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茹在这山上经常走动,就是怀孕九个月了,还要经常帮李子君晒药材,收药材。所以小茹这次生产比郭颖儿快多了,到了晚上,产婆就从产房里抱出个用红褥子包起的婴儿,道:“姑娘,你看神医夫人生了个大胖小子。”
郭颖儿赶紧抱过来看,是比龙儿和空儿要重得多。朱骏在床上见着产婆把孩子抱出来,急忙想下床来看孩子。
郭颖儿见状阻止道:“朱骏,你身体还没好,赶紧躺回去,我把孩子抱过来给你看。”
朱骏想抱过孩子,被郭颖儿拒绝,道:“你手上无力,万一摔倒孩子怎么办!”
朱骏伸长脖子看孩子,发现他皱皱得像个小老头,不好看,抬头道:“这孩子怎么像小老头,一点都不像子君他们。”
郭颖儿横了一眼朱骏,道:“小孩子都像这样,龙儿才生出来,比这还皱,等喂了奶,慢慢长开就好了,你看龙儿现在就很想我吧。”
朱骏想了想,觉得刘龙还真长得像郭颖儿,道:“恩,皇上很像您。”
提起刘龙,郭颖儿算了算距离自己出宫的时间已经差不多有两年了,不知道宫里的情况现在怎么样了,龙儿他们现在怎么样,还有周光现在还好吗?又想自己吗?
朱骏见她愣神,问道:“你怎么了?”
郭颖儿瞟了他一眼,道:“不知道宫里怎样了,我想离宫都这么久了,龙儿他们还过得好吗?”郭颖儿没跟朱骏提起过自己与周光的事。
朱骏想了想道:“娘娘,这里就是那个天石所在的村子,等微臣痊愈了,就把天石毁了,我们就回宫去。”
郭颖儿以前也是这么想的,但还是发现自己太单纯了,这朝中的势力和地方相勾结,又和天灯教相勾结,这天石附近又有天灯教的人看护着,而自己这边只有李子君和朱骏了,所以一切都不能莽撞行事,还是要好好计划一番,才能解决天石的问题。
郭颖儿想了想,对朱骏道:“你不要莽撞行事,我觉得这里面还需要好好计划下,不会这么简单的。”
朱骏本就是听郭颖儿的吩咐行事,现在听着郭颖儿很认真地嘱咐着,自然也不敢掉以轻心,道:“娘娘,放心,我们这现在还有个孩子,微臣不会鲁莽的。”
郭颖儿听见他的承诺,这才放心,心想着,这几天要好好向农夫打听下这天石的来历。
过了会儿,李子君过来抱孩子要给小茹看,郭颖儿也就跟着进去看小茹。
小茹才生产完,虽然身体正虚,脸色苍白,但是还有精气神儿,躺在床上用手摸着床,见着郭颖儿进来,道:“娘娘,小茹把您的床都弄脏了,您晚上还怎么睡啊!”
郭颖儿笑道:“小茹你就别担心了,你们神医屋里那么大,我就随便捡一间住就好了。”
李子君也笑道:“对啊,让娘娘住我们屋就好,你别担心了,赶紧看看孩子。”朱骏说罢,把孩子抱到小茹面前。
小茹只知道自己生了个男孩,却不知道长成什么样,但她见过刘龙小时候的样子,知道才出生的孩子都皱皱的,所以见着自己孩子没有惊讶孩子的样子,反而夸道:“这孩子还真重,身体结实。”
郭颖儿问晓茹:“你们可给孩子取好名字呢?”
小茹笑道:“还没,要不娘娘您给他取个名字。”
郭颖儿点点小茹的头,道:“你是孩子的母亲,想捡懒可不行,这名字必须你们取。”
小茹想了想,道:“我现在好累,可能要先睡会,所以子君你想吧,等我醒了告诉我。”说完就闭上眼睛睡觉了。
李子君拿她没法,谁叫她为自己生了个男孩呢!赶紧让她睡,自己在她身旁一边陪着她,一边想着名字。
郭颖儿也没再打扰这对夫妇,就出去了。
等晚上回来,农夫听说神医夫人在自己家生了个胖小子,笑着恭喜李子君,让自己婆子去准备酒菜,今天要好好庆祝下。
在饭桌上,郭颖儿趁机问道:“伯伯,你可知道那块石头怎么来的吗?”
那农夫被灌了好多酒,大着舌头道:“还能怎么来,就是从以前到现在都在那!我小时候还爬上去玩过。”
郭颖儿心里疑惑,这石头的事是近几年传出来的,那看来是有人故意拿这石头作怪。
又问道:“伯伯,那这石头上的字是怎么回事啊!”
农夫听到这,苦笑道:“还不是那群兔崽子写的!我们这些老人劝他们不要和朝廷作对,他们不听你的,还想杀人灭口,我们可是他们的亲人啊!”
郭颖儿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在这几年,天灯教的人回到村子里来,在天石上写字,反朝廷,再然后拿那天石做文章。可是为什么以前天灯教的人不写,这两年才写?
于是郭颖儿又问:“老伯,那是有什么人来过这村子吗?”
农夫喝多了就想睡,这会不断被郭颖儿吵醒,心里正烦,挥挥手,道:“我说女娃,你别打扰老汉睡觉,去问别人去。”
郭颖儿见状知道也问不出来什么了,后悔刚刚喝酒时怎么不稍稍拦着点老伯呢!这还没问完,他就醉了。
但郭颖儿知道是有人在背后给天灯教出主意,她想找出这个人,说不定还能顺藤摸瓜找出朝中与天灯教相勾连的那个大势力。所以她决定还是要继续呆在这村里,等找到那个人再走。
第二天,郭颖儿又早早准备好酒,等着老伯回来,好灌灌他,到时候好再问问呢。等了好久,就见村里和老伯走得近的小儿郎跑来,跟农妇说:“阿姆,老伯出事了,被关在牢里,你们快去救他吧。”说完就跑了。
郭颖儿还不知道是什么事情才让老伯被抓,又想着老伯一向爽快耿直,但还是很老实的,应该不会惹什么事。
农妇听到这句话,都要瘫倒在地上,郭颖儿连忙扶住她,把她搀到床上,倒一杯水给她喝,道:“阿姆,没事的,老伯一向老实,我下山去看看,你放心,我一定会接回老伯的。”
朱骏见郭颖儿要下山,连忙道:“我也要去。”他怕山下还有歹人追杀郭颖儿。
郭颖儿笑道:“你现在连走路都要我搀着,你还怎么下山?没事,有李子君陪着呢!你呆在家里,好好养伤。”
郭颖儿说罢,去找李子君,跟他说自己想要下山。李子君表示愿意跟着一起去,保护郭颖儿的安全。
郭颖儿想了想,道:“先别急,子君,我记得你曾说过,你会易容术,你可否给我易容,我们出去也不怕有人认出来,这样那些歹人认不出,我们也好躲过追杀啊。”
朱骏觉得郭颖儿说得有理,怪不得小茹经常说自家娘娘很聪明。但做易容所花时间很久,所以可能会等到明天才能出发,不知郭颖儿可等得。于是问道:“娘娘,这现做的时间比较长,不知娘娘可愿意等?”
郭颖儿估计老伯犯的事小,但因为没有钱和人脉,所以才被关起来了,应该不着急的,表示道:“无妨,你好好做就是,明天务必出发。”
等郭颖儿回到家,农妇以为她找到自家汉子,连忙问道:“姑娘,我家汉子无事吧?”
郭颖儿不想骗她,道:“阿姆,这天都黑了,我们现在去,也进不去衙门啊,还不如等到明天一大早去,然后接老伯回来吃晚饭,可好?”
农妇见这天却是晚了,知道自己再要求郭颖儿去看自家老汉也是强求,于是道:“麻烦你了,颖儿,你先去休息吧,明天老妇也跟着一起去吧。”
郭颖儿知道她还是不放心,把她拉到桌子旁,给她倒了一杯酒,让她喝了压压惊,也好睡着觉。
农妇知道郭颖儿的意思,端起就喝了好几碗,自己歪歪倒倒地走到床边,倒头便睡。
等第二日,郭颖儿被李子君叫醒。
李子君道:“娘娘,这面具做好了,我们赶紧走吧,趁着村民还没醒,没人发现我们。”
郭颖儿点点头,洗了着脸,就坐在那任由李子君戴上人皮面具,看着铜镜上那个眉眼淡淡,资质平庸,走在人群中都不会被注意到的脸,笑道:“你这还真是认不出来了!”
李子君道:“娘娘,这面具可多次使用的,而且和脸颊十分贴合,不会让人发现破绽。”
郭颖儿点点头道:“子君看上的,果然是好东西。”然后就把头发松下来,随便绑了个麻辫儿,道:“子君,我们走吧。”
等他们到了山下,已是大天白亮了。郭颖儿他们赶紧赶到衙门那去敲鼓,敲了半天,都无人来应。路过的行人,都围过来,有些热心的道:“姑娘,你们还是等下午再来吧,这会子,县令还没醒呢。”
郭颖儿一愣,心想,这县令还真是勤于政,等下午才开门。于是道:“那敢问这位先生,这上午,县令要做什么去啊?”
那个人冷笑一声,道:“这县令晚上歌舞升平,睡得晚,自然等到正午才醒啊!”
郭颖儿没想到这县令的行径竟被民众都知晓,却还是无人告诉皇上,一直以来,这四川的考核都是良,刘汉东在世时,还曾想提携这县令,没想到他的行径这么可恶!问道:“你们怎么没想到告发这县令啊!”
那围着的人都大笑,有人说:“还告发,我们联名上折子都上了好几次,可是上头还是没反应,那县令知道后,又加大税赋,我们可怎么受得了这样的收法,自然而然就没有人再想着这吃力不讨好的事了。”
郭颖儿惊讶,她还从未收到过联名上折的,一想这下面的人真是太过分了,连奏则都是筛选过后,才送上来。
这时,衙门的门开了,那群围在这的人立时散开了,里面走出个衣衫不整的侍卫,嚷道:“这大清早的,找我们县令什么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