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蔻做了个深呼吸,说道:“李捕头,你在这里等着看那来者何人,我们先上楼休息了。待事情平静下来后再赶路吧。”
别看李捕头忙活了大半夜,但他精神头儿还很不错,便拱手道:“夫人放心,这里交给李某吧。”
窦蔻点了个头,尽管李捕头有这样那样的毛病,交待的事还是能尽力完成的。
窦蔻便着几个姑娘家往二楼走去,她的身份是大问题,能不暴露就不暴露。
幸好这时大堂里的人极少,窦蔻也能及时脱身。
“唉,真累了!”
此案了了,窦蔻打了个哈欠,不紧不慢地往二楼走去。
“掌柜的,可知这附近有谁家丢了孩子?”大门又被推,来者温和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她的眼睛是眯着,但是耳朵却还是正常的,闻听此话觉得极为耳熟,睡意顿时全消。
扭头一看,脸色大变,“这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程素衣动作快,先一步看到了来人,她也没再意,话毕突然想到了什么,“难道那孩子是……。”
周梅和蝉衣也在点头,互视一眼,说道:“可能就是苏娘家的孩子。”
然而窦蔻的关注点不在这里,看着那人一个劲地自语,“怎么可能?”
她此时既不累也不困,就是怎么也想不明白。
来人也看到了窦蔻,冲其展颜一笑,将怀中的婴孩举起道:“这位夫人,难道这是你的孩子?”
窦蔻咬了咬唇,突然恼怒起来,“丹枫,你没死?”
没错,来者是丹枫!
或者可以说是跟丹枫长得极像的男子,那眉眼,那笑容,妩媚勾人。
要说丁香笑起来是能勾男人的魂,那这丹枫笑起来却是男女通吃,比倾城美女的杀伤力还大!
“真是丹枫!”李捕头也认得丹枫,上前就要揪他的衣领子。
却被丹枫身边的一个黑衣劲装的男子挡在一边,冷冷地说:“这位爷,您认错了人。请让路,不要挡我们少爷的路!”
“你!你这个……。”李捕头气得不行,他可是知道丹枫越狱后他们大理寺的衙役们受得惩罚有多重,他的屁股就差点被打成三瓣!
窦蔻赶紧拦下:“李捕头,退下!”
她慢慢地下楼,既然是熟人,那就不用回避了。
说起孩子,苏江林立即清醒过来了,跑上前接孩子,“这,这是我家孩子!”
然而他也被黑衣劲装男子挡下了,“有何证据?”
苏江林连忙道:“我媳妇刚生下孩子就找不到了,这客栈里的人都能作证。还我儿子,还我儿子!”
可是那肖似丹枫的人并不相信他,只看着离他越来越近的窦蔻道:“夫人以为呢?”
窦蔻睁大双眸将他看了又看,恼怒道:“丹枫,你果然没死!”
那人笑道:“夫人,咱们初次见面你就咒我死,这似乎不大好吧。丹枫是谁?你的旧友吗?抱歉,在下啊傅远,不叫丹枫!”
“什么?”窦蔻拧眉,冷声道,“别以为我没见过傅远长什么样,你不是傅远。而且傅远已经死很久了,不要说你爹是傅国公!”
那名叫傅远肖似丹枫的人却惊讶道:“你怎么知道我爹就是傅国公?”
“噗!”窦蔻真想喷出一口老血来,“你,你这,这怎么可能!傅家与你可是有着血仇的。难道傅国公老的不记事了?认贼作子?”
“呵呵,夫人您这话说过了。在下确实是叫傅远,并非傅国公亲子,原本是国公爷远房侄子。傅远大哥意外故去,国公爷十分难过,回乡祭祖之时无意中看到我长得跟傅远大哥有几分像,便将我带回了京,赐名傅远,从此我便是傅国公府唯一的世子爷。还请夫人说话时给在下留个面子。”傅远也不恼,看着窦蔻笑呵呵地说。
“呵呵!”窦蔻也在笑,她在傻笑,“我没什么见识,你可别骗我。”
谁知这叫傅远的一本正经地点头,“夫人说笑了,在下真没骗你。阿洪,我说的可都是真的?你来跟夫人说说。”
阿洪就是那个黑衣劲装男子,上前给窦蔻恭敬地行了一礼,道:“我家世子爷说得句句属实,请夫人给我家国公爷一个面子,不要再说那些话了。”
于是窦蔻扯扯嘴角道:“那好,那咱们说正事吧。”
既然如此,那她也就不多事了,人家傅国公能把杀子仇人当成亲儿子养,这等品格是他们这些凡夫俗子们不敢想的,境界当真是高呀!
傅远很阳光地笑了,抱着那睡着的小婴孩,冲着窦蔻拱拱手,“有劳夫人了,听说这里丢了孩子,不知是否是这个孩子?”
窦蔻赶紧接过孩子来,他怕这人一个恼怒把孩子扔地上了,“让我看看!”
这孩子外面抱着件男子穿的长袍,里面却抱着一块湘红色的裙布,上面还沾着不少血迹。打开一看,孩子的脐带还在。
“没错了,应该是苏娘子生的孩子。素衣,你去把苏娘子弄醒,让她来看看!”窦蔻长舒一口气,叹道:“这孩子命大,竟然睡着了。”
小家伙咬着手抿着嘴睡得很是香甜的样子,让窦蔻的心也没来由的平静下来。
“夫人,让我抱抱孩子。”苏江林一直往上凑,明知自己的儿子就在眼前却不能看不能抱的感觉真的很难受。
窦蔻将孩子给了他,说道:“你可得好好对苏娘子,她能在那种情况下生下孩子简直是九死一生,要不是对你爱极了,是不可能熬过去的。那可是深更半夜荒郊野外,又受了惊吓,当真是伟大的母亲!赶紧找个大夫给他们母子瞧瞧吧。”
苏江林看着胖儿子,竟然哭了,“是是,我家娘一直都很好。我知道,我都知道。多谢夫人,多谢这位公子!”
说着说着他抱着孩子跪下了,“我们苏家有后了,您二位就是我们苏家的大恩人,请受在下一拜!”
“不,不用了。”窦蔻不喜欢这么正儿八经的下拜,便闪身错过,然而这个傅远却心甘理得受了这一记大礼。
傅远等他拜完了,抬手道:“起来吧,既然是你的儿子还是让他快快回到母亲身边得好。”
“是是,多谢公子,夫人。”苏江林起来,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丁香,便抱着孩子去了自已的客房。
不相甘的人走了,相甘的人在处理别的事,他们二人在柜台边上站着倒也没人觉得有何奇怪的。
“傅世子爷,请问您是在何处找到这孩子的?”窦蔻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