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蝶衣歉疚地说,“凝夜还是你来说吧,我,我恐怕还是控制不了自己,红、橙,扶我去花瓣房。”蝶衣虚弱的招呼那两个人。
“蝶衣她这几百年一直在这宫殿里守着雪鸢姐姐,雪鸢姐姐每天都要换身上的花瓣才能保持容颜不变,一天不换,她就会变老,她原来比现在漂亮多了。”凝夜笑着对棺材里的人说。
“雪鸢一个人在这宫殿守了几百年了,我偶然到了这里,就留下来了,也有十几年了吧,看这情况,我不能走,不是吗?”凝夜望着蝶衣去的方向说。
“是啊,一个活死人,一个精神不稳定的人。”风点点头表示赞同,“风”白低声喝道,“没关系,这是事实。”凝夜礼貌的对白笑笑。
“这么多年,蝶衣终于等来了一个异世界来的人,所以她难免有些激动,灵,抱歉。”凝夜轻轻的一笑。“没什么。”灵也缓和了下来。
“如果你可以把那男人从异世界带来,蝶衣应该会好一点的。我希望你可以帮我。”凝夜诚挚的看着灵。“我帮不到你。”灵摇摇头。
“为什么?”凝夜微张着嘴,“你既然对我有了一些了解,那你应该知道,你们这个世界和我们那个世界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简单来说,就是雪鸢是由那男人想象出来的,那男人和雪鸢遇上了,可能因为这样来了这世界,我也是这样来的,而你们这世界的人能永远存在的方法只有两个,
一个是把你们想象出来的人永远相信,一个是想象你的那个人死了,死前他还相信他所相信的,我们那的人最长活不过一百多年而已。所以那男人已经死了,而雪鸢还存在,这就说明,他死前还是相信有雪鸢的存在,想来,那男人不是不回来,而是出了什么事回不来了。你懂我意思吧?”灵停下来,问有些目瞪口呆的凝夜。
“这么说,安阳寻并没有背叛雪鸢姐姐,蝶衣弄错了。”凝夜握紧扫帚,兴奋的说。
“灵,是姓安阳,对吧?”风惊奇的问,“灵,此间或许有些什么联系。”白也神色凝重的对灵说。
“怎么了吗?”凝夜小心的问忽然神色一变的众人,“没什么,我的全名是安阳灵灵。”灵笑着说。
“这么说……”凝夜捂住了嘴,“不一定有什么联系,已经过了这么多年,而且可能只是巧合。”灵了然的笑着对凝夜说。
“凝夜,既然蝶衣报不了仇了,她唯一的愿望落空了,你打算怎么办,陪她一直愚蠢的守着这尸体吗?”灵直直的盯着凝夜,“如果蝶衣没有我在身边的话,我怕她会,会疯的,但是一直呆在这里,整天都在发呆。”凝夜苦笑着低下了头。
灵看了棺材里好像是睡着的美人一眼,轻轻的碰了碰她的手,“只要毁了这尸体不就好了吗?”“不行,这样蝶衣会疯掉的。”凝夜紧张地喊出声来。
风也诧异的看着灵,“灵姐姐,怎么可以,雪鸢姐姐好漂亮,你看,她就像睡着一样。”想儿嘟着嘴,不满的瞪了灵一眼。
白走近水晶棺细细的看了看雪鸢,看了看雪鸢的舌苔和脉象。
“嗯”白冲灵点了点头。
“你说什么?”吃了花瓣,刚刚平静地走出来的蝶衣又失控了,“你要毁了雪鸢姐姐,你和那人是一伙的,对不对?”蝶衣甩开扶着她的两个人,一步一步的朝灵走来,黑色的眼眸开始发红。
“蝶衣”凝夜忙跑过去拉住她。“灵,你别刺激她了。”凝夜冲灵喊道。
“她已经疯了,在这样守下去,她迟早会疯,守着一个死人,蝶衣,你其实不想守了是吧,你只想快点为你的雪鸢姐姐报仇,然后你就可以心安理得的离开对不对,你其实早就不想守着一具尸体是吧,”灵面无惧色,站起来一步一步的朝蝶衣走去。
“灵”风急着拉住她。“危险”
“放手”灵狠命地甩开了风。“风,让灵说。”白拦住不安的风,静静的看着灵。
“只是因为雪鸢对你很好,你不想对不起她是吧,所以一直守着她,但是你凭什么让凝夜陪着你一起,你嘴上是说随便凝夜,但其实你的心里是知道凝夜不会离开这样的你,所以你放纵自己这么喜怒无常是吧,
其实,你是不是喜欢那个叫做安阳寻的人,你嫉妒雪鸢,所以,你其实是在等那个人回来,你想和他在一起是吧。雪鸢的死和你有关对吧?”灵一步一步逼近被凝夜拉着的浑身颤抖的蝶衣。
“只是可惜,那安阳寻只把你当孩子,眼里只有你的雪鸢姐姐,我说的对不对?”灵站到蝶衣的面前,低头看着眼睛已经通红的凝夜,近似透明的皮肤泛出异样的鲜红。
“我说对了,是吗?”灵笑着逼问颤抖着的蝶衣,“你别说了,你没看她已经这样了吗?”凝夜冲灵喊道,泪水已经爬上了眼眶,“看,你就是这样装可怜,凝夜才走不了的。”灵不屑的笑着对死盯着她的蝶衣说。
“我没有。”蝶衣喊道,“我没有这么想。我没有。”蝶衣痛苦的摇着头,蓝色的长发像是海藻一样晃动。“你有”灵一字一顿的说。
“我没有”蝶衣猛的推开凝夜,“我没有”蝶衣双眼猩红的看着灵,“是你,是你害死了雪鸢姐姐。”“是你害死了她吧,是不是?”蝶衣颤抖的拿起手里的树枝。
“是你害了她吧,可是你自己忘了。”灵步步紧逼,“别说了,我求你别说了。”蝶衣握紧手里的树枝,“是你吧,想起来了吗?是你害死了她。”灵一步一步的验证着自己的猜测。果然猜得没错吗?
“不是我。”蝶衣恐惧的看着灵,抓着手里的树枝就朝灵刺去,“啊!我没有。”蝶衣松开了手,“血”蝶衣看着灵身上流下来的血,“不是我!”蝶衣张开翅膀跌跌撞撞的飞了出去。“不是我!”蝶衣重复着,凄凉的声音远远的回荡着。
灵捂着肚子蹲到了地上,“这,你们,我们。”凝夜手足无措的呆呆站着,“去找蝶衣,别浪费我的心意”灵轻声对凝夜说。“我有他们。”灵笑着看着满脸焦虑的跑到她身边的几个人。
“好,我去了。灵”凝夜郑重的对灵说完就骑上扫帚追了出去。
白麻利的已经拔出了树枝,好在树枝头不是很尖,插得也不是很深。“疼吗?”风心疼的问灵,“废话。”灵咬着牙,“好在我随身带着草药。”白小心翼翼的替灵敷上草药止血,“想儿,从我包里拿布条出来。”白对捂着脸不敢看的想儿说。
“白,这不会是在那个小溪的时候你的那件衣服吧,你可真是节省。”灵故作轻松的笑着说,“是,有备无患。”白也笑了。风擦了擦灵额头上冒出来的虚汗,一点也笑不出来。
“好在伤口不深,小心调养,无甚大碍。”白转头对风说,“我是病人好吗?”灵好笑的对白说,“你这病人根本不管自己的身体好不好?”风扶起灵,“灵,你刚刚干嘛惹那个蝶衣,你不是不知道她多可怕。”风埋怨的把灵扶到椅子上坐下。
“要不然怎样,让蝶衣自欺欺人下去吗?让凝夜一直这样守下去吗?这样对她们两个都不好,不是吗?”灵捂着肚子,皱紧了眉,“疼是吧,要是刚刚蝶衣手里的是一把剑,你就死定了,麻烦你下次能不能为自己考虑一下,你这样,不也是一直在让我们为你担心吗?什么事不能一起商量着解决呢?你这样和蝶衣有什么区别呢?按你的话说,不是让我们都为你觉得愧疚吗?你这样,唉。”风抱起低下头不说话的灵。
“太冰了,你还是坐我腿上吧。”风撇过头,也不说话了。
白和想儿还有咪咪互相大眼瞪小眼,这两个人,白轻轻的笑了。
“风哥哥,你刚刚好凶啊。”想儿凑到风的旁边说,“想儿,去箱子里拿一件厚一点的衣服来。”像是没有听到想儿在说什么,风拿过衣服盖在了灵的身上,“灵,你睡一会吧。等凝夜回来,我们就离开这鬼地方。”风柔声对灵说。
“对不起。”灵揪紧了风的衣服,轻声说。
“没,没什么。”风紧张的说,原来以为会被骂一顿呢,结果灵什么也没说。“灵,你。”风还想说什么,灵转过身靠在风的怀里闭上了眼睛,像是睡着了。
“风哥哥,你把脚放在这里。”想儿把另一把椅子推了过来,“谢谢,想儿。”风轻声说,生怕惊醒了好不容易可以好好休息的灵。
轻轻的把灵嘴角的头发撇到旁边,她苍白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是只有睡着才能这么轻松吗?风长长的叹了口气,笑着抱紧了灵。
对面的黑猫一直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们,“喵”咪咪飞了过去。
“我睡了多久了。”灵看着滑入冰宫殿里的清浅月光。“灵姐姐,你睡了好久、好久。”想儿比划了一个大大的圈,“看起来很久的样子。”灵被想儿逗笑了。
“她们两个还没有回来吗?”白点了点头,“没事的灵,可能等一下就回来了。”风看向已经黑了的夜空。
“我要下来。”灵不自在的从风的怀里抽身出来,“慢点。”风扶着灵,“没事。”灵捂着伤口一点一点站了起来,风扶着灵也站了起来。
“要去找他们两个吗?白,风?”灵的声音在冰冷的宫殿里回荡。“灵,你第一次这样也有征求到我的意见,好感动。”风揽住灵,笑逐颜开,“我以前没有问过你吗?”灵轻声问。
“没有啊,你每次都只是征求白的意见,都不管我,这是不是说明我在你心里也是可以商量的人了,哇,难得,难得,我是不是要举办一个庆功宴。”
“风”灵的笑容一点一点的僵了下去,“怎么了?”风奇怪的问,灵感觉得到风放在她肩上的手,可是刚刚一瞬间看不到他的手了,“风”灵转过身,“怎么了?”风奇怪的看着面色各异的看着他的人,“我刚刚,刚刚看不到你了。”灵的声音颤抖着。
“没事的。”风平静地笑着抱住灵。“我不是还在吗?你不是说那女孩还是有些相信,没事啊,别急。”风安慰的拍拍灵的背。
半天,谁都没有说话,冰雪般的寂静吞噬了一切声音。
“喵”暗夜忽然急速的从咪咪身边冲了出去。
“暗夜”抱着蝶衣从天而降的凝夜收起了扫把,“喵……”“哦,我知道了,没事就好。”凝夜摸了摸暗夜的小脑袋。
“蝶衣没事,只是她情绪太疯狂,漫天飞,我只好用咒语让她先睡着了。”凝夜冲大家解释后轻轻的把蝶衣放到冰凳上,蝶衣的脸就像雪花晶莹的更近乎透明了。
“抱歉灵,但要不是你说话过分的话,蝶衣不会伤你的,灵,请你好好和我解释一下这些事。”凝夜拄着扫把,神色凝重的望着灵。
“凝夜,雪鸢是蝶衣害死的。”灵直截了当的说,“你胡说什么?”凝夜睁大了眼睛。
“凝夜,蝶衣是蝴蝶花精吧,蝴蝶花有毒,白刚刚也看了雪鸢的状况,就是中毒太深加上忧思过度才这样,这毒虽然毒性不是那么强,但是千百年下来,可想而知,而且,你看到了,蝶衣的情绪不稳定,
我说的那些话,她反应很大,我怀疑蝶衣可能因为什么原因害死了蝶衣,但是她很愧疚,感情上过不去,才造成她今天这个样子,她把她不愿意触碰的事情都忘了。”灵静静的对凝夜说,风扶着灵,也讶异得合不上嘴。
“这?真的吗?”凝夜不敢相信,“目前来说,大概不错。”灵点点头。“风,我得回去找那女孩,这里交给你们了,白。”灵望了眼白。
“灵”风拉住灵,“天都黑了,你又受伤,你现在回去也没有用,而且与其你这样老是往那个世界跑,我们在一起的时间那么少,倒不如你好好陪我这最后的时间。”风哀伤的看着灵,“你就不能把目光放长远一点吗?”灵皱着眉说完就消失不见了。
“风哥哥”想儿蹭到风的面前,风苦笑着摸了摸想儿的脑袋。
“凝夜,今日我已察看雪鸢病情,毒已深入骨髓,无药可救,与平常皮肉伤不同,更加,若不是这寒冰与花瓣,雪鸢之尸体早已腐坏。你与蝶衣无需再守。”白接着灵的话对震惊不已的凝夜说。
“可是蝶衣要怎么办呢?她肯定会一直守着雪鸢姐姐。”凝夜低下头,轻声说。
“蝶衣姑娘,你意欲何为?”白转向蝶衣,从凝夜把蝶衣放到凳子上,灵开始说话,白就注意到蝶衣滴到地上的蓝色泪水。
蝶衣缓缓的抬起头来,蓝色的眼泪在脸上划过,滴在地上,就结成了蓝色的点点冰晶。
“凝夜,对不起,雪鸢是我害死的,是我嫉妒她,我想和安阳寻在一起,我,我就,是我拿走了安阳寻身上的钗,安阳寻才回不来了,雪鸢姐姐才伤心过度,才变这样的,是我,可是,我不美吗?安阳寻只看姐姐。”蝶衣捂住脸,低低的啜泣着。
“对不起,凝夜,你走吧,是我太自私,把你困在这里,我都想起来了,我是个多下贱,多恶心的人啊。”地上蓝色的小冰晶撒了一地。
“蝶衣,”凝夜蹲到蝶衣面前,“你是做错了,可是你知道错了,没事的,我原谅你,雪鸢姐姐肯定也会原谅你的。”
“坏女人,哼。”想儿气愤的说。
“是,我是。”蝶衣的眼泪像断线的珠子,碎了一地。
“都坏,都坏。”想儿生气的咬了一口捂住她嘴的白。
“风哥哥,白哥哥他不让我说话。”想儿生气的大声喊,风坐在凳子上,什么反应也没有。想儿伸出小手轻轻的擦掉了风睫毛上凝着的眼泪。“风哥哥,不哭。”
“蝶衣,今后,你作何打算?”白无力的也在凳子上坐下,这群人……
“我对不起雪鸢姐姐,我会一直陪着她的。”蝶衣擦了眼泪走到雪鸢棺材的前面。“凝夜你想去哪就去哪吧,不用管我。”
“蝶衣,雪鸢姐姐已经死了,过去的就过去吧,别这样。”凝夜也哽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