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苏娘子犹豫片刻道,“我家相公家教相当严,不是那种寻花问柳的人,是不会跟那样的女子有来往的,不会。”
但是说到最后苏娘子的声音小了下来,但她明明是看到有女了引着她的相公走了呀,这又怎么说呢!
窦蔻又问:“你们成亲多久了?家中还有何人?”
苏娘子道:“我们成亲近十年了,家中公婆已经故去了。相公在那边又无兄弟姐妹及叔伯亲戚,我们这才卖了家中产业进京城投奔我娘家人。相公是秀才,待明年科考之时便不用千里迢迢的再上京了。谁知路上我的身子越发重,便一再拖延到现在。”
“成亲十年,一直没有孩子?”
苏娘子叹气,“没有。相公家的子嗣一直都很艰难,公婆生相公时的年纪也已不小,所以我在相公家倒也没有受到委屈。好在老天怜悯,我终于有了孩子。可是,可是没想到临到京城了出了这种事,让我怎么对得起相公呀!”
“唉,莫哭了。”窦蔻也跟着叹气,“你放心,今日之事我既然遇上了必还你一个公道。不过,我问话你得如实回答才行。”
苏娘子连连点头,“是,我绝不瞒你。你问吧。”
窦蔻又问:“你婆家在何处?既然没有叔伯亲戚,那么是否可以认为你公婆他们也是从外地过去的,又或者说是被派往那边为官的?”
苏娘子听到这里却是一惊,“你怎么知道的?公爹确实是被派往南边那边为官的,只不过苦于上头无人,公爹又不是个会阿谀奉承的,这官便一做就是几十年。”
窦蔻想起了母亲说的外祖父,似乎也做了好多的小官了。又问:“什么官,在何处为官?”
苏娘子道:“马州,是一县县丞。那里的县令换了一个又一个,可我公爹却始终任县丞。直到年老身体不适后才辞官休养,没过几年便故去了。婆婆也公爹去世后第二年离世。我与相公守完孝后就想着回京,我公爹他们的老家便在京城近郊。”
窦蔻点头,又问:“你相公有来过京城吗?”
苏娘子道:“苏家与我娘家是旧识,父亲与公爹是儿时好友,我们是指腹为婚。每过几年相公他们便会回家祭扫一番,我们乃是青梅竹马。”
窦蔻皱眉,这话听上去很正常,也无破绽。自语道:“若那女子是与你家相公是有首尾的,那么她极有可能是马州之人,那里虽处在江北却是说吴侬软语的。这一点可用。”
苏娘子低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心情十分低落,问道:“我夫君找到了吗?”
“尚无!”窦蔻到目前为止还是没分析出什么来,又问:“你们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苏娘子摇头,“没有,我们都是本分人。真没有与人为恶呀!”
窦蔻道:“好吧,你夫是叫苏江林?乃是个秀才?”
“是!”苏娘子点头,眼中担忧越来越重,“我家相公他,他不会真的与那女人有什么吧。”
窦蔻摇头,“等找到苏江林再说吧,现在我也不知。”
说完突然想到了某事,便又问:“你和秋儿出去时看到店掌柜了吗,那时什么时辰?”
苏娘子想了一会道:“好像是子时刚过不久的样子,看到他趴在柜台睡着了,打呼声可响了。只不过屋里的门是半掩着的,我们这才顺利地出去了。”
窦蔻道:“知道了,你先休息吧!”
她看到周梅醒了过来,便来到她跟前冷着一张脸问:“怎么回事?”
周梅摸着僵硬的脖子咧嘴道:“夫人,我们这是被人打晕了吧?嘶,真疼。”
窦蔻恨铁不成钢道:“明知道有危险还往前凑,你们有几颗脑袋啊。”
周梅低头道:“我,我这不是也想为夫人分担一些吗。”
窦蔻看着蝉衣还没醒来,便再度叹道:“你们呀,以后这等蠢事不要做了,若是出事了,想到后果吗?说说吧,你们看到了什么?”
周梅皱眉道:“夫人,您知道我们是去干吗了?”
“不就是红十一吗?赶紧的。”窦蔻急道:“这人还没回来呢,要是我的推测是对的话,李大胡子就在她手上。不知苏江林是否跟她有关,唉,李捕头也还没回来,可别出什么事啊。”
她在想,要是红十一和李捕头对上的话,李捕头可不是红十一的对手,哪怕那是个女人。
窦蔻能看得出来,红十一应该是肃亲王训练出来的人,那不是一般人。
周梅很干脆地认了错,“夫人,是我不对,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我们看到红十一去了大门拐上了小路,本想再跟上去,却不曾想被人从后面打晕了。”
“小路?”窦蔻重复了一句,苏娘子也说过那条小路,就在那边被人从后面下了黑手。
那条路窦蔻也知道,毕竟是他们就是从那边走过来的。这路是从官道上分出来的唯一的一条小路,延伸到杂草林,不远处便是一个不小的树林子。
窦蔻看着外面的天有点蒙蒙亮,自语道:“等天亮了还是派人去看看得好。”
她看蝉衣和小丫头秋儿还没醒来,便嘱咐周梅,“你看着点她们,我出去一下。”
这时,程素衣端着一碗药进来了。
窦蔻道:“这药是给苏娘子的吧?小梅,你接过去喂苏娘子喝了。素衣,跟我说说你刚才都做了些什么?”
如此窦蔻便不出去了,拉过一张凳子坐下,大有让她慢慢道来的意思。
程素衣笑着坐在她面前,说道:“夫人,我这边收获可大了,说出来准吓你一跳!要不要先猜一猜?”
窦蔻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猜什么猜?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赶紧说!”
程素衣却是笑着扭头看苏娘子喝了那碗药,这才压低声音严肃说:“我看到外院的那堆柴是一个陌生的女子点着的,我原本跟了上去却在半路被红十一搅合了,这女人的身手不错。不过,却让我歪打正着的识破了一些人。”
“什么人?”窦蔻冷着脸问。
“那些人个个是高手,均带着刀剑,身背良弓。距咱们这里有二里地,每人一匹快马,有十五人!”程素衣沉声道,她也觉得此事极为严重。
窦蔻沉眸,“是陛下的人吗?”
程素衣摇头,语气变得相当严肃,“不是,我在暗中听他们叫于青青为大小姐!”
“原来是她的人!”窦蔻起身,怪不得于青青能那么肆无忌惮地给她找麻烦呢,原来她的仰仗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