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这群凶神恶煞,五大三粗的壮汉们,在场的文官们都吓得两股战战,有胆小的默默念着“我命休矣”,有机灵的默默后退企图拿别人的身子挡住自己。
安逸尘面上虽不动声色,心中却暗暗疑惑,他们来时带着几大车的粮食衣物,也是走的这条道,他们不来抢,今儿反倒在他们的物资都发放完后,俱冒了出来……此事略有蹊跷啊,这些人看来并不是为了财而来,倒更像是为了人罢。
可是为了他这个当朝太子?
户部的李侍郎当即站了出来,冲这群人解释道:“吾乃户部侍郎李远,此次路经此地,是奉了皇命前来,为受苦的百姓们发放救贫物资。只是实在不巧,物资俱已分发完毕,我们身后跟着的几辆车也都空了。身上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还请各位英雄好汉放我们一条生路罢。”
安逸尘不由得在心中感叹,不知这李侍郎是真呆还是装傻,自报家门,连自己的官身和奉旨办事都交代了,这群人还能留你一命吗?
果然,就见那领头大汉挑眉道:“原来是官家人啊,放你们一条生路?哼,然后让你们带着人来剿我们吗?我可没那么傻。”
顿时扬起手中大刀,大喊,“兄弟们,上!不要留下活口!”就带着身后的人凶神恶煞的冲了上来。
安逸尘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明明自己打扮与其他官员相同,可总感觉那些人中朝自己冲来的人最多,下手也最狠,看来他刚才的猜测是没错了,这伙人的目标确实是他,只是,这朝中到底是谁要加害于他呢?
饶是他的身手不错,身边也跟着陈汻和几个侍卫,可仍架不住对方人多势汹,再加上己方有几个手无缚鸡之力,胆子也小的,总是跟在他身后碍手碍脚,安逸尘终究是疲于应付,节节败退。
他已趁着混乱时,让手下快马加鞭赶到城中搬救兵了,来回若是快的话只需半个时辰,他必须坚持到那个时候。
他见那伙贼人主要听命于刚刚那个领头人,一步一个指令,不像是普通不守规矩的山贼,到更像是严格遵守上级指令的军人,心中又有了些猜测。
他随即弯腰侧身躲过一把向他砍来的大刀,伸腿将面前之人踢倒,夺过他手中的武器,将刀猛地刺进他的心脏,再利落拔出,血如匹练,脚边之人已经咽气。
他朝身边护着他的侍卫道:“保护好这些大人,陈汻,跟着我,去杀刚刚那个领头人。”话音未落,就快速朝站在一边指挥的领头冲去。
陈汻利落的干掉面前阻拦他的人,也跟了上去。
那领头之人不光指挥得好,功夫也不错,一对二之下稍落下风,却不显狼狈。
陈汻跟着太子安逸尘多年,二人之间配合十分默契。
在二人与领头鏖战许久之后,安逸尘终于找到一个破绽,一刀刺向领头,那领头匆匆侧身,躲开了。
站他身后伺机而动的陈汻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只见他随身佩剑一挥,那领头人瞪大眼睛,手中的大刀无力掉落,从脖颈上的那条长而细的伤口中喷射出大量鲜红的血液。
安逸尘及时闪身躲开,还是有些落在了他的袍角上,星星点点,不决可怖,洁白的长衫映衬着点点猩红,倒是有几分好看。
安逸尘低头看了看,“啧”了声,招呼陈汻回去对付其他人。
尽管对方已没了人指挥,但对方人数实在是太多,安逸尘与众侍卫身上也都或多或少的受了些伤,实在是疲于应付。
安逸尘当机立断,命人斩断马车缰绳,让众人上马,往临城方向逃,不会骑马的官员则由骑术好的侍卫带着。
大敌当前,众人行动都十分的迅速,一拨侍卫拦着朝他们冲过来的大汉们,另一拨则帮不会骑马的官员们上马。
众人纷纷上了马,趁着有人拦阻贼人之时,奋力策马朝前跑。
安逸尘也留在抵御的这拨人之中,见他们跑得远了,这才下令,剩下的人也上马跑。
只是,自己刚准备跨上马时,就感觉身后蓦地被人扯住,将他从马鞍上拉了下来。
他以为是那伙贼人,头也不回地就准备挥刀朝后砍去,却听得一个声音急切喊道:“别砍别砍!太子,是我啊!”
安逸尘听出是李远的声音,生生顿住,回头,只见一把长刀猛地朝自己挥来,急忙拉着还傻愣愣站着的李远躲开,刀锋落在了马背上,将马惊着了,撂开蹄子,甩开众人,快速跑了。
安逸尘就带着个畏首畏尾的躲在他身后,扯着他衣服的户部侍郎李远一路砍杀,找到另一匹马。生怕李远又出什么幺蛾子,不顾他的大喊大叫,先将他甩到马上,而后自己翻身上马,刀背击在马屁股上,马应声而走。
那群大汉锲而不舍,有两个也翻身上了两匹他们留下的马,其他人则奋力用双腿跑着,向他们追来。
安逸尘的马驮着两人,跑得不快,很快被两个骑马的大汉给赶上了。
安逸尘嫌趴在自己身前马背上的李远大喊大叫的太吵,当即一掌将他拍晕,这才感觉周围安静了些。
于是赶忙提刀与二个大汉又打了起来。
前面的侍卫见太子安逸尘被人赶上了,急忙调转马头,过来帮忙。
几人一路且行且战,突闻前方传来许多马蹄“踢踢踏踏”的声音,听那声音,至少有几十人。
陈汻大喜,冲安逸尘喊道:“主子,是援兵来了!”
果然,不多时,就见到来的那群人整齐划一的穿着兵服,手中也一律是朝廷统一给骑兵配的长刀。看样子是临城的守城士兵。
那伙大汉见到官兵来了,急忙往回跑,可人又怎么能跑得过马呢?
没逃多久,就统统被抓住了。
骑马的那两个也被太子安逸尘和他的侍卫陈汻给联手活捉了。
一行人趁着夜色,进了临城。
城门口县令正抹着额头的汗,焦急地来回转着圈,心底默默祷告太子一定要没事啊,若是在离他管辖地域这么近的地方出了什么意外,不光是他头顶上的乌纱帽保不住,怕是连他的脑袋都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