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二小姐,我,奴婢……。”蝉衣慌了,小脸上委屈之色让窦蔻都觉得于心不忍。
但是为了能跟顺子二人搭上讪,她也是蛮拼的。朝着蝉衣眨眼睛的同时,口中的喝斥也没断过,“你这丫头的脑袋到底是怎么长的?里面都是浆糊吧,明明是让你买瓜子你却给我买了这干巴巴的干果,让我怎么吃?咳咳,你,你想渴死我呀。”
蝉衣没看懂窦蔻眼神所要表达的意思,泪珠子在眼眶里打转。然而听到窦蔻又咳嗽了,便赶紧拿出随身带着的竹筒道:“二小姐,快,快喝口水。喝完咱就吃药,药奴婢也带着呢,还热乎着。”
窦蔻咳嗽的声音嘎然而止,真想拿手指戳她额头!
哎哟,她怎么养了这么一个笨丫头呀!但是莫明地暖心。
“咳,不必了。”窦蔻再次清了清嗓子,拿起那包干果说:“这果子我不吃!”
举起干果子她就要往地上扔,然而干果子刚举起来,哗拉拉地往后面撒去。原来她把包果子的纸袋口故意放在手心的后面,抬起来摔的时候就这么撒了去处。
“呀,这是谁没长眼睛?”顺子阴阳怪调地说,话语间的怒气冲天。
窦蔻转身赶紧道歉,“哎呀,真是对不住了两位。都怪我这丫头不懂事买错了吃食,我一时气愤就没忍住,呵呵,呵呵,对不住对不住!”
她没看顺子而是来到顺子边上那位高挑的女子身边,不住地拍打着她身上沾着的果皮屑,小心地陪着笑。
这女子看上去也就是十七八的样子,却长了一张相当稳重的脸。容颜并不是非常漂亮,给人一种清冷之感,但是五官长得很耐看,也算得上是位美人。
“无妨!”女子不动声色地挡住她不断拍打的手,后退两步道。
“哦哦。蝉衣,还不快来给人家道歉?”窦蔻决定暂时将这个坏主子做到底了,狠狠地瞪了眼蝉衣道。
蝉衣到此时才算有点明白窦蔻的意思,因为出门前二小姐说过要去见两个江湖人,难道就是那两个江湖人?
于是她便赶紧地跑了过来,来到女子和顺子跟前不断地躬身行礼,“这位小姐您没受到惊吓吧?这位公子您也没事吧?都是奴婢不对,求二位高抬贵手放奴婢一回!对不住您了,真是对不住了!”
窦蔻绷着脸很想笑,但还是咳嗽道:“二位您看?……。”
说着她把目光移到了顺子身上,好像才发现他似的疑惑道:“哎呀,小哥的面相好生眼熟呀,难道我们见过?”
顺子翻了个白眼没有直接回答窦蔻,朝着女子道:“师姐,这就是我昨日跟你说的那个先前想跟我私奔的女子……。”
“你说什么?”还未等他说完,窦蔻便尖叫道,“你这小子怎么不学好呢?我终于记起你是谁了。昨日我自觉认错了人,也已跟你道歉了,甚至是帮你陪了茶肆里的桌椅钱,可今日你竟然还拿这点破事来讥讽于我,你,你安的什么心?”
窦蔻尖叫着声不小,引得来回之人频频驻足。
蝉衣的眼睛眨来眨去,看了这个看那个。她从来不知道自家二小姐这么会演戏呀,那她这个做奴婢的是不是也要好好地陪合呀?
眼看着看他们的人越来越多,女子脸皮薄,拉着窦蔻往店里走,冷声道:“有事咱们里面说。站在这里给人当猴耍吗?”
窦蔻就这么被拉进了店里,顺子也耸耸肩跟了上去。
“二小姐,二小姐!”蝉衣也急忙跟上。
福来客栈里的人依然熙熙攘攘,窦蔻被这女子拉到了大堂的一角,找了个没人的位子坐了下来。
然后又纠起了顺子的耳朵,斥道:“说,昨日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把人家怎么了?那些荤话是你能说的,师父嘱咐过多少次了,做人要正派,你看看你来了这几日都学成什么了!”
“哎呀,哎呀!师姐疼啊,师姐轻点儿!”顺子看上去很怕他师姐,一个劲地求饶。
窦蔻抱着胳膊看热闹,拉着蝉衣站在一边一言不发。
等女子教训够了,这才来到窦蔻跟前陪不是,“这位夫人,我师弟年少无知,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还望夫人原谅一二。我们师姐弟刚从大山出来,啥也不懂,请不要把这话放在心上。都是我师父把我小师弟给惯坏了。我程素衣在这里向夫人陪个不是!”
“程素衣?”窦蔻蹙眉,好看的眼眸透露出深深的疑惑,将程素衣上上下下看了又看,问道:“程素娘是你什么?”
程素衣眼里精光大闪,一把抓住窦蔻的手腕道:“你怎么知道程素娘?”
窦蔻看得出程素衣心里的紧张,也或许是兴奋,总之情绪波动得厉害。手腕都快被这女人抓断了,好大的力气呀。
“哎呀,疼!快,快放了我。”窦蔻故意夸大疼痛道。
蝉衣以为窦蔻是真的疼,立即上前掰程素衣的手,“你,你放开我家二小姐。”
一副忠心护主的模样,让窦蔻大为感动,“蝉衣,你这丫头……!”
“啊,对不住了!”程素衣赶紧松手,“我,我一时激动竟然,竟然没控制住力道,实在是对不住您。”
蝉衣赶紧上前揉窦蔻的手腕,关切道:“二小姐您没事吧?”
窦蔻心里不知对蝉衣说什么好,便装出一副想原谅她又碍于面子的模样,撇嘴道:“嗯,没事。你给我揉揉吧。”
顺子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呵呵道:“师姐,你也有收不住手的时候。不过,这位夫人,你的熊脾气是得改改了。瞧瞧你这丫头多好,一心向着你。要是我呀,才舍不得骂她呢。”
窦蔻被说得低下了头,小声道:“我,奴婢没那么好。”
“要你管!”窦蔻瞪了眼顺子,哼道。
接着又看向程素衣道:“你的力气可真大!看样子你也是个练家子吧?那一定是个嫉恶如仇的侠女喽?”
程素衣尴尬一笑,“侠女说不上。就是跟着师父学了两年拳脚功夫罢了,刚才素衣失态了,真是对不住您哪。”
“无妨,无妨!”窦蔻大度地用摆手道,“我之所以觉得你的名字耳熟是因为上个月我刚在霓裳阁里做了一身衣裳,那里的女掌柜叫程素娘。我在想你跟她只有一字之差会不会是亲戚。咦?素衣姑娘你怎么了,脸色怎么突然如此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