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逸尘嗓音顿时有些干涩,只道:“叫太子妃……”
“那别人都应该叫我太子妃咯!太子妃,太子妃,比公主还多了一个字呢?”木兮笑道。
可安逸尘听了后,却是心内苦涩,不敢告诉她实情,只得默不作声。
木兮却以为他是在默认了,可哪会想到,自己其实并算不上这座府上的正经女主人,而这太子府里的女主人其实另有其人,自己不过是他的一位侧妃而已。
而此刻,太子府的女主人太子妃周宛如,却并不在太子府上,而是在阙溪秘密购置的一处偏院中。
周宛如昨日一听到木兮醒来的消息,就已经有些坐不住了,当即让心腹侍女急忙给阙溪递了一封信函,约好今日辰时在此处相见。
阙溪如约而至。
周宛如一见到他,就急忙冲了上去,神色焦急地抓着他的手臂,喃喃道:“阙溪,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啊!她醒过来了!”
阙溪当即用眼神制止了她越来越毫无章法的话,四下看了一眼,发现周围除了周宛如的侍女,并无其他闲杂人等,但也没放下警惕,只拉着她进了房里,紧紧的闭上了房门。
待房间内只剩下了他们二人,才让她讲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周宛如给他讲了昨晚木兮醒过来的事,但她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并未得知木兮失忆之事,故而十分担心道:“元宵节那日承天门上虽然十分混乱,但她当时还是有可能看到了是惜花下的手,也必然会联想到我的身上。如果她将此事告诉了太子,太子知道我对他的心头肉动了手,那还不得将我休了吗?不,也许连我的命都会一并要去的,阙溪,我该怎么办啊?那小贱人怎会如此命大,都过这么久了,竟还能醒来。”
阙溪却让她稍安勿躁,道:“你当她没醒来,太子就查不到是谁动的手吗?”
“什么?你不是说我不会有事的吗?我就是听你说太子因为忌惮我娘家的势力,不会拿我怎样的,才会对那小贱人动手的!你说到时候太子要是真的查到了我头上,那我要怎么办啊?”
“放心,太子的确不会拿你怎样的。承天门的事,皇上与太子都查了那么久,最后除了把罪魁祸首四皇子安庭轩贬为庶民,再加上你身边不知不觉的少了个丫头之外,也再没见有什么变化了。”
“你的意思是,我那侍女之所以会不见,是因为太子查出是她动的手脚了?”周宛如心内顿时有些惶恐,她本以为这么多日安逸尘一直没来找自己的麻烦,是因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却没想到竟是一开始就露馅了。
“当然,要是连这么一点小事都查不到,那他安逸尘也就坐不上这至高无上的太子的位置了。”
“那……那他怎么没有对我动手?”周宛如颤颤巍巍的问道。
“我早就让你放心了,不用害怕,你背后有周太傅,还有刘将军撑腰,而他安逸尘也还需要你背后的这些势力,帮他登上那个九五之尊的位置,许多事情自然不会当面挑明。只要你身后还有周家、刘家一天,你就可以高枕无忧的做你的太子妃一天。”
听阙溪这么一说,周宛如心里也就放心了。
与阙溪温存了一会儿,又好奇的问:“你说,那四皇子怎会想不开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去刺杀皇上呢?你是不是提前就知道了此事,当时才会跟我说让我‘见机行事’的?”
阙溪当然提前就已经知道了四皇子会在元宵佳节那天,在承天门上对皇上动手,因为这场刺杀就是他出的主意啊。
自从四皇子安庭轩被禁足后,心里一直就对胤皇与太子安逸尘心怀怨愤。
正直这个时候,四皇子府中有个谋士给他出了这个主意,让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杀了胤皇与太子安逸尘。
大皇子年幼夭折,二皇子又整日疯疯癫癫的,三皇子安逸尘一死,皇后生的五皇子安离歌又远在北漠,这样一来,在这京城中,就只有他有资格称帝了。
安庭轩此人本就自傲又不聪明,加上被胤皇禁足了这么久,连除夕的宫宴与元宵节的祈福都不让他参加,心中恨意正浓,此时,听了手下人的挑拨,也就蓦然心动了,果然立即就找人在元宵佳节皇家之人去承天门祈福那天下了手。
只是胤皇岂是那么容易就刺杀得成的?
不出意料的,安庭轩的谋划就此失败了,且不久便东窗事发,胤皇一怒之下,当即将他贬为庶民,敕令永不得再入长安。
阙溪当然也没指望这冲动又无脑的四皇子安庭轩能真的伤到皇上与太子,这次的事主要就是想对付这四皇子,太子安逸尘那边倒还是其次,只是那时听周宛如提起太子府中那个威胁到她地位的女人,便略微给了她些提醒罢了,却没想到这女人还当真心狠手辣的像一个已经怀了孕的女子动手了,跟他倒还真是一类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即使不折手段也要得到。
不过,此事于他也不亏,毕竟太子妃的位置越稳,与太子关系就越近,对于他,用处也就越大。
只是这一切,阙溪当然不能告诉眼前这个笨女人,免得坏了他今后的大计。
于是,此刻,他只得半真半假的解释道:“可能是那四皇子心怀不忿,一时想不开吧。四皇子府中有我一位熟识之人,我也是十分偶然的听他在喝醉之时,不小心提到了此事,也不知真假。那日你正好又向我抱怨,令我想到此事,才向你略微提醒了下。”
周宛如心中本就不是十分在意此事,也并未多想,只点点头,表示自己信了。
可阙溪心中却是对那位得太子宠爱的太子侧妃木兮起了些兴趣,问道:“你可知道那位太子侧妃是何身份?”
周宛如一提起木兮就有气,十分不屑,道:“你问她做什么,不过就是个亡国公主,流落到了我们大胤朝,还不是成了女奴,任人买卖,要不是太子一时心软救了她,她此时还不知是在何处受苦呢,哪还有如今的荣华富贵任其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