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请自来这四个字倒是被秦总运用的淋漓尽致呢。”顾思白悠闲的样子在看到秦阳的脸之后立刻变了，换上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细看的话眼中还有火辣辣的嘲讽。
“顾思白，你就不能好好说话么？”秦阳一改平时好脾气的模样，眉头也紧紧的蹙起。
“那秦总不妨先反省反省顾某为什么这么不好说话。”顾思白也反呛了回去，两个人的视线在空气交汇，顾九看都心惊肉跳的。
“之前是顾思秋，现在是小顾思秋，说起来我确实应该自我反省一下，我顾家是天大的面子呐，让秦家这么耿耿于怀。”顾思白冷笑了一声。
听到顾思白这么说，秦阳眉头皱的更紧，眼中也流露出一抹不自然来，“这件事情我并不知情。”
四年前顾思秋和秦宇的事情，他明明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但是却被推出去出面解决，不得不接受田家的合作和联姻，而放弃又伤害自己喜欢的人。四年后他在暗中保护着箫婠婠，又因为田野让他再一次面临失去她的危机。明明都不是他的错，但是每一次都要他来承担。
“等一下等一下。”顾九看顾思白低垂了眼眸，知道这是他心情极度不好的表现，连忙窜身上前到两人中间，隔断了两个人的视线交流，恍然大悟般的提起秦阳刚刚进入办公室时说的话，“秦总这次一个人来，难道不是为了谈判，而是为了合作？”
“不错。”被拉回了话题，秦阳也渐渐平静，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况且以他现在的情况，也确实需要顾思白的帮助，两个人互利互惠，各取所需。
“嘁，这时间掐的也是够巧的。”顾思白抬起眼睛，嘴里还不忘继续嘲讽，“自己女人捅的篓子，你来收拾，秦总还真是个好男人的形象。”
尽力忽视掉顾思白说的那些不友好的词句，秦阳开口，“她不是我的女人。”
“哦。”顾思白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显然对这个话题也没什么太大的兴趣，但是他已经坐直了身子，朝身边指了指，“秦总，坐。”
顾九提起的心终于落回了原处，他长出一口气，看着两个明显积怨已久，但是此时都不变发作的人，小心翼翼的开口，“秦总喝咖啡还是红酒？”
“铁观音，谢谢。”
顾思白诧异的望了他一眼，又向后仰靠在椅背上，脑海中又浮现出昨天晚上那个在客厅里小心翼翼的哭泣，今天早上又好像没事人一样抹抹眼睛准时去剧组报道的某人。
似乎顾嫂哪天无意中提起过，箫婠婠最喜欢喝的，也是绿茶铁观音？
哟，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说秦阳深情呢，入戏太深的连他顾思白都快要被感动了呢。
“秦总不妨先说说你的诚意，我们再细谈不迟。”顾思白悠闲的撑着脑袋，架在另一条退身上的长腿一晃一晃的，平时那么严谨的一个人，这会儿愣是透出几股纨绔气韵来。
告诉自己不要生气，无视就好，秦阳闭了闭眼，重新睁开眼睛时对上顾思白的视线，“没有我的话，顾总这次的公关工作应该没有那么顺利呢。”
“看来秦总还很擅长讨价还价。”顾思白扬了扬头，却不否认秦阳说的话。
其实从秦阳出现在这里的时候，顾思白就已经大概知道他的来意了。不如说，其实从昨天晚上开始，尤其是今天看了顾九递上来的公关流程之后，就在赌秦阳这次会不会出售。
根据他的了解，秦家虽然看上去十分风光，也是娱乐圈的大亨，但是实际上资金的流动和股份，都是掌握在苗少华的手里的，秦阳虽然是秦氏现在的太子爷，但是是被架空的。又加上田野夹在其中，他就如同提线傀儡一般，只是苗少华用来牵制田野的人质罢了。
圈内谁都知道，秦阳二子，秦宇学商，秦阳学艺，从小到大苗少华都是喜爱秦宇的。即使是和顾思秋闹出人命来了之后，依然被苗少华花重金送去国外并且保护的很好，才让顾思白找了这么多年，依然没有找到他的影子。
而这次虽然是箫婠婠被黑，但是实际上的源头却在田野那里。顾思白如果要出手，那么目的就必然在田野那里，说不定还会捎上田家最大的合作对象秦氏。在这种前提下，如果秦氏和顾氏联手，对付一个田家，还不成问题。
如果成功的话，秦阳能够借力摆脱苗少华的操控和田野的纠缠，说不定还能顺水推舟拿到秦家的当家大权，还能多一个顾氏这样庞大的盟友。
顾思白在赌秦阳的野心，不过还好，这个让他一直印象很差的男人，这一次没有让他失望。
“那不如我们先来谈谈筹码。”秦阳虽然大学学的是导演系，并且在艺术方面展现出了他过人的天分，但是他最擅长的就是扮猪吃老虎。他是一个出色的导演和投资人，同样，他也是一个不差的商人。
“洗耳恭听。”顾思白点点头，露出了一个笑容。他的确是很好奇，秦阳能够给他带来一份什么样的惊喜。
“如果我能够把苗少华手里的股份全部抢过来，还能吞并田氏的话，顾总，我给你百分之十五。”秦阳指的自然是有效的股份，他的眼中闪着精光，顾思白看到，还有一闪而过的贪婪。
“田氏？秦总的野心还真是不小。”顾思白笑的更加开心了，他摇了摇头，反问秦阳。
“看来顾总对我说的很满意。”秦阳看到顾思白的反应，就知道他这个海口夸的其实还不是很大。
说实话，在来之前，秦阳只是抱着赌一把的心态，并没有百分百的把我顾思白能够答应他的条件。因为其实除了顾氏的高层，或者说出了顾思白本人，没有人知道顾氏的资产到底有怎么样一个非常惊讶的数字，也不清楚顾氏除了在娱乐圈是能够和秦氏抗衡的存在，在其他的领域手到底伸的有多长。
不过就顾思白的反应来看，他这一把，算是赌赢了。
不过下一秒，顾思白在秦阳完全放松下来的时候，嘴唇轻启，说了一句话，“不过秦总不觉得，百分之十五，换这么大的利润，还是少了点吗？顾某都说了，秦总还是太过贪心了一点。”
“顾总的意思是？”显然，秦阳也考虑到了这一点，也并没有表现出太强烈的惊讶。
顾思白悠哉的伸出右手，比出一个2的手势。
“百分之20？”秦阳还是保持着微笑，他松了一口气，百分之20以下本就是在他的预期范畴之内的。
“不，我要两倍。”顾思白眨眨眼睛，仿佛说出来的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百分之30？”这下连秦阳都没有办法淡定了，他“嘶”了一声，看顾思白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顾总还真是一点都不懂得谦让啊。”
“我有两样东西从来不会让。”顾思白嘴角扯出一抹笑，望着秦阳的眼神也是胸有成竹，“金钱，和女人。”
“你知道的，如果是这么高的代价，我不见得一定会选择顾总，或许我还有更好的选择。”秦阳也毫不避讳的说出实话。
确实，来找顾思白无疑是眼下打破他一个被架空的秦氏太子爷的最快方法，也是摆脱田野的最有效的一个合作伙伴，但是如果是建立在百分之30的股份之上，这个代价或许也太高了一些。
“如果你等得及的话，今天也不会坐在这里了。”顾思白神态自若，料定了秦阳此时的所思所想。
“但是百分之三十也确实是狮子大开口了，顾总莫非还看中了别的什么东西。”秦阳紧紧盯着顾思白的眼睛，希望从中看出点什么来。
“唔。”顾思白理所应当的点点头，突然开始明白当年的箫婠婠为什么会看上秦阳了，这个学艺术的充满才气无忧无虑的公子哥，原来韬光养晦了这么多年，不是不爆发，只是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候啊，“秦宇的下落。”
“就像你刚才提的，我只要百分之十的股份，剩下的百分之二十，买秦宇的下落。你看，这笔买卖合不合算。”顾思白笃定的解释了一句，似乎是料定了秦阳一定会答应。
“……”秦阳陷入了短暂的沉思，虽然他和生母苗少华的关系并不好，但是秦宇在什么地方，他也是在他身边安排了人的，不过毕竟是自己的亲兄长。
但是及时扳倒了苗少华和田家，他最大的阻碍仍旧是秦宇，就在这一瞬间，他显然做出了打算。
“事成之日，我会将安排在他身边的人介绍给你。”秦阳点点头，做出了决定。
“宾果。”顾思白打了个响指，满意的点点头，又向秦阳伸出手，“秦总，合作愉快。”
顾思白沉寂多年，一直没有忘记他姐姐和秦宇当年的事情，也没有忘记田家从中作梗的事情。这次没想到田野又在顾思秋的身上做文章，连已故之人都不愿意放过，那么他也没有必要手下留情了。
“你喜欢婠婠？”顾思白突然开口，“那如果她知道你的这个决定，该是有多伤心呐。”
秦阳沉默了，他无法说出爱这个字，因为身上背负的，实在是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