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既然来了就要探个究竟。”窦蔻认真地说,“顺子,放了莫信,前面带路吧。”
顺子这才嘿嘿笑着收起了手中小刀,“走吧,莫小子,可别带错路了。”
莫信冷哼一声,骑上马就跑。
眼看着就到正午了,他们得多走点路,找到下一个宿营点才行。
窦蔻骑术并不好,幸好她学习能力强,倒也知道怎么驾驭马匹了。
“驾!”两腿轻轻一夹马腹,听话的马儿便走了起来。只是她那个累呀,人都要颠散了。
刚走没几步,后面便听到有人喊留步。
“恩人,请留步!”
并非一个人喊留步,听上去有五六个人,七嘴八舌的。
窦蔻扭头,看到跑在最前面的那人,秀眉不由自主地蹙了起来,“第五叶秋?”
来者正是第五叶秋,他来是向恩人说声谢的。却不曾想碰上了窦蔻,惊讶道:“肃亲王妃,这,这是你的人马?”
窦蔻点头,“原来是第五公子,真是巧。”
第五叶秋呵呵笑道:“确实巧,今日若非遇上王妃,在下这条命算是交代在这里了。”
窦蔻顿时跟刚才的飞来横箭联系上了,“原来那是射向你的箭啊。”
随之看向了白老大,“第五公子要谢的可不是我。”
白老大冲第五叶秋拱拱手,“第五公子客气了。在下只不过是不想被祸水东引罢了,当不得谢。”
他说的是实话,若不是怕那伙贼杀了这伙人后找到这里来,他才不出手呢。
窦蔻挑挑眉,真有这么简单?如果是,她只能说一声无巧不成书了。
第五叶秋却不以为意,同样拱手道:“不管是出于什么,白兄救我一命是真的。第五叶秋记在心上。我与随从去瓦剌那边洽谈一笔生意,却不曾想遇到了沙贼,要不是恰逢王妃带着下属来此,在下和手下们就真的凶多吉少了。唉,饶是如此,还是被害了几个兄弟。”
其余的人也低声叹息,这些地方就是这样,连大商队路过这里都十分地小心,大多都是多请些镖师后再结伴而行。
窦蔻并不知道这里的贼如此猖獗,“沙贼,真是字如其名啊。难道他们能藏在沙子里不成?”
白老大接话道:“还真能藏在沙子里,这就是沙贼的本事。杀了人,抢了财物,转身就跑进沙漠里,一般人还真拿他们没办法。”
窦蔻脸面一沉,抬眼看了下那片隐隐可见沙漠,她是不是真的鲁莽了?
第五叶秋也跟着说道:“幸好这边只有小片沙漠,用不了一个时辰就能过去。王妃不必担心!只是,我们能否跟在王妃队伍后面,这样人多,能,也能壮胆。”
说到最后,第五叶秋看上去有些不好意思,便连连拱手,“还请王妃可怜可怜我们几个。”
他的随从们是真吓破胆了,纷纷附和道:“请王妃救命啊。”
窦蔻皱眉,没有说话,她在想这路上的危险。原以为只有沙漠风暴能让人害怕,现在看来还多了个沙贼。若是带着这些累赘会不会更危险?
白老大将视线放在第五叶秋身上,说道:“王妃,不如就让第五公子跟在我们身后吧。这片沙漠并不大,天黑之前我们肯定能走得出来。过了这片沙漠再走不远就有一片小绿洲,那里应该还算安全。”
本走了一段路的莫信又转了回来,听到这话说道:“不安全,绿洲里也有贼还会遇到狼。多带点人也是好的,狼吃了别人就不会吃我们了。”
白老大点点头,他就是这个意思,只是没有明说而已,现在由莫信说出来,心里对他的不满便少了几分。
第五叶秋还没什么,他的随从却是犹豫了。
“公子,要不咱们回去吧,下次再多带点人来。”
“是啊,是啊。这些人是想把咱们喂狼呢。”
“咱们可不能上当。还王妃呢,一看就不是好人。”
……
这些人七嘴八舌地说着胆小的话,声音不小。
窦蔻这方的人都能听到,均没好气地看着他们,刚才是谁求着他们跟在后面的?
第五叶秋很尴尬,看了这个看那个,最后道:“你们几个回去跟家主把路上的事说说。顺便把死去伙计们的尸首带回城。我就跟着肃亲王妃的队伍去就行了。”
那几个随从的态度明显松动了,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便真的转身走了。
他们又不是第五家的奴才,犯不着为了几个钱儿丢了性命。
就这样,跟着窦蔻队伍走的人只剩下第五叶秋了。
耽搁了一刻钟,让莫信急得不行。
“还走不走了?不知道在戈壁滩黑夜很可怕?”
“走!”窦蔻一夹马腹,当先跑在前头。现在她骑虎难下,前路再难她也要走。
狠劲上来,窦蔻连她自己都怕,暂时将疲惫甩到一边,她比谁都想尽早结案,也比谁都想她那温暖的床铺。
可她不知这突然如其来的狠劲竟然让白老大老怀大慰,他家王爷终于找到像样的王妃了。
肃亲王战功卓著,有他在,番邦胡人不敢越雷池一步。在白老大等人看来,肃亲王妃自然也不能弱了。
他们刚走一刻钟,端木杨带着白七和白九就追到了此处。
白九耸耸鼻子,“王爷,有血腥味儿,这附近肯定死过人。”
戈壁滩的风特别大,地上又干燥,哪怕是前一刻钟地上流过血,风一吹,黄沙便能将这个地方埋起来,很难发现这里曾有流血事件。
端木杨急得不行,在沙漠里又不能靠脚印辨别方向,只能靠白老大留下来的记号前行。
“白七,找记号!”他不敢相信窦蔻他们遇到了袭击,心有些慌。
白七很快便在某处死了的胡杨树上找到了暗记,“王爷,白老大他们没事,进了那片小沙漠。”
“追!”话毕,端木杨已经催马跑了。
此时窦蔻他们已经进入沙漠了,一开始还好,走了也就一刻钟,便起了风。
那黄沙吹起来像流动的水一样,分不清天与地,眼前一片昏黄。
两匹骆驼已经跪下不走了,白老大叹道:“起风了,等过去再走吧。”
眼下也不知是个什么时辰,不能轻举妄动,只好将马匹都聚集起来,等待风沙过去。
黄沙飞扬,谁也没注意到莫信牵着马悄悄地靠近了窦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