妍芳殿
妍美人带着一堆人气冲冲的回到了妍芳殿,边走边骂:“气死我了气死我了!真是气死我了!这个贱人就真的那么福大命大么?进冷宫前就能怀了孕!这是不是个野种啊!”
“娘娘息怒,咱们要不要想告诉陛下?”灵瑶前来劝阻。
“不!”妍美人大喊一声,吓得灵瑶赶紧跪在地上,灵瑶早就习惯了自己说错话挨罚,不过这次妍美人并没有罚她,而是沉浸在自己的计划当中,“这件事情千万不要告诉陛下!如果告诉了陛下,陛下一定会放她出冷宫,到时候孩子一生下来,她母凭子贵,不还一步登天了!这后宫哪里还有我的容身之地啊!”
“那娘娘告诉了陛下,陛下若是一口咬定这孩子是个野种呢?”
“不行不行!还是行不通~!”妍美人连连摇头,“万一这个孩子真的是陛下的孩子,那等她生下来,陛下再来一个滴血认亲,这可该怎么办?到时候不还是没有我的好下场吗?我一定要在冷宫里,把这个孩子给无声无息的除掉!”妍美人狠狠的攥紧了拳头。
“灵瑶,明天一早你就去找陛下请示,这么久没出宫,又快赶上过年,我也该回家去看望看望父亲,咱们是时候该出去采办些什么了……”
即使宫里处处都张灯结彩准备着过年,可是皇宫此刻却似乎变得更诡异了,黑压压的天空压在喜庆的红色上面,更显得压抑又沉闷。
段漓风出宫以后就像一个游魂似的游荡在大街上,他始终在想着是自己害得潇潇离开了自己,害的潇潇过得如此悲惨,最后还误会潇潇;也是自己害的晴菲不能跟自己在一起。
段漓风心中涌起一股巨大的悲痛:“难道我才是罪魁祸首吗?我才是真正的罪人吗?”
段漓风走到一个酒馆,一屁股蹲在椅子上面:“小二!拿酒来!”
店小二慢慢从店里走出来:“客官不好意思,我们要打烊了……”
“有生意干嘛不做啊?帮帮我,完一会儿再打烊嘛……”
“客官,这您可难住小的了……”
“这有什么难的住的!”段漓风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摆在店小二面前,“去,拿酒来!”
“好好好!小的这就去!”店小二见钱眼开,拿着银子就跑进了屋里。
段漓风不屑的指着店小二:“切!真是见钱眼开……”
段漓风朝着店小二喊了一遍:“有钱是不是什么事都能办成啊!”
店小二也跟着段漓风开起了玩笑:“是啊!对于我们这些穷人家来说,有钱就是有了命啊!没钱的日子还怎么过啊!看客官您一低昂就是不缺钱花的人,您可不知道……”
店小二敞开了话匣子就根本停不下来,段漓风早就听不见他说了些什么了。
段漓风的神情忽然落寞了下来,坐在座位上自言自语起来:“有钱能让我回到晴菲身边去吗?有钱能让我到会两年前跟潇潇初次相识的时候吗?有钱能让我带着潇潇远走他乡吗?真是的……这世界上钱办不到的事情可多了去了……要是能换回她在我身边,我宁愿倾家荡产两袖清风!我宁愿什么都不要,我宁愿那一切的一切来交换!”
“来了客观,您要的酒!”店小二拿了两坛子酒放到段漓风面前,就要转身离去。
“哎——你别走!”段漓风叫住了店小二,店小二指指自己:“客官您还有什么吩咐?”
“做下来陪我说说话。”
“这……”店小二有犹豫了起来。
“这什么这!这顿酒我请!你只管喝!敞开了肚皮的和!但是要陪我说话!”
“好!”店小二听话的坐了下来,“客官啊,不是小的我夸你,这年头,像您这样既豁达又善解人意的顾客,真是打着灯笼都难找。一个个儿的都爱刁难人一有什么伺候得不周到的地方他们就挑毛病,他们这一挑毛病是不用拿钱了,可是老板要克扣我的工钱的!”
店小二一口饮干段漓风给他倒上的那一碗酒:“我家里头没有别人了,就只剩下了我,和我年迈的老娘。我爹走得早,家里的田地早就被土财主给抢占了去了,我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么个地方当店小二,每个月就靠着赚得那么一点儿碎银子养家糊口,还净遇上一些蛮不讲理的人,动不动就被老板可扣工钱,说实在的,我有的时候都觉得我自己挺对不起我娘的……我爹临终前希望我能够好好读书,考取个共鸣光宗耀祖,也好让我娘果上点儿好日子常常,可是我寒窗苦读十余载,到头来却只是成了个穷酸秀才,我那老母亲已经没有多少日子了,我怕我再不努力些让她享享福,这辈子就真的要让她失望了……”
段漓风并没有仔细听店小二都说了些什么,而是一直在自己一玩就接着一碗酒的往肚子里灌。
灌完了酒还自顾自的说道:“小二,你喜欢过一个姑娘没有?”
店小二羞涩的摸着自己的头:“不敢说是喜欢吧,我……以前跟我爹在田里头干活的时候见过一个姑娘,长得可漂亮了,我就整天都偷着看她,有一回我们对上眼了,吓得我放下锄头就往家里跑,可羞死了……”店小二回忆起那段青涩的时光,似乎还是很舍不得忘掉,还幸福的笑了。
“呵呵……”段漓风早就喝醉了,迷迷糊糊的傻笑着,“呵呵……你真傻!你个大男人你羞什么啊!喜欢人家姑娘就去追啊!不追人家怎么知道你喜欢人家的!”
店小二被段漓风说得更不好意思了:“当时不是年纪还小嘛……”
“年纪小?年纪小不懂事就能欺负人家啊!”段漓风已经醉得开始说胡话了。
“不是的不是的!”店小二吓得连连摇头,“我没有欺负人家姑娘!”这两个人不在一个频道都能聊到一块儿去,还聊得那么投机。
“你明明喜欢人家还不追人家,也不知道保护人家帮人家干活,你这不就是欺负吗?”
虽然段漓风说的话完全不着边际,但是店小二却竟然一一应允着:“那照你这么说我的确是欺负了她……”
店小二也变得惆怅起来:“我曾经鼓起勇气跟她说过我喜欢她,她说只要我能考取功名就嫁给我。”
“呵呵……”段漓风拿起酒坛子灌下一整坛子酒,又打开另一坛子,“拜金主义这么早就诞生了……怪不得连你也这么爱钱……”
“不是不是!我跟她不一样的,她爱钱是为了自己吃的好穿得好住得好,我爱钱是为了让我娘吃得好穿着好住得好……”
“行了行了!你快别啰嗦了!继续说!你和那姑娘后来怎么了?”
“那一年,有个富商的儿子来到我们村里,看上了那个姑娘,非要把她带回去做妾。她姑娘虽然喜欢钱,但是被拉回给人家做妾她自然是不愿意,于是就跟那个公子纠缠了起来。我曾经看到过她求助的眼神,但是我却没有站出来……没有保护好她……”
“呵呵……”段漓风喝下一碗酒,“哈哈……你喜欢的姑娘也被人抢了?你喜欢的姑娘也是你让出来的?哈哈……跟我一样嘛!继续说继续说!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她被迫嫁给那家公子做妾,可是他们并没有向人们之前想的那样生活得不幸福,而是恩爱得很。那个姑娘后来衣锦还乡,还把她的父母也接到城里去了……”
“呵呵……”段漓风又喝下一碗酒,“哈哈……你喜欢的姑娘也喜欢上别人了?跟我一样嘛……”
“那客官你呢?讲讲你的事情吧?”
“我的事?哼哼……我的事……”段漓风“嘭”的一声醉倒在桌子上,迷迷糊糊的喊着,“我没有事!我没事啊!我一点事都没有!我喜欢的姑娘被我让出来了……我喜欢的姑娘被人抢了……我喜欢的姑娘喜欢上别人了啊!”
店小二看段漓风醉得不轻,便扶起漓风,“客官?客官?我送您回家吧?您家在哪里啊?”
段漓风嘴里净咕哝些有的没的,再也没了下文,店小二没办法,只好让他在这里睡了。
谁知道店小二刚要往屋子里走,段漓风又“噌”的一下子站了起来趴在店小二的背上,“你带我回房睡觉!”
“哎呦客官!这哪儿行呢!我看您今晚还是睡在这儿吧!我给您留张桌子,您就将就着使着吧!”段漓风大概压根儿就没听清店小二说了些什么东西,但是他还是“扑通”一下子倒在了桌子上。
店小二回头看看倒在桌子上昏睡的段漓风:“这不就对了嘛!”
黑只有在夜开始爬上天空,才能绽放出她魅力的极致。
天空黑压压的,街道上也是一片黑暗,只能偶尔听见几声寒风怒吼的声音,挂起地上一阵尘土飞扬和枯枝残叶,就连这些景色,都隐没在无边无尽的黑暗之中。
只有段漓风身后的酒楼还点着两盏大灯笼,为他一个人点着两盏大灯笼,在这条街上,这座酒楼上的光就仿佛是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