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
颜一尘瞳孔一缩：“什么毒？又是何时中的毒？”
“四年前。”莫然回答。
听到这个时间，颜一尘愣住了。
四年时间，他竟然丝毫不知。心头顿时涌上自责之情，他一直在祁寒身边，竟然……
眼中涌现怒火，他双手紧握拳：“谁干的？”
“四年前，属下无能，还未查出。”莫然低下头，语气中充满了自责和愧疚。
眼眸一点一点阴寒下来，颜一尘迸发出杀人般的目光。
不过，更让他惊讶的是，四年的时间，竟然都没有查出下毒者，这点才是最让人匪夷所思的。
“此毒非常复杂，最棘手的是中毒原因至今未查出，要知道对症下药是需要症状所在。”木小枫也是眉头紧锁。
按照她的估测，要是照此下去，半年时间，祁寒必定性命难保。
那时，就算是她也束手无策。
“王兄情况现到底如何了？”四年时间都未找出解毒之法，颜一尘的心不由紧悬。
“很不好。”木小枫没有隐瞒，直接将他的情况大概说了下：“我的血固然能够起到缓解作用，但毒素不断在体内堆积，加之长期饮用血液，以至于他的五脏六腑遭到严重破坏。”
“常年累积，现体内的隐患一一爆发，我暂时将他的情况稳定下来，但只是暂时的。”
这是木小枫最担心的情况，之前还抱有侥幸心理，可没想到，还是出现了。
人体的结构十分复杂，一旦出现隐患，就更加棘手了，她现在能做的就是稳定祁寒的病情。
“那怎么办？”莫然着急的问。
“尽快找出中毒原因，别无他法。”木小枫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按理来说，既然是悄无生息的下毒，那就必然是来源生活。
可木小枫观察过，不管是食物还是植物，都没有任何问题。
“莫然，他中毒的事情出了我们几人还有谁知道？”木小枫问。
“除了当世神医外，就我们几人，王爷严令不得对外声张，就算曾经诊治的大夫，也都一一封口了。”
木小枫心一震，这所谓的封口她自然清楚是什么。
那大牢中的那些女人也……
停到这里，她不敢再往下想。
“你们只有半年的时间了，要是……”话到这里，木小枫停顿了，深叹。
想到之前自己还信誓旦旦的保证能够治好他，没想到……
“半年。”颜一尘猛然站起身，脸上满是不可置信：“你的意思是王兄只有半年时间存活？”
“可以这么说。”木小枫点头。
“不可能，绝不可能。”颜一尘摇着头，难以接受这个事实：“你不是自称神医吗？怎么会治不好王兄的病。”
闻言，木小枫抿着嘴唇，沉默。
“为何不说话了，难不成你刚说的那些话都是假的。”颜一尘情绪激动，话语带刺。
木小枫理解他此刻的心情，所以没有与他争辩。
“你说话，怎么不说了，心虚了吗？”颜一尘拍着桌子，情绪激动。
双掌紧握，木小枫在心中一直告诉自己要忍，忍，忍。
我是医生，我是医者，要理解家属的心情，要换位思考，要忍耐，要体谅。
不断的在心里默念，木小枫侧过身子，一直深呼吸。
“说话啊。”颜一尘拽她的胳膊，双目滚圆。
“嘭。”
桌子一拍，木小枫还甩开颜一尘的手，怒骂：“你听不懂人话啊，该说的我都说了，还让我说，说你妹啊。”
给点好脾气就得寸进尺了，她忍到现在已经很给面子了：“谁说他一定就是死啊，你们要是早点找出中毒原因他就可以活了。”
“一个天天拿毒药当饭吃的人，别说我一个神医，就算来十个也没用。”木小枫是炮筒脾气，不会轻易的息事宁人。
她忍了这么久才爆发，要是没有达到自己舒心的地步是绝不对停下的：“有本事你自己去找神医来医治你的王兄，我也落得一身轻松。”
“你自己看看我的手，要不是给你王兄医治，我一个漂亮大姑娘至于自残的在手上划伤口，手毁了暂且不提，好好健康的一个人被弄得失血过多，体质虚弱。”
颜一尘被她骂的一愣一愣，眨着眼睛，半天讲不说一句话来。
他不说，木小枫很不客气接着吐槽：“我那么多的血全喂你王兄了，我有要过赔偿吗？”
她说的十分委屈，这要是放在现代，自己的血指不定换多少巧合力和雨伞了。
“刚才喂血的方式你也看到了吧，那是直接拿刀在手上割，你试试看隔三差五的拿刀割自己，痛不痛？”
越说越气，越讲越来火：“我冒着生命危险来救你王兄，我有说什么，现在还要被你冤枉骗人，我的委屈谁懂。”
“你摸摸看自己的良心，痛不痛，你不痛，我都替你感到痛。”木小枫手指着颜一尘的心脏，步步紧逼。
后者一步步倒退，被骂的目瞪口呆。
站在一旁的莫然也是如此，咽了咽口水，十分同情被骂的狗血淋头的颜一尘。
木小枫的嘴皮子她是领教过，可像此刻的场景他也是第一次见。
“给我倒杯水。”
一口气骂了多，木小枫感觉自己的喉咙干涸，仿佛被火烧，十分难受。
“哦，好。”被骂傻的颜一尘，立马点头，小心翼翼的绕过木小枫给倒茶。
他一直以为某人脾气差，没想到火爆到这个地步。
“水。”颜一尘低着头，唯唯诺诺的将水倒好送到木小枫面前。
气呼呼的接过，一杯水下肚，喉咙顿时舒服了，她心中的火气也稍微消了点。
“喏。”
喝完后，木小枫阴着脸将杯子还给颜一尘，后者立即接去，轻声问：“还要喝吗？”
“要。”本想说不要了，但是一看到眼前人，就想起对方质疑自己的话，火气再次涌上心头。
她需要水来降火，否则怕烧死自己。呸，烧死别人。
于是乎，颜一尘又屁颠屁颠跑去倒水。
接连三杯下肚，木小枫长长呼了一口气，心满意足：“其实我也不是无理取闹的人，我很好讲话的。”
一听，颜一尘和莫然同时嘴角一阵抽搐。
啥？这叫好讲话？
反正他们是没见过脾气这么火爆的人，一言不合就发飙，一点不高兴逮着王爷噼里啪啦就是一通吐槽。
还提刀砍人，简直是没谁了。
在他们的印象，女子都是应该贤惠知心，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的，像木小枫这样的……他们还真是头一次见到。
“难道我很不讲理吗？”瞧见他们二人的神情后，木小枫半眯着眼睛，面色阴寒。
见状，颜一尘和莫然相互对视一眼，然后同时摇头：“没有。”
这要是说实话，按照这位姑奶奶的炮仗脾气……
“我相信你们说的是实话。”木小枫的脸色这才好看些，自然而然的说。
“嗯。”又是同时点头，颜一尘和莫然在木小枫的威慑下，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默契，同时也是前所未有的昧着自己的良心说话。
紧接着，他们又神同步的摸了摸自己的心脏，突然觉得有些疼痛。
“好了，言归正传。”
一挥手，木小枫起身走到祁寒面前，语气沉重：“眼下当务之急，就是要查出他中毒原因何在，唯有如此，才能保住他性命。”
看着祁寒憔悴的容颜，她的心也是微微一疼，一股无力感涌上心间，这种感觉木小枫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出现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