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房门推开,破门上的尘土便落了下来,紧接着一股子霉味飘出。
窦蔻先一步摒住呼吸,待雷云用手中长剑扫落挂在门口粘连着的蜘蛛网后,火把亮起。
他们几人既然已经进了鬼宅内院了,就没打算低调行事,火把亮度可以将这里看得清清楚楚。
很脏乱,也很难闻!
窦蔻挣脱渣王的胳膊脚踏实地后,耸耸鼻子来回吸了吸,皱眉道:“隐藏在霉烂味后面的是血腥味。”
“呱!呱!”外面乌鸦再次叫了起来,风吹树叶哗哗作响,恐怖的氛围一下子起来了。
程素衣举着火把四处看着,“夫人,这里难道死过人?”
窦蔻道:“肯定死过人,要不然怎么会被叫做鬼宅?”
“……说的也是。”
端木杨道:“四处查看有无密道,密室之类的藏身处。”
说着他先一步往边上耳房走去。
窦蔻撇撇嘴,“这里不大可能有吧。”
她知道端木杨的想法,想在这里找到密室,然后再在密室里发现消失的官盐和银子。清空一切,最后将这里夷为平地,哪怕找不到那些黑衣人,也没关系。
只要朝廷重新派下新的官员,青城府的天便晴了。那些幕后黑衣人没了发展的土壤,必定放弃青城府。
可是,事实真有这么简单吗?
“找了再说。”端木杨冷哼,这女人的话还是那么犀利,他也没抱有一次就成功的念头。
窦蔻果断闭嘴,跟在雷云身边也开始搜索。相较于端木杨,她还是信任话不多的雷云。
又多了两个火把后,几人分散开来。
这处鬼宅是个大宅院,虽不是几进几出,但除却大天井和那些早已倒蹋的东西厢房,这一排正房也有五六间之多。这还没算后院的那一排倒得差不多的房间。
古代的房子讲究四平八稳方方正正,用料实,空间也大。五六间就是很大一排了。
“这里算是前院了吧?”窦蔻跟着雷云仔细观察屋子四周,喃喃自语道。
雷云道:“按理来说是前院,可这房子建得规正,却又像是正房主子住的地方。”
“嗯。”窦蔻点头,屋里的摆设虽大部分已经毁坏,却还能看出有一部分桌椅还健在。
这些桌椅是用好木头打制的,没有日晒雨淋,几十年也坏不了。
窦蔻来到靠墙的香桌供案边,用帕子抹去桌上的灰尘,发现这木头表面有一层黝黑的釉。可见这桌子曾用过多年,经常擦拭的原因才在桌面上形成这么一层釉。
“这处宅子原本很热闹。”
透过物质表面看清其内在,这事儿窦蔻以前没少做,也并非每个人都能想到做到,这需要结合实际的想象力。
雷云木着一张脸,左看右看怎么也看不出这处宅子哪里热闹了。
“叮!”
窦蔻脚踢到了某物。
雷云将火把压低,窦蔻看到了那发出声音的东西,是几枚小银锭子,小小的,很精致。然而这小银锭子上大半部分包裹着干透了的黑褐色血迹。
窦蔻再次耸耸鼻子,“原来血腥味是从这里发出来的。”
用戴着手套的手将沾了血的银锭子拿到香案上仔细观看,血腥味果真不小,而且还是不同时期涂上的,厚厚一层。
“什么意思?”窦蔻摸摸鼻子,不大明白。
将这银锭子放在香案上她再次查看屋里,连地上的青砖都敲了敲,若有空心的感觉就让雷云撬开。
这一间屋子除此之外倒是没发现有什么异样。当然除了屋里那一堆发霉的甘草。
窦蔻让雷云挑了挑,弄出几只肥大的耗子和乱蹿的蟑螂来。
看到耗子,窦蔻一愣,再看香案上的银锭子。
“火把靠近点儿!”
窦蔻的眼睛差点靠在银锭子上,仔细再仔细地看了又看,还是没发现什么。
然而窦蔻却是呵呵笑了起来,“果然有问题。”
这时,其他人也陆续回来了。他们手里也有几个银锭子。
将这些都放在香案上,数了数有十几个。一个银锭子有一两重的样子,这就是十几两,均沾着血。
窦蔻再次摸着下巴沉思了起来,“十几两啊,这在普通百姓眼里可是笔巨款。然而却没人进来拿。”
沉默片刻,窦蔻又自语道:“或许有命进来没命拿。”
“为何?”端木杨问道。
需要想象力的推理,他们这些人都比上窦蔻。
窦蔻道:“你不觉得这上面的血跟阴阳街上的那个路牌上的很像吗?估计这些东西是用来吓人的。我曾听喜娃子说过,阴阳街上店家是不会拿属于阴阳街的任何东西的,拿了就会被鬼索命。而店家所卖的货物,以及所用的一切都是从阴阳街之外的地方带过来后再卖掉的。”
端木杨皱眉,他没听懂,“然后呢?”
“然后就可以联想到这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沾血的银锭子了。”
几人相互看了看,均摇头。
窦蔻撇嘴,一脸嫌弃道:“你们怎么如此没有想象力?我们现在站在哪里?鬼宅呀,闹鬼的!”
程素衣和顺子呵呵笑了,“搜了一遍,没看到半根鬼毛。”
“假鬼!”窦蔻没好气道,“怎么才能证明有鬼呢?当然是有人扮鬼喽,这银锭子就是小道具。人嘛,总是见钱眼开的。
不管是不是好奇来到这里捡到沾血的银锭子,也不管是不是在晚上的阴巷里捡到的,都会有人暗地里跟着他们,找到他们的住处。然后晚上再扮成鬼将人吓死,若是一次不死就来两次,慢慢来总会吓死人的。然后捡到的银锭子就又回到了这里,所以就有阴阳街的东西不能拿,拿了就会被鬼索命的传说。”
众人沉默,各想各的。
端木杨最先想明白了,问道:“这里到底有何秘密,他们在遮掩什么?”
窦蔻没有直接回答,拿起一枚银锭子道:“你们有没有在这上面发现什么?”
众人摇头。
窦蔻看向端木杨,在她看来渣王比素衣他们聪明一点点,一言不发地等着他的回答。
“没有!”
“好吧。”窦蔻失望了,这人跟素衣他们是一个水平的。解释道:“这屋里有蟑螂和耗子,当然还有更微小的生物我们肉眼看不到。可是你看,这银锭子上的血还是好好的,说明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