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
然而出乎窦蔻等人的预料,城门兵丁拦下了马车。
“里面坐着的是什么人啊?”城门兵一副很拽的样子问。
雷云坐着没动,只是皱起的眉头似乎在说这不应该啊。
李捕头突然呵斥道:“瞎了你的狗眼,我家夫人的马车是你能看的?”
“夫人?什么夫人?”城门兵被吼得一楞一愣的,却不敢再上前了。
窦蔻从车窗帘子的缝隙看到有别的马车出城,照样被拦了下来,但那车夫给了城门兵几块碎银子,就放行了。
她便想到这也许仅仅是巧合,为了防止李捕头暴露出什么来,斥道:“小李啊,说话客气点儿。小蝉,去把这个给兵爷喝杯酒。”
半两碎银子放到了蝉衣的手上,小丫头便明白怎么做了,下车把银子往那城门兵的手里一放,笑道:“我们夫人请兵爷们喝酒。”
那城门兵笑着收下了,大手一挥,“还是你们家夫人识大体,走吧。”
马车这才重新前行。
出了城,李捕头怒道:“这算什么?在京城都没有这么嚣张的守门兵。青城府果然黑。”
“停车!”
窦蔻让雷云下车,又叫李捕头上车,车子这才快速地往西沙坡行去。
李捕头上了车还有些闷闷不乐,一个劲地抱怨这抱怨那。似乎窦蔻刚才给守城兵塞银子是很丢脸的行为。
窦蔻是极为不喜李捕头这种楞头青的,真不知道肃亲王到底看上了李捕头哪一点,要是她的话才不要呢。
哦,对了,人家不是又把李捕头扔给她了吗?这家伙果然是个楞头青,连渣王都不要他。
“行了,闭嘴吧。”窦蔻不悦道,“别忘了我们此去是做什么的,何必因小失大?守门兵贪财那是最好不过了,能用钱买到的都不是难事儿!你叽叽咕咕个什么劲?像个娘们儿!”
“我,我……。”李捕头脸面一囧,低头不敢看窦蔻的脸色,“我,我就是想这些人太嚣张了,竟然当面索贿。”
窦蔻叹道:“水至清则无鱼,行了,此事不要再提。说吧,你打探到了什么?”
李捕头终于抬起头来,说道:“王妃,这些都是王爷的人查到的。”
窦蔻有些意外,秀眉微挑,淡淡地问:“王爷在忙什么?这些案子应该属于他的呀。”
李捕头道:“王爷很忙,正在追查一批盐的动向,据说是流向了黑市。这等小案子就有劳王妃了,王爷相信王妃能做得很好。他说,他很放心。”
“放心?我还用得着他放心吗?”窦蔻想起来就气,“不用给我戴高帽子,赶紧讲!”
“是!”李捕头赶紧回答,他现在是一点儿也不觉得眼前人像豆芽了。不过话说回来,许久不见豆芽,还真有点想那小子呢。
李捕头的信息并不多,很快就说完了,窦蔻让他下了车,随后一个人在车里沉思起来。
信息中说,徐茂才是个孤儿,十二岁那年被外出的厨神用一碗面救了性命,这才成为厨神的大弟子。他跟了厨神有十年了,却不曾喜欢读书,成天到晚一门心思地研究菜式,是最不醉心于金钱的弟子。
可是厨神死后,他的经商才能像是被激发了一样不可收拾。青城府有近半的产业都是属于徐茂才徐家的。厨神死后的第六年,他娶妻生子,这才将读书不如作厨子的儿歌发扬光大。
在青城府你可以不知道知府,却不能不知道厨神第二的徐茂才!
这个信息结合老掌柜说的那些话,可知徐茂才绝对有问题!
可是窦蔻并未找到关于他的线索,但是到目前为止,怀疑点有三。
其一,一个孤儿,到了二十二岁还对读书不感兴趣,那么这一辈子也不会像个读书人那样附庸风雅。
可事实呢?现在的徐茂才不像个厨子却像个读书人,附庸风雅这话还是老掌柜说的,这在青城府不是秘密。
其二,厨神在世时最不醉心金钱,但厨神死后却是最喜欢捞钱的人。一个人的本质如何,是不会轻易改变的,要不然怎会有“三岁看到老”的说法。
其三,则是当初他拿着御赐墨宝躲起来的时候,整整一个月竟然住在深山里,只吃野味过活。这很不可能,他可是厨子啊,哪怕是最简单的野味也能做成美味,何况他还是厨神的大弟子。唯一的解释就是让他瘦得不成人形,恍若另一个人!
窦蔻笑了,“恍若另一个人啊。这个解释还算合理!”
至于另一个死者鲁深,渣王探查到的跟老掌柜讲的没什么出处,唯一不同的就是鲁深爱财,他的儿女比他更爱财,同时又极其胆小,一有风吹草动便会缩起来的人。
“这跟传说中的不一样啊。”窦蔻再皱眉,心想,不都说鲁深的儿女都很孝顺也都很知书达理吗?
套用一句“熙熙攘攘皆为利来”这句话来看,鲁深的死对他的儿女会有什么好处?
这好处可以让他的儿女对鲁深的死无动于衷,可以让他们在没看到尸体的情况下为他办丧事!
窦蔻默默点头,“应该是这样的吧。”
除了“利”,她想不到别的解释。
再一个就是一直被她忽视的金元坛,这位大富翁的发家史也不一般。似乎也是在厨神一家消失后才彻底发起来的。
金家倒是祖辈都生活在青城府,但是厨神在的时候他们一家也只经营着一家骡马店,靠着租借几辆大车维持生活。但厨神被人为的归隐后,他们金家却是将生意越做越大。
不到十年,便成了青城府的一大富商,上至漕运下至酒楼客栈,都有他们的金家的身影。论财力排在徐茂才之下,但论影响力却远远不及。
“这个也有问题!”窦蔻喃喃自语,在她看来,厨神消失后的所有突然发家的人都有怀疑。
最后一个就是金元坛带来的大厨了,这位大厨竟然也姓沈,是金家的家生子。他们祖辈几代都在金家大厨房里任总厨,只有升到了金家的总厨才能在金家大酒楼里任大厨。
窦蔻再次自语:“似乎也有问题。看来还得去金家和徐家瞧瞧。”
至于知府那边的死者春菊,到目前为止还没发现她跟厨神这一脉的事有关。但知府头上的那根针?
窦蔻摸着下巴,眼眸闪来闪去,“这个还不好猜!”
突然,车停了。
“夫人,西沙坡到了。”车夫马林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