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陈显则是看了眼内室的人,看到德隆帝微微颌首了,他这才问道:“接下讲下去!”
“是!”窦蔻心里也松了一口气,看来她这种先斩后奏的状告方式还是可行的。
并非她没有信心,而是齐王的出现打乱了她所有的计划。此案不容有失,张之浩必须一棍子打死。
就在她上堂之前,蝉衣给递了张小纸条,打开一看才知这是齐王的人给蝉衣的。原来今日齐王和德隆帝之所以能来完全是因为齐王的原因,齐王不想她赢。所以她没有后路,必须赢。
但怎么赢呢?那就是她不打算给张之浩一点机会,连反驳的机会都不给。先用讲故事的方式将案子全貌呈现在这些贵人面前,来个先入为主,然后再提审张之浩,来个人证物证俱在看他还怎么狡辩!
轻呼吸过后,窦蔻逼着自己进入缜密的推理状态。
招过蝉衣,从食盒中拿出那把没有沾过血的第一刀,又接着说道:“这就是传言中的江湖第一刀,大人请看!”
李捕头将此刀呈现给陈显后,陈显给了李捕头一个眼色,后者将这刀直接拿到内室去了。
窦蔻知道是给贵人们看,说道:“听人说此刀名为江湖第一刀。传言江湖第一刀是个用刀高手,一生只用三把刀,名曰江湖第一刀。这三把刀各有不同,杀什么人用什么类型的刀。此刀不是杀朱娘子的刀,这刀没沾过血,属于江湖第一刀的第二把,出现在朱娘子的相好赖子的命案现场。”
陈显恰到好处地问道:“难道杀害朱娘子和赖子的凶手是个江湖人?他们如何跟江湖人结了仇呢?”
窦蔻答道:“小的觉得并非如此。”
“哦,为何?快快道来。”陈显又急忙问道。
窦蔻朝其拱了拱手,接着说:“就是因为在朱娘子死后的第二天赖子也死了,他是被人吊死的,这把第一刀在赖子的床底下发现。根据周忤作的验尸结果得知,赖子是先被人用绳子勒死后吊在房梁之上的,其脚底下的凳子离他的脚还差很大一截,可见杀他之人是个高个子。另外这把刀没沾血就这么丢在赖子的床底下不是很奇怪?第一把江湖第一刀可是实实在在地沾了朱娘子的血呀。”
陈显点头,“确实奇怪!”
窦蔻又道:“所以小的推理,赖子的死是有人怕他说出与朱娘子有关的事情才被灭口的。而那把第一刀则是杀他之人要嫁祸给江湖第一刀才放在命案现场的,而且杀赖子的人根本不知道朱娘子是怎么死的。也可以说,到目前为止有两个凶手。由于朱娘子和赖子是相好,那么他们两人一前一后死去,命案现场都有第一刀,所以这两个凶手必定是相识的。
但是想知道他们为什么被杀,光凭推理还不行,必须有十足的证据。所以小的与李捕头便查起他们二人的平日里的所做所为,并且拿到了二人详细的验尸说明。有些事或许做得无声无息,但是尸体却已经记录了这一切。”
“哦,这话新鲜,讲下去!”陈显嘴角含着笑,好奇的问。
内室里的贵人们也是神色各异,但他们的共同点就是也想继续听下去。
窦蔻继续说:“程素娘曾经伙同霓裳阁的绣娘说朱娘子与人无害,是个本分人,不可能与人结怨。此话误导了小的良久,可在朱娘子的命案现场除了打开的窗户外没有任何可疑之处。唯一可疑的便是朱娘子手指甲内里的皮肉碎屑,当时小的曾猜测,朱娘子可能抓破了凶手的皮肤。
直到次日小的和李捕头去了朱娘子的相好处时才知道朱娘子到底是怎样的人。可惜赖子已经死了。李捕头曾在赖子的后背上发现了数道抓痕,其伤是在两天内被人抓的。
小的再联想到朱娘子指甲里血肉沫子,便推理出这是朱娘子与赖子欢好之时留下的。这个推理也被朱娘子四邻证实了,这就否认了朱娘子抓过凶手的推断。然而却扯出了赖子和朱娘子是个赌徒的事实,从侧面说明霓裳阁的程掌柜撒谎。
既然是赌徒那就离不开赌坊,小的和李捕头顺藤摸瓜查到了旺财赌坊。查到赖子曾在一个多月前欠过一大笔钱财而将朱娘子押在了赌桌上,朱娘子被抓后承诺能筹到银子,这才避免进了青。楼。然而朱娘子在次日真的还了这笔银子,那可是一百两银子啊。
从这以后朱娘了和赖子频频出入赌坊,手里的余银也多了。但是好景不长,赖子又输了一大笔银子,他便直接求朱娘子。朱娘子在爱过恨过之后,最终同意了,一大早就哭着去了霓裳阁。却不曾想再也没回来,当天她死在了霓裳阁。”
陈显看了眼内室的贵人们,发现他们竟然也跟着窦蔻的讲述动起脑筋来,便又问道:“那么说朱娘子的这笔银子来路不正了?”
窦蔻重重地点头,“大人说的极是。小的和李捕头带着这些疑问又去了霓裳阁,这次程素娘承认是朱娘子讹诈于她,从一个月前开始,大小银两不断,在朱娘子死的那天也向她借银,若是不借的话她便将程素娘以前的丑事全抖出来。
可程素娘说这次她没有给她银子,朱娘子只好闷闷地回了二楼。等程素娘上楼拿名册时朱娘子已经死了,至于是什么丑事程素娘不作回答。看来是相当隐私的事。“
说到这里窦蔻又看了下陈显,接下来该他问话了呀,不要让她一个人喝独角戏呀。
陈显看了一眼内室,听到德隆帝小声说,“难道凶手是程素娘?”
接着陈显也皱眉将这话转了过来,“难道凶手是程素娘?”
“是也不是!”
陈显反问:“此话怎讲?”
窦蔻道:“周忤作仔细验过朱娘子的尸体后才发现,她真正的死因却是刺入后脑颈椎内的细铁钉,这才是杀死朱娘子的真正的凶器,隐藏在其头发中很难发现。”
她又从蝉衣带着的食盒里拿出此物递给李捕头,后者重复先前的操作将这凶器送到内室供他们观看。
内室中的几人看着此物都限入了沉思,似乎是有什么勾起了他们的某些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