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看着孙佑荣,疑惑道:“木兮姑娘?我听说她乃是太子殿下从市集上的人贩子手中买回来的,而且不只是她,还有那几个侧妃都是啊?怎么?你又听说了什么事情吗?”
孙佑荣一掀衣摆,随意的侧坐在长亭上的一侧,单脚搭在围栏上,慵懒的看着平静的湖面沉沉道:“我怀疑她乃是之前被太子殿下灭国了的那北漠国的慕琴公主。”
赵清一听,旋即震惊,不相信道:“你说木兮姑娘是那北漠的慕琴公主?岂会?那北漠公主我当初听从北漠回来的将士们说过,当日她可以跳崖殉国了的,那崖可是万尺深哪?她怎么可能还会活着回来?”
孙佑荣点点头道:“你说的有理,刚开始其实我也不信,可是刚才在太子房内,你可有见到那墙上挂着的画像了?”
赵清摇摇头道:“怎么?那副画是木兮姑娘的画像?”
孙佑荣听他如此粗心大意,便斜着睨了他一眼,道:“那画是北漠公主的画像,当时太子为了平定北漠之乱,特意以中原绸缎商人的身份来到北漠,后来又设计巧遇当时还尚为北漠公主的慕琴,也就是如今的木兮,与她成亲,才得以有了北漠的地图。后来北漠王和王妃在大战中被太子乱箭射杀,城中血流不止,那北漠公主也跟着跳了崖,烟消云散,而后来,太子回京封上太子之位时,五皇子又被胤皇给派到北漠去,那五皇子生性残暴,一来北漠,就将北漠朝中所有不服从于他的大臣和士兵一一杀死,以儆效尤。太子当时气不过,还与五皇子起了冲突呢,但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太子故地重游,似乎是发现慕琴公主并没有死,为了寻到她,太子还特意带兵去崖底下寻找。后来兜兜转转才在长安城里的一群人贩子手中,看到了失忆的慕琴公主,将她迎回府内,改名为木兮,可见太子的良苦用心啊。”
赵清听从孙佑荣口中吐出的这一连带的真相,手中的白扇轻启又并拢,越听却又是深深的愁思,眉心紧皱道:“你这话却是有理。这后来嘛,便是太子的字都能被那位木兮姑娘轻易的唤着,可见太子对她宠爱并非一般啊。”
孙佑荣想起昔日和那木兮姑娘在马场相遇时的情景,心中更加肯定她就是那亡国的北漠慕琴公主。
但是赵清却又疑惑道:“佑荣兄,可是还有一事,我不太明白。那木兮姑娘脸上的那道长长的疤痕着实是让人触目惊心啊,而北漠那位慕琴公主的容貌,当今世上恐怕无人能及啊,如今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
孙佑荣虽然听他这么说,还是决然道:“我先前也虽然有此疑惑,但是墙上所挂的那副画像,除了那道疤痕,分明就是木兮姑娘啊,大概是当日掉下悬崖之后受的伤吧。”
赵清又摇了摇头道:“好,暂且先撇去那疤痕不说,太子殿下可是灭了木兮姑娘的国家啊,又杀了她的父母亲人,她当日宁愿跳下万丈深渊,也都不肯跟随太子殿下回到大胤朝来。今日又怎么会嫁给太子,况且当日我们在马场骑马时,我看木兮姑娘仿若忘记了与太子之间的一切仇恨一样,与太子殿下那般恩爱,这又该作何解释呢?”
孙佑荣无奈笑道:“木头清啊木头清,你可真是傻了,当日太子不是说了吗?木兮姑娘是失忆了,所以才不记得之前与太子殿下之间所发生的事情了,只不过,近来不知怎的,她的记忆又恢复了,如今,我们的太子殿下正是因为此事而忧愁呢?”
“原来如此,当真是造化弄人啊!”赵清重重叹道。
忽的,便听到“咣啷”一声,茶具掉到地上碎裂的声音。
赵清和孙佑荣俱回头一看,只见一位穿着黄色衣裙的女子正蹲在地上耐心的捡着东西。
在隔着河的长亭上,那个女子身边的笑丫鬟正紧张的说着:“青竹姑娘,真是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青竹边捡东西,边笑道:“没事儿,你下次小心点就行了,不然要是碰到了哪位主子,就不好了。”
那笑丫鬟也赶忙蹲下去帮着青竹捡着地上摔碎的东西道:“青竹姐姐,你人可真好。我们私底下啊,都说你是我们太子府的丫鬟中最为通情达理的,而碧兰姑娘可是最为活泼的呢!”
青竹看着她,笑笑道:“你这嘴啊,我看你啊,也是这丫鬟里面嘴最甜的一个了。”
说完,两人乐呵呵的笑着,正要离去。
谁知两人面前却又站了一位穿着青色衣裙的女子,正狠狠地看着她们,笑里藏针道:“怎么?青竹,你是要用自己的好心来收买这太子府里所有的丫鬟吗?青竹姑娘你可真是心地善良啊。”
青竹和身边的小丫鬟看着翠儿那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刚才的笑意已然全无。
那小丫鬟本就胆小,在这府中一向被翠儿给欺负惯了,此刻一见到她,当即一声不吭地颤颤站在青竹的后头。
青竹看翠儿如此出言不逊,便知她这是又冲着自己来了,今日她没有让翠儿和太子妃进入侧妃娘娘的院内来,她肯定是恨她恨地牙痒痒了呢,这不,好不容易碰见自己,当然是要来找麻烦的。
青竹微微一笑道:“翠儿姑娘言重了。莲儿不过是恰巧碰到了我而已,我顺手帮她一个忙而已,有什么问题吗?怎的,你既然会怀疑我有收买人心一说呢?”
翠儿听着青竹如此不屑自己的语气,愤恨的冷哼一声,绞着粉色的娟子缓缓走到青竹面前来,一把拉过站在她身后的莲儿,接着扬手就是一巴掌,重重落于她白皙的面部。
莲儿本就十分害怕她,这下被她这么一打,泪水立刻就涌了出来,彷如一只幼小的猫儿一样,求救的看着青竹。
青竹看着翠儿如此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人,微怒道:“翠儿姑娘,你这是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