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蔻对此相当好奇,有必要就他们二人在近半年来的时间好好梳理一下。
“嗯,其他人的时间也是如此。”窦蔻自语道。
手中的炭笔圈定了铁血,就先从他的行踪开始吧。
铁血具体的行踪他不知道,但却也知道当初端木杨和她跌落悬崖伤好回京的时间是在夏末秋初之时。
也就是说,铁血被端木杨逼出王府时也是在秋季。那么这个秋季在穆青柔身上又发生了什么呢?
穆青柔从小到大都生活在后坝村,直到去年清明时节,都过着安稳而又枯燥的生活。
为什么特地点出清明时节呢?是因为周行畅的那首词——清明时节,春色满人间。
然后又点出了具体时间——夕阳下,俏佳人,舞翩跹。
那是在清明时节夕阳西下之时,周行畅遇到了一位俏佳人,这位佳人当时应该也是很开心的。
因为舞翩跹,因为莲步轻移娉婷,也是因为美目巧笑含情。
联想到穆青柔生活在这样一个环境里,身边又有李楞子这个时时“纠缠”着她的人在,她会这么开心吗?
周行畅的诗中描述了一位无忧无虑的俏佳人,在田野间嬉戏的场景。
窦蔻能想象得出,这位俏佳人如一个漂亮的精灵游走于田间地头的景象,而这景象刚好被周行畅看到了,心情激荡之下就写了这么一首词。
至于这首词是叫赏春芳还是叫慕青柔,暂时还不好说。若周行畅并不认识穆青柔的话,取名为赏春芳也是应景的。反之,取名慕青柔的话,那就是个实实在在的情诗了。
所以,这个时候的穆青柔是真正的开心,如同恋爱中的小女儿一般开心。
为什么会这样?
后坝村的村民都知道穆青柔曾被刘天赐调戏过,虽然未说明具体时间,但是从穆青柔家接下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来说,应该是清明之前,是李楞子把她给救回来的。
这段经历窦蔻还没有问李楞子到底是怎么发生的,但是清明节距离谷雨时节很近,她的母亲一直想让她嫁给李楞子应该也是因为这段经历的影响。
然而她母亲在谷雨时节去世了,按理来说穆青柔短时间内不会有小女儿般嬉戏的心情。
所以,窦蔻觉得刘天赐调戏穆青柔是在她认识铁血之前,她认识铁血后便有了心上人,才会不想答应她母亲临死前的愿望,因为此时她已有了心上人。
再说秋天这个时节,铁血被逼得逃离肃亲王府,这个时候穆青柔也去了仙乐坊。
“或许从这时起,铁血就一直住在仙乐坊里,甚至可能就在穆青柔的房间。”窦蔻摸着下巴道,“真是可惜了,若是早点知道的话,或许还能抓到铁血。”
对于铁血,窦蔻是忌惮的,这人曾掐过她两次,并非是闹着玩的,是真想要她的命。
“如果我的推测成立的话,铁血绝对是有杀刘天赐的理由,因为刘天赐调戏了穆青柔。而且在正月十五的那天晚上,那个拍花子之人很有可能也是刘天赐派来的?说不定就是因为这人,铁血才知道刘天赐于次日在清风茶楼与我见面……。”
自语至此,窦蔻的眉头皱起,哼道:“铁血是在报复刘天赐调戏穆青柔之恨,也是在恼我从他手上逃脱了吧?或许还有给一直纠缠穆青柔的李楞子一个教训。”
窦蔻不认为铁血会把李楞子当成对手,就算他想对李楞子怎样,穆青柔也不会同意的。
毕竟李楞子对穆青柔和她母亲有恩,只是感情的事并非救人一命便以身相许那么简单。
所以李楞子的那把特别的砍刀也应该是铁血偷拿的,并且李楞子每次跟穆青柔见面铁血应该也是知道的。一个厉害的杀手动了情,自然是不希望有人窥觑他的女人。
想到这里,她又在周行畅的名字上画了个圈。
有件事她一直都想不明白,周行畅跟穆青柔是什么关系?调查至此,她不认为穆青柔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要说周行畅与刘天赐没有仇恨那是不可能的!
周行畅的妹妹周梅也差点被刘天赐给毁了,这也间接导致周梅母亲的去世。
因此周梅非常恨刘天赐,还在验尸时故意说还未死透的刘于赐已经死了,为的就是让他不得医治就这么死掉,以报母亲去世的仇。
然而就是因为这个缘故,导致刘天赐对周梅也是异常痛恨,如果不是窦蔻在刘天赐养伤之时带着她去了外地,或许周梅早就出事了。
就算周梅还在外地,找不到地方发泄的刘天赐硬是对周仵作实施了报复,在无人的胡同里让人将周仵作的腿打断了。
这又是一个周行畅恨刘天赐的事情,所以周行畅也是有理由让刘天赐就此消失的。
然而周行畅失踪了,这成了本案最大的变数。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真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吗?
若是跟第五叶秋一样会点儿功夫的话,他也是有可能杀刘天赐的。至于遗留在现场的荷包,也有可能是周行畅将计就计。
“唉!”窦蔻长叹一声,捏了捏眉心,“总之,这三人必须找到。就怕周行畅已经遇到了不测。”
窦广文绝对不是个好东西,然而窦蔻现在对他无能为力。
“要不是身体不舒服,今天应该审审那两个小厮,说不定能找到点蛛丝马迹。”想到这里,窦蔻又在纸上写下,明天要向周梅了解一下周行畅,或许他早就跟穆青柔相识了。
看了眼写满纸的推敲,窦蔻抿紧小嘴,“目前也只能从小处入手了。真是麻烦呀,一个两个的都藏得那么深。”
随之窦蔻眉头轻展,“哦,对了。还可以盯紧于青青,希望她能给我带来好消息。”
窦蔻又在纸上写下于青青的名字,铁血是于青青的人,至少曾听命于她。不要说为什么,窦蔻就是知道,然而却没有实质性的证据。
就在这时,窦蔻的窗前又响起了“咕咕”的声音。
窦蔻赶紧将窗户打开,看到的是一只普通的信鸽,心中竟然有着小小的失望。
“原来是陈显的信鸽。”
打开小竹筒里的信,上面说,他最近在办别的事情,暂时不能帮她,赵小五可随便使唤。查此案不必顾虑任何事,一切有他顶着。
“多谢!”窦蔻笑着写了回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