书院里的马文才,也有说是刘天赐的,不过说刘天赐的人只说一句就被其他人打断了。”
窦蔻冷笑道:“看来是刘尚书的手笔,想给我制造点麻烦而已。不必理会,转到后门!”
窦蔻觉得,刘尚书老了,煽动百姓就能早点结案吗?七天,她一天都不想浪费。
后门很清闲,进入衙门,便有下人来报,“周仵作病倒了。”
周仵作忧心儿女的事情,硬是挺着一口气坚持了一天,然而躺下就起不来了。
周梅寸步不离地照顾着,看到窦蔻,哇地一声哭了,“大人,找到我哥了吗?”
窦蔻摇头,“尚无。周仵作如何,大夫怎么说?”
“大夫说是心病,还需心药医。”
“七天。”窦蔻道,“刘尚书给了我们七天的时间,陛下同意了。七天内,定能寻到你哥,不必担心。在这里好好照顾你父亲吧,其他事不用担心。”
安慰了周梅后,窦蔻便去了看押窦广文的地方。
窦广文没住进大牢,便毫不在意,该吃吃,该喝喝,反正他有银子。
窦蔻见到他之时这人正在啃鸡腿,“二姐,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哦,让我猜猜,是不是来放小弟出去的?”
“呵呵!”窦蔻笑了,“窦广文,你觉得凭你做的那些事,还能走出这道门吗?”
窦广文摆摆手,无所谓道:“我做过什么?二姐不要以为好运气地做了个四品官儿就不把弟弟放在眼里了,衙门里关押犯人是需要证据的,证据呢?”
窦蔻直接问道:“马文才是不是你派人杀的?”
窦广文咧嘴一笑,反问:“谁是马文才?”
他有如此反应,窦蔻觉得很正常,也很不正常。
正常人不该发怒吗?被冤枉杀了人啊。
不正常的是他没怒,还笑着反问,说明这人知道马文才,他的死或许真是窦广文所为。
“哼,别高兴得太早了,当心阴沟里翻船!”窦蔻转身就走,她是没有确切的证据,但是在真相大白之前她就可以关着他。
回到落英苑,窦蔻的心情还是有些低落,直到半夜时分被鹰鸽的声音叫醒,这才露出了笑脸。
“哟,是漂亮的小鹰啊,不知又带来了什么?”窦蔻摸摸鹰鸽的头,轻车熟路地打开了小信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