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娘亲,你们在玩儿什么?墨儿也要玩儿。墨儿也要跟你们一起玩。”楚千墨不知何时上了岸。
楚梦离裹在君莫问怀里,脸红心跳,只能装作没听见。
君莫问干咳两声,“咳…咳…,墨儿,爹爹没在玩儿,你娘亲的眼睛被风吹进沙,爹爹在帮你娘亲吹呢。”
说完,还对着楚梦离的眼睛轻轻吹了几下。
“娘亲,眼睛可好了?”楚千墨硬挤过来,凑近了看楚梦离。
楚梦离更是羞臊,打了君莫问一下,站起身快走了几步。
楚千墨更加疑惑,看着君莫问问道:“娘亲是生墨儿的气了么?”
“对对对,你娘亲是怪爹爹没吹好,弄疼了她,不是生你的气啊。”君莫问只得硬着头皮继续往下编。
“墨儿,刚才玩儿什么了?高不高兴?”楚梦离听着君莫问的胡扯,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打断了他的话。
墨儿听得娘亲问他,兴致大增,开始跟娘亲讲起他刚才都捞了什么,冷影叔叔怎么不及他捞得好。
讲到最后还非要拉着他去看岸边那些他捞起来的硕果。
冷影远远看着自己主子落了单,就朝着自己主子走了过来,不远处的府中侍卫却是目不转睛地看着楚梦离母子。
君莫问被楚千墨搅了兴致,却无半点扫兴,反而更加有兴致地看着他们母子在水边嬉戏。
“嘻嘻嘻!”一阵孩童的笑声,引得楚梦离转头向左看去。
她竟然看到了韩子陵和雪晴!
几乎是同一时间,韩子陵也看见了她,他的瞳孔收缩,跟见了鬼似的,愣愣地看着她。
雪晴一直扶着蹒跚学步的孩子,感觉到丈夫的异样,抬起头,眼睛也瞬时就瞪圆了。
楚千墨正指着一条墨色小鱼给楚梦离看:“娘亲,你看我抓的这条小鱼,通体墨色,是不是很特别。”
楚梦离却没有回答他。
楚千墨抬头见娘亲愣愣的,拉了拉她的衣角,“娘亲,你怎么了?在看什么?”
远处的君莫问见楚梦离似有异样,立马奔了过来,“梦离!”他叫了她一声,人已经站在她身旁。
“梦离!”韩子陵又像是见鬼一般重复了一声,颤抖着声音又问道:“你是楚梦离?”
“是。”楚梦离的眸子里闪烁着赤色的火焰。
“她的名讳也是你能叫的么?韩大人!”君莫问阴沉着脸开口道。
韩子陵这才注意道楚梦离身边的君莫问,“宸王爷?!你们……”
“‘你们?’这个词,是你能叫的吗?”君莫问冷冷道:“她是我的妻子,辰王妃!”
韩子陵吃惊不小地看着楚梦离,她怎么摇身一变就成了宸王妃了,她就是那个传说中让宸王奋不顾身要救,要宸王舍去一切要娶的女人?!
“韩大人!还不参见王爷、王妃!”冷影在一旁低声喝道。
韩子陵被冷影呼喝醒,这才拉着雪晴噗通一声跪下,“参见宸王、王妃!”
君莫问却不说免礼、也不说请起,就让他那么跪着。
楚梦离自然也不会说。
“梦离,你怎么了?”君莫问看着楚梦离的脸色,有些担心。
“无碍!”
韩子陵想抬头看,却又不敢,如今君莫问在朝中的声望、势力完全就不是他可以惹得起的。
想起君莫问上次让他在圣上吃得闷亏,从那以后他就在圣上面前失了宠,妻子雪晴也不似从前那样顺从他。
堵在心头的巨大疑问却是解不开,为什么楚梦离又出现了,她不是受了火刑么,眼看着她被湍急的水流卷走,任谁也不可能生还的。
任他心头千回百转,君莫问却已经带着楚梦离母子离开。
“她真的是楚梦离么?”雪晴吓得脸色已经惨白,紧紧抱着儿子,似乎觉得刚才看见的不是人,而是厉鬼,专门来找他们寻仇的。
“容貌看着十分像,可是,你说那天那样她可能生还吗?”韩子陵似对妻子说,又似在自言自语。
“她怎么就成了宸王妃了?堂堂宸王会要一个弃妇吗?”雪晴从最初的震惊恐惧,又到了反应过来的羡慕嫉妒。
君莫问,生的风流倜傥,出身皇族,更是皇上跟前的大红人,虽在京中未有实职,然而也是坐拥北地的封疆大吏,离了京城,在北地想必他也是高高在上,万人敬仰的王。
韩子陵没法回答妻子的问题,甚至她看着那人相貌是十分像,名字也是一模一样,然而眼神却和过去截然相反。
过去的楚梦离柔柔弱弱,眼神似鹿,刚才那女人分明烈火燃眸,让他看一眼都要不寒而栗。
楚梦离坐在车上,一路无语,她这身子的原主就是被这男人和那想小三迫害,后来又在朝中对君莫问使绊子。
刚才看见他的瞬间,有仓皇有失措,但最后都被所有的愤怒所取代,她无法感受到原主曾经遭受的苦楚,但看见他的第一眼,她就觉得恶心异常。
君莫问问了几句,但楚梦离一直都沉默不答,他也就不再问,只是默默搂着她。
楚千墨自然也非常懂事地在一旁默默看着娘亲,缩在君莫问怀里一句话都不说。
直到晚间睡觉时,楚梦离在暗夜中,突然对君莫问说:“莫问,你愿意听一个故事么?我的故事。”
君莫问心中微微一紧,伸手揽过楚梦离,“梦离,如果过去让你痛苦,你不说我便不问,我爱的是现在的你,以后的你。”
他在今天看见韩子陵的时候,就知道,他们只见肯定有故事,那是他作为楚梦离丈夫的直觉。
“不,过去了只让我愤怒,却不能让我痛苦。”楚梦离的语气坚决,自从和君莫问相识以来,她从来提过从前,因为她并不是原主楚梦离,她是21世纪的女医楚梦离。
但她能告诉他们她是穿越而来的么?
显然不能。
那么她就有必要向君莫问讲述清楚,她身为天陆皇朝楚梦离的过往,在大婚之前那种浓情蜜意下,被感情冲昏头脑的她疏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