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麻袋里装着沙石,经人称量与大锤的重量是一样的。
既然那只大铁锤不是一般人能玩得转的,那么用它来杀人,而且是一击必杀,那这人定有神力,起码单手举着大铁锤不觉得吃力。
连沈无量都不知道窦蔻在卖什么关子,那沈小六和刘大力就更加不知道了,到现在他们的头还嗡嗡直叫。
“还不快提起来。”窦蔻冷声道,“还要我请你们吗?”
“不不 ,不要,不要。”沈小六和刘大力连连摇头,起身往麻袋那边走。
两个人的麻袋一样大小,但是刘大力在笑,沈小六就要哭了,可见他们的力气是怎样的了。
窦蔻接着说:“单手提起来走。你们几个冲撞了皇室就该受惩罚。我什么时候说停,你们才能停。”
刘大力单手提着麻袋丝毫不觉得吃力,嘿嘿一笑,“小六兄弟,哥哥先走一步了。”
沈小六咬牙提起麻袋,这重量不算很重,但他也不觉得轻。走几步是没事的,关键是走得时间长,那手臂必定是会酸的。
没走几步,窦蔻道:“单手举起来。”
沈小六再次咬牙,还是能举起来的。
然而刘大力就简单了,不但举起来,还能单手甩着麻袋玩儿,那神情别说有多惬意了。
“不用举了,接着走!”窦蔻又道。
沈小六长舒一口气,没等歇息过来,窦蔻又道:“再举起来,甩两下。”
刘大力对此完全没问题。
沈小六仍然咬牙做完。
“放下接着走!”
“再举起来,甩三下!”
“放下接着走!”
“再举……。”
一次两次,到了第五次的时候沈小六的麻袋飞了出去,他也倒在地上大喘着气,“我,我不行了。我真举不动了。”
有些东西初拿着不算沉,但是做起动作来再拿得长久些便是沉得要命。
然而刘大力却咧嘴道:“真是没用的小六,一只手不行你就两只手,反正是惩罚,怎么拿不行!”
他们走出了约有到扩建工地那么远的距离时,窦蔻让他们又回来。
沈小六是抱着麻袋回来的,都快累虚脱了。
窦蔻表示,她是有在麻袋里稍微加了那么一点重量。现在看来这重量加得还不够,至少对于刘大力来说,远远没到他的极限。
“刘大力,你可帮沈小六完成任务?”窦蔻想再试试。
刘大力毫不在意道:“要是扛这麻袋的话,来几个都行。”
窦蔻嘴角微翘,“没错,就是这麻袋。用你最能用上力的手,单手举着这两个麻袋再走一遍刚才的路线吧。”
刘大力什么都没说,抓起麻袋就走了,在路上还不断地做着举起放下的动作,并甩了几回麻袋。
窦蔻道:“这刘大力的力气还真不错。”
说起这个,沈无量不由得接话道:“在凌云马市里,无人不知刘大力天生神力。也正因为这样,刘千驹才让刘大力坐镇收税点,以防那些不长眼的来闹事。”
“天生神力啊,原来如此。”窦蔻笑道,“真凶找到了。”
“王妃这话是什么意思?”沈无量一惊,“难道……。”
他看了看刘大力,又看着窦蔻道:“这,这不可能。我们的税官怎么做出这等丧尽天良的事?”
窦蔻皱眉,叹道:“是啊,确实是丧尽天良。来人,把刘大力给我绑了。”
白九和白十冲上前去,三两下便把刘大力给五花大绑。别看他天生神力,在功夫不错的人面前还是不够看的。
“大人,知府大人,救小的呀,小的没杀人!”刘大力挣扎着,尖叫着喊冤。
沈无量紧皱着眉头,眼神不善地看着窦蔻,“肃亲王妃,你这是什么意思?”
窦蔻凛然不惧沈无量的眼神,哼道:“揭露真凶,还死者一个清白。此案审理到如今,难道知府大人还没看清谁是真凶吗?第五公子也这么觉得?”
第五叶秋也是紧皱眉头,对于窦蔻又将他拉下水有些不满,但还是极为儒雅地说:“有些地方在下也不清楚,不如就由王妃向我们解释一二吧。”
此话正中窦蔻下怀,说道:“好,那我便来说说为何是刘大力用铁锤杀死老胡的。首先,我们要知道马市到了一定时间就会关闭,作为值夜的税官则将还逗留在马市里的人赶走,然后在收税点里记了一天账的账房先生才能离开,并且带着这一天的税金和账目送去凌云县衙。所以马市里的人就应该只有刘大力和沈小六。
我们再说说这凶器的来历,它是扩建马市的人留下的,留在原地。离收税点也不过几步远的距离,这一点税官们是知道的。
再说马粪的清理,一般情况下是六七日便会清理一次。凶手将尸体埋在马粪的时间是四天前,刚清理过一次,能埋人却还要再等好几日才来运马粪,埋在这里尸体不会在第一时间发现,等有空了凶手好再将尸体妥善处置。知道这一点的人必须是熟悉马市的人,而税官们对此是最清楚的。
接下来再说死者老胡,他深夜来马市不去别的地方直奔收税点,是有原因的。老胡想直接去草原胡人那里买马,但我们中原的马是管制的,老百姓能买却要登记在册,除了去衙门就是来马市登记最为方便。说到这里我想大多数人都清楚老胡深夜来马市是做什么的吧?”
解释到这里,围观群众恍然大悟,眼神均有意无意地看向了沈无量和那些税官们。
窦蔻没有追问,接着说道:“是来贿赂税官的。凌云马市有个不成文的规则,那就是私底下给税官点银子便能将黑马洗白。可惜老胡酒喝太多了,走错了门。错把窗户当成了大门,还在酒气上涌之下,在窗户后呕吐起来。
有人说不就是呕吐吗?为何要杀人呢?何况老胡是来送银子的没理由杀人呀。这一点,我倒想问问刘大力,你为何要杀老胡?他是来给你们送银子呀。”
刘大力眼神闪烁,狡辩道:“不不,不是我。马市也曾遭过贼,兴许是贼见财起意。何况那晚我和沈小六喝醉了,根本就不知道老胡来过。”
“贼?”窦蔻笑着将老胡身上的那一两沾了味的银子拿出来说,“这是从老胡身上找出来的银子。敢问,既然是贪财的贼,为何不拿走老胡的银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