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蔻赶紧把蝉衣推远,斥道:“你这小丫头可真烦哪,本姑娘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与你何干?”
“二小姐……。”老实的蝉衣被她推的心都碎了,她始终没能明白窦蔻的心思。泪珠儿滚滚而下,“二小姐,奴婢,奴婢是……。”
窦蔻不耐烦地摆摆手,“本姑娘知道你叫蝉衣,走吧走吧。别妨碍我看月亮,瞧瞧今晚的月……呵呵。”
她也只能呵呵,因为今晚有星无月。
端木杨也跟着呵呵,“今晚的月?眼神不错,在无月的夜里竟然能看到月,本王佩服!”
窦蔻转身,哼道:“你看或不看,月都在那里,依然明亮。”
“唔?”端木杨眼睛一亮,这话有点意思,带着某种禅意。
然而窦蔻扬头看天的样子让他气不打一处来,还真敢摆出赏月的架势来。
“蠢女人,说出你的要求。”
端木杨不喜欢欠人情,更不喜欢轻易与人打赌。与窦蔻打赌算他看走了眼,这女人总得来说还是有几分用处的,暂时且忍了她。
窦蔻转身,很不悦地耸耸鼻子,“你叫我什么?我有名字,叫阿萝,不是蠢女人!”
端木杨剑眉乱跳,“叫你蠢女人是抬举你!既然不要那么就免了吧。明日回肃亲王府,没我的命令不许外出。”
说着转身就走,连看窦蔻的一眼都吝啬。
窦蔻赶紧道:“我还没想起来,等我想起来再跟你说,相信堂堂亲王不会是出尔反尔的小人!还有,我为什么要回肃亲王府?你不会真把我当成你新娶的王妃了吧?告诉你,本姑娘不记得有这回事。所以,我、不、去!”
还未说完她便小跑起来,很快就超过了端木杨。
端木杨很想掐死她,这个女人装得深哪。冷冷地说:“你若不去,本王这就让人把蝉衣杖毙!”
“你!”窦蔻停步,暗道,“算你狠!”
她虽然装作失忆了却非真失忆,为了维持失忆的样子牺牲掉蝉衣的性命那是万万不能的。
王爷就是王爷,拥有超爵的地位,对下人们来说那是绝对拥有生杀大权的人。
蝉衣立即被周边的侍卫架了起来,就等端木杨一声令下了。
“二,二小姐,奴婢……。”蝉衣吓得小脸惨白,她多希望二小姐能记起她来呀。
窦蔻咬着唇,恨恨地看着端木杨,道:“你,你这是草菅人命!还大理寺卿呢,竟然自己带头无视律法,可恨!”
端木杨笑了,笑得很惊艳,不过那笑容中的寒意却能冻死个人。
“我数三下,不答应就动板子。”
“一!”
窦蔻将牙齿咬得嘎吱响。
“二!”
窦蔻紧闭双唇没说话。
蝉衣哆嗦着说:“二小姐,奴婢,奴婢走了,奴婢不能再伺候二小姐了。以后,以后还请二小姐能记得奴婢!”
“三!”
“算你狠!”窦蔻吼道,“这笔帐我迟早要还回来。小丫头,记得你欠我一条命。可恶!”
窦蔻表态了,小跑着离开。
时至今日,她的初次逃跑大计算是彻底玩完。
端木杨一挥手,蝉衣便被放了下来,幽幽道:“蝉衣,能不能唤醒你家二小姐的记忆全靠你了。给你一个月的时间,若是一个月后她还是这样的话,你家夫人和小少爷的性命……不保!”
“奴婢,奴……。”蝉衣吓得差点不会说话,为什么要这么对她,她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丫头呀。
“呜呜!”蝉衣委屈又无助地哭了,现在她终于能理解二小姐当初被人要挟的难处了。
再说窦蔻一个人回到了临时住处,这里今晚也不能睡了,是人家刘娘子的卧房。
“唉!”窦蔻叹气,“也不知道蝉衣那丫头有没有恼。罢了罢了,今晚让刘娘子再匀出一间房来,我跟她好好说说吧。”
刘青山家别的没有,就是空房子多,窦蔻这么一说,便给她们准备了一间耳房。好在这天越来越暖,晚上盖床薄被也能过得去。
洗漱完毕,窦蔻和蝉衣在小炕上盘腿而坐。屋里没灯,两人谁也不说话。
“蝉衣啊,你可怪我?”窦蔻叹息一声,无奈道,
蝉衣一愣,“二,二小姐你……你不是失忆了吗?”
窦蔻再叹:“蝉衣啊,你这丫头什么都好,就是不爱动脑子。你相信你家二小姐吗?”
蝉衣使劲点头,“相信,蝉衣相信二小姐。”
窦蔻接着说:“既然相信你家二小姐,那么你家二小姐说什么做什么自然有她的道理,你接受就好。至于为什么,时机到了你家二小姐自然会告诉你。”
蝉衣再点头,“蝉衣信!”
“如此,失忆之事就不必再问了。刚才的事你也看到了,我不想回肃亲王府但也不得不回。”说着说着窦蔻又叹了起来,“我本想远走高飞的。”
蝉衣马上陪不是道:“都是奴婢的不好,要不是奴婢二小姐您,您就……呜呜!”
“唉!”窦蔻不能把话挑明,万一隔墙有耳呢?模棱两可的话倒是可以说说。
“可是夫人和小少爷怎么办?”蝉衣哭着哭着就说露了嘴,“肃亲王刚才跟我说,说我在一个月内要是不能让您恢复记忆的话,他就拿,拿夫人和小少爷开刀。二小姐,我可怎么办呀?呜呜!”蝉衣伤心极了,都忘记自称奴婢了。
窦蔻嘴角一扯,恶狠狠地又小声说:“渣王有种!我窦蔻和你没完!!”
“二小姐?”蝉衣一愣,“我,奴婢是不是又说错话了?”
窦蔻拂额,“蝉衣啊,以后去学学那些死精死精的丫头们说话,比如窦玉瑛身边的风荷,有些话适合咱们关起门来说,可有些话得变个方式在人前说。”
蝉衣低头,这话好懂,她为自己的笨拙深深地自责着,“是,奴婢记下了。”
“睡吧。”窦蔻合衣而睡,脑海里思索着接下来该怎么走。
难啊,窦蔻觉得前路是真的难!
要不,就先装失忆吧?左右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希望在这一个月里能拿到渣王的把柄。
是的,窦蔻改变了主意,想从被动转变为主动。若手里有渣王的把柄,那么就好谈判了。
最次也得握着于青青的把柄,如此,她就必须得跟渣王的手下打好关系才行。
也不知道李捕头去了哪,这次刘家村之行怎么没看到他呢?
没多久,窦蔻在迷迷糊糊中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