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这是哪里?你可有法医他?”楚梦离心里记挂的只有君莫问的伤势。
“谁是老人家?我老吗?”白须老者更是吹胡子瞪眼。
“居士,这是哪里?可有法医他?”楚梦离是看到了他廊下的药杵,心里不免就存着几分侥幸。
“居士是个什么劳什子?”没想到白须老者还是不满意。
“那叫你什么?”楚梦离心里着急君莫问的伤势,眼前这位老人却为老不尊,一直为了称呼跟她斤斤计较。
楚梦离心里不悦,语气难免也就多了不耐烦。
“这就对了嘛。干吗说话那么假模假式的,我看这才是你平时的样子吧,我叫画骨。”老者反倒哈哈大笑,爽朗报出自己的名号。
“画骨?!”楚梦离眼睛瞪得老大。
“怎么你是我亲戚啊。”画骨连忙作势就要躲,他是最怕见什么鬼亲戚的。
“不是。”楚梦离连忙摆手。
这是怎样的机缘,传说中医术出神入化,能让人起死回生的神医画骨竟然住在这巫雪峰,而且还救了他们。
“我只是一直在江湖听得您…你的传说。”楚梦离本想说您老人家,想想他刚才的无端怒火,话到嘴边还是改成了你。
“什么传说?怎么说我的?”画骨像个孩子一般嬉笑着,反倒凑了过来。
楚梦离一时还无法适应这样年纪的人,做出这样的言语姿态。
“说呀,快说呀!”画骨倒是个急性子,一直催着楚梦离赶紧说。
“说你医术高超,功夫更是了得,江湖人人尊你为画骨仙。”楚梦离开口前,刻意把所有的尊称去掉。
“哈哈,我才不稀罕做什么神仙,我现在这样不比神仙好么?”画骨笑中带着几分得意。
看来人人都喜欢被夸,就连性格乖张的画骨仙也不是个例外。
“的确,这里简直比那些传说中的神仙洞府不知道好多少倍。画骨,他可医得好?”楚梦离投其所好,但最后还是把话题引回了原处。
“自然可医,雕虫小技而。你们来这里就是寻崖灵草和血鹿角的吧!”画骨说话间又是一副洋洋得意的神态。
楚梦离倒没有惊讶,她的医术跟画骨比起来实在不值一提,既然她能查到的解救之法,画骨知道也就不足为奇了。
“是,什么都瞒不过你。”楚梦离继续夸道。
“他这个病是谁医的?”画骨斜瞟了躺着的君莫问。
“我医的。”楚梦离答道。
“你医的?着实是笨了些,当初你解毒时就不该用那个断魂草,直接用崖灵草多省事,也就不会被那个箭毒伤到这副样子!”画骨说到医术滔滔不绝。
“是我太笨。”楚梦离满脸自责,是她医术不精,才害的君莫问现在这样。
画骨看着楚梦离的样子,又不忍再继续苛责她,何况她跟世间的那些蠢材比起来,也还是强了许多倍的。
“事已至此,自责也是无用,你悄悄养你自己的伤去罢!”画骨还是心软嘴毒。
“这里有崖灵草和雪鹿角?”楚梦离两眼放光。
“我这里什么没有。”画骨翘着胡子,“不过要救他,我是有条件的,我可不白白医治他。”
“什么条件我都答应,只要能救他。”楚梦离激动地不顾伤腿,挣扎着就爬了过去。
“别过来,别过来!”画骨吓得连连躲避,这个女人难道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的吗?
“你会做法吗?”画骨的问题让真是没头没脑。
“会。”她还是乖乖答了。
“你的腿约莫七日也就可以走动了,这几日,他的命我且吊着,你先为我做顿饭菜再来详谈。”画骨摇头晃脑。
楚梦离愣了,莫非他的交换条件就是让她给他做饭?难道世外高人都是这样古怪的么。
“好。”楚梦离现在有求于人,自然事事都爽快答应。
画骨得到楚梦离的肯定答复,就又坐在廊下默默碾药,嘴里不知哼哼着什么调子。
“他用过药了么?”楚梦离看着君莫问的脸色还是苍白如纸,画骨又是那样行事古怪的人,她还是不能放心。
只听得廊下咕噜咕噜碾药的声音,画骨还是哼哼着小调,并未理她。
楚梦离也不好再问,只是陪在君莫问身边,一刻不眨眼地看着他,总算一日一夜后,他的毒并没有继续蔓延。
画骨行动言语似顽童一般,倒还是很守承诺。
楚梦离的腿第三日便能活动了,她又主动去找画骨,“我的腿可以走了,今天就给你做饭,灶房在哪里?”
“放心,他死不了。你不好好将养,等他醒来你变成瘸子,看他还要你!”画骨笑得楚梦离脸都红了。
这个老头子还真是什么都知道。
“好好坐着,瘸子做得饭怎能美味!”画骨霸气起来也是不容反驳的。
第四日,楚梦离就明白画骨为什么要求自己给他做饭了,因为这位画骨老仙做的饭实在是太、难、吃、了!
寄人篱下,楚梦离自然不敢挑刺,但痛苦的面部表情还是出卖了她。
“刚活过来就嫌难吃了,我看你前几日吃得倒欢,也没见嫌这嫌那。”画骨气哼哼地往嘴里送着食物,不满地瞥了一眼楚梦离。
“没有,没有,好吃,好吃。”楚梦离讨好地笑着,故意大口大口地嚼的香甜。
“这还差不多。”画骨的脾气还真是像个小顽童。
楚梦离也算是摸准了他的脾气,做什么都要像小孩子一样夸他,只要夸他,他就开心,眉毛胡子乐得飞起。
君莫问病情虽然稳定,但是也没有好转,还真如画骨说的只是吊着他的命。
楚梦离躺在温热的石头床上,手紧紧抓着君莫问,无眠的夜里一遍又一遍跟他絮絮叨叨说着他们之前的事情。
廊外的画骨像个乖顺的孩子,听着楚梦离讲的故事,心里默默慨叹。
终于捱到第六日,楚梦离又跑去问画骨,“明日你想吃什么?我先想着怎么做。”
事关君莫问的生死,楚梦离觉得明日的饭她一定要使出浑身解数,做出让画骨叫绝的好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