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些资料上来看,端木杨确实是出城剿匪了。
至于城外是否真有匪患,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端木杨有活干了。
贡院命案也算是有个暂时的结果了,杀人者的画像被画了出来,各大衙门也发了海捕公文。如今写满他们罪行的公文贴满大街小巷。
然而吴少云的尸体还留在东郊义庄,并未下葬。吴家不止一次要求让死者入土为安,但大理寺因他们的少卿大人不在,以此案尸体与一甘物证都不能动为由,硬是压了下来。
窦蔻看过验尸结果,觉得还是问问吴家人为好。
“他是弯的还是直的,这很重要!”窦蔻自语道。
“咦?大人在说什么?”程素衣听到这话,完全不明白,出声问道。
窦蔻冲其笑笑,“以后你就知道了。”随之打了个哈欠,慵懒道:“老木怎么还没来?”
程素衣起身,“我去把那老家伙拖过来。”
窦蔻点头,在这等小事上她是不会计较的。
程素衣走后,窦蔻的表情立即沉了下来。
事情不大妙啊,陈显被停职,手里没有半点权利,锦衣卫也自此不受他控制了。
也就相当于,皇帝的左右手没了一半。
而皇帝在朝外的另一支力量,当属肃亲王府了。现在窦蔻被掳去半个月之久,又有其他不轨臣子打起了给肃亲王塞女人的计策。
而这个女人还不是一般人,是来京将近半年的青青公主。此时刚好瓦剌可汗给皇帝送来一封信,问他们的公主在大夏朝过得怎样,有嫁入肃亲王府吗?
当初瓦剌可汗送青青公主进京的目的就是和亲,而和亲的对象正是端木杨。
当时端木杨极力反对,这事便被皇帝压下了。可现在,身为肃亲王正妃的她被人掳走,在那些老古董的眼里就是失节了,这样的女人还怎么做正妃?
现在给肃亲王纳个侧妃正是时候,何况人家瓦剌公主来大夏朝就是为合亲而来。适龄的皇子是没有的,齐王本来也是合适的,可他又犯了大错,不能让一个瓦剌公主嫁给这样的王爷,是对瓦剌的不敬。
难得人家不嫌弃肃亲王年纪比她大那么多,又不嫌弃人家先娶了正妃。心甘情愿地做个侧面,已经很委屈人家青青公主了。
“呵呵!”窦蔻冷笑,这时间把握得还真是合情合理,毫无违和感。
窦蔻再次叹息,“选出来的进士们,有几个是好的?陈显在锦衣卫没了话语权,也难查了。”
没过多久,程素衣揪着老木过来了。
老木见了窦蔻,一如往常那样行礼问安,神情却是明显松了一口气,“王妃终于平安回来了,这比什么都好。”
窦蔻笑道:“好吗?似乎一点都不好呢。那女人怎么又进王府了?难道我不在的时候,我的丫头们就可以任那女人欺负了不成?老木,木大管家,你不能这么势力眼啊,我这还是肃亲王正妃呢。”
老木尴尬地笑笑,“王妃说笑了,老奴不是这样的人。”
“我的蝉衣被人打的事你不知道吗?”窦蔻脸面一沉,哼道,“这还是当着我的面打的,岂不是在打我的脸?你早知道于青青要来我这里闹事吧?”
老木道:“老奴对不住王妃,但请王妃相信老奴,老奴也是身不由已。不过,王妃刚才教训得极好,极好!”
有些话真的不能说出来,说出来就不对了。
窦蔻默默地想了好一会儿道:“既然如此,你去跟那女人说,想在王府里住下去就不要来惹我。我在的地方,她必须退避三丈,不然……。”
窦蔻又把那袖珍弩拿了出来,勾唇一笑,“下次我就不能保证箭还会不会射到这女人的腿上了,或许下次就是心口了。”
老木从没见过如此冷酷的窦蔻,额头上的汗珠子都下来了,赶紧说道:“王妃,不可!那于青青毕竟有陛下的圣旨,又是瓦剌的公主,不能让她在我们王府里出事。”
窦蔻哼道:“她出什么事了?死了还是残了?”
“这倒没有。”老木再次擦着汗珠子道。
窦蔻笑了,“既然什么事都没有,她一个外邦人就应该规矩行事,如此嚣张,出门被人打闷棍也是有的。瓦剌啊,离京城何止千里,一个被临时拉出来的外邦公主,你觉得瓦剌会为她出头?只不过给了三个女护卫罢了,你觉得那三个女护卫能在我们大夏朝的京城里翻出花儿来?”
“这个……。”老木犹豫了,可是他所受到的教育让他无法反抗皇权。
窦蔻接着说:“就这么说定了。你去跟于青青说,想好好地活下去,就离我远点儿!”
她现在不是初入肃亲王府时要啥没啥的窦蔻了,她有外祖父一家为后盾,还有数个忠心的手下,又有官职在身。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自己拼命挣回来的。如果还被于青青欺上门来的话,那她还不如买块豆腐撞死算了,忒憋屈。
“老木,我母亲和小弟那边没有暴露吧?”窦蔻又冷声道。
老木连连摇头,“绝对不会,那边本来就跟王府没有多大联系。”
窦蔻点头,“如果那边有事的话,老木,你晚节不保了,于青青什么的也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老木啊,你可明白?”
老木再次擦了下额头上的汗珠子,“是,王妃,老奴明白。”
王妃的气场越来越大了,他这把老骨头吃不消啊。
“啊,对了,王爷说他……。”
窦蔻摆手道:“不用说王爷,我们先做好自己的事。前些日子让你查的于青青原先的丫头的事,查得怎样了?”
“这个啊。”老木低声道,“还是没有头绪,怕是凶多吉少了。”
这在窦蔻的预料之中,问道:“白老大可在?”
老木摇头,“跟王爷一道出城剿匪去了。”
窦蔻摸着下巴想了好一会儿,说道:“你去把于青青身边的于婆子给我带过来,我有话要问这老婆子。”
这个于婆子姓于,可以猜测,此人或许是于家的老人了,应该知道些什么。
“是,老奴这就带人来。”老木爽快地应下了,于青青还不能动,但动一个下人婆子没任何问题。
窦蔻一个人在小书房里沉思,捏着眉心头痛不已。
现在她要孤军奋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