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个话题,端木杨前所未有的严肃,“我们大夏朝版图辽阔,与此接壤的番邦也有不少。更是有许多虎视眈眈者,我们打个盹儿的功夫他们就来咬上一口。对于这些通敌者,朝廷一向是杀一儆百。
但是,我们大夏朝南边是海,鲜有倭寇抢掠,有辛大人的水师在,他们成了不气候。只有大西北,每年大雪来临之前,都会爆发小规模的战乱。”
窦蔻也认真地听着,这话题怎么说呢,这实在是千古难解的恩怨。从魏晋南北朝开始,这大西北的仗就一直在打,输输赢赢,死人无数,这恩怨已不是几句话就能说清的。所以她也就没有傻傻地说什么,冤家易解不易结!
端木杨对她的科普继续,“在我们大夏朝的大西北,有鞑靼、瓦剌和吐番部。三年前,于家和柳家就投吐番部。也是在三年前,本王率兵将吐番部打了个落花流水,回到部族又被鞑靼和瓦剌吞并了不少,现在的吐番部已经是有名无实了。”
“那么说,眼下我们需要注意的只有鞑靼和瓦剌了?”窦蔻接话道,紧皱着眉头表明她的脑海在死命地转。
大夏朝的历史是怎样的,她并不知道,连前朝以及大前朝的历史都跟她所知道的不同。所以,这些部落的名字跟她所想的那些或许并不一样。实际上,她现在都不清楚处于哪个历史阶段,更不知道下一个朝代会是哪个。
不知道世界格局的窦蔻觉得自己真是个睁眼瞎,白浪费了在大夏朝生活了十五年的光阴啊。
端木杨点头,“是,这两个部族吞了吐番部后不断壮大。最近线报说,他们两族联姻了,这对我们大夏朝来说不是好事。”
窦蔻现在的感觉很不好,本以为等来端木杨后,眼前的一切都能迎刃而解。可这人告诉她,边关的案子上升到了一种新高度,并非是个人恩怨,也不是小集团的利益争端,而是家国大事,肩系万民生死的大事。
“呵呵!”窦蔻苦笑,歪着头道:“王爷,你不会是想说,马市的案子会牵扯到这些吧?只要破了马市案,那么鞑靼和瓦剌就能摆平?别开玩笑了,我还没那么大的能耐。”
端木杨脸面一沉,伸手将她的头硬生生地摆正,然后在窦蔻怒目中将她的嘴角扯出一个弧度,笑道:“不许在我面前皱眉,也不许妄自菲薄,本王看好你,你能行。本王相信马市一案只是个引子,后面的才是重点。”
“你,你,你去……。”窦蔻感觉被羞辱了,“混蛋!”
端木杨看她真怒了,悻悻地收回手,又板起了脸,“行了,别闹了。案子才刚刚开始,你可不许给本王撂挑子。”
窦蔻被气笑了,这人能不能别占了便宜又卖乖?
“哼,还是铁蛋可爱!”然而什么都不做她咽不下这口气,便哼哼地来了这么一句。
端木杨嘴角抽了抽,决定不说话了。
然而窦蔻脑海里的推理却从来没有停,也不能叫推理,证据太少,叫推测还差不多。也就是脑洞大开,思绪乱飞。
她以为大通府的总兵是一直没换的,没想到前任总兵姓于,是于青青本家的人吧?
既然现任总兵上任也不过三年,那么他是怎么做到服众的?
还有,三年前的一场动乱离现在很近,她不相信那些世家大族们会不记得那场血腥。
才过了三年就想再来一次?谁给他们的胆呢?
窦蔻始终认为,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鞑靼与瓦剌想要入侵大夏朝,那么一定有他们无法拒绝的利益,是粮草还是奴隶?
都说两军交锋,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没有谁愿意打没把握的仗。
窦蔻却想说,两军交锋,在粮草之前还应该是探子先行。
只有掌握了对方的准确情报,才能打有把握的仗。这探子也有可能是对方最大的依仗。
“三年前,吐番部有着柳家和于家作为内应,还是败了。那么三年后,鞑靼和瓦剌也有失败的可能,所以我觉得大通府也一定应该有他们的内应。攘外必先安内,拔出这颗钉子,就算是他们出兵,我们也不容易败,那么这颗钉子是谁?”窦蔻突然问。
端木杨沉眸想了许久,才道:“你说的也有道理。或许真有这么颗钉子,这么一想,马市一案,还有供给边军的棉服等物品掺假一事也能有个说法了。不过,这只是猜测。”
窦蔻摆摆手,“是啊,猜测。不知现任总兵,三年前是个什么职位。”
“参将。姜家不是大族,却跟莫家一样是大通府人。”说完,端木杨又闭起了眼睛。
窦蔻累了,也将眼睛闭了起来,悠悠道:“什么时候见见这位参将?还有莫家的人。”
莫名地,窦蔻想到了莫轻语。
要是莫家人的智商都跟莫轻语是同一水平线上的话,边关危矣。
这个莫轻语,她心系第五叶秋呀。若是后者许她愿望,让她去杀人,她应该也会去吧。
“麻烦!”窦蔻自语道,牵扯到情情爱爱的案子就是麻烦,因为无法以常理度之。
端木杨听到这话只是皱皱眉,他也觉得边关之事麻烦。
马车越跑越快,终于在早饭过后的阳光里停在了凌云县衙外。
然而出乎窦蔻的想象,凌云县的县太爷带着一行人早已等在此处迎接。
放下车帘子,窦蔻呵呵道:“王爷,我们的保密做得太差了,您不是说不要张扬吗?可是现在……。”
端木杨面无表情道:“在预料之中,心怀不轨之人必定想方设法打听本王的消息。”
窦蔻接话道:“所以说你早就知道,大通府的人早早地就知道你要来这里了?”
这话里带着抱怨,然而端木杨像是没听到一样,“早在跟你报信之时,我们就遭遇了不止一波劫杀。这里有很多人不希望本王回来。”
窦蔻皱眉,“看来,你三年前还有尾巴没清掉。说什么平安,简直是……骗子!”
心说,这人不是一直在报平安吗?若是平安怎能走一路被劫杀一路?
果然是个大骗子!
就在这时,凌云县衙里的人都排好了,许志高带着人行礼,“下官携家眷恭迎肃亲王及王妃大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