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苏威将苏韵的情况一一告知李明义,只是关乎感情上面只字不提。
李明义点点头:“这样吧,我随丞相去府中具体详看,否则光听只言片语也无法判断小姐究竟是得什么病。”
闻言,苏威狂喜:“如此甚好,多谢李神医。”
“无妨,我去准备一下,大人稍等。”
“好。”
没想到如此轻松就请到了药谷神医,这让苏威出乎意料。
要知道,在来之前,他曾打听过,药谷神医近年来很好在江湖走动,下落不明。
虽说他性情温和,但是行医救人也有自己的原则。
找人多方打听才确定神医就在药谷之中,出发前,他还特意备了厚礼,为的就是请神医出谷。
哪里想到,神医如此痛快就答应了,让他喜出望外。
李明义看着今早刚收到的书信,将其中一封放入怀里,带着药箱随苏威来到了丞相府中。
苏韵虚弱的躺在床上,面容憔悴。
她的母亲金霞,站在一侧抹眼泪,眼见自己的女儿一天天消瘦下去,而城中的大夫都是无能为力,心如刀割。
苏威心里也是焦急不已,静静的候着。
房间内,鸦雀无声,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生怕打扰到神医治病。
在信中,不死神医将颜一尘和苏韵二人之间的感情事大致提了下,果然不出所料,苏韵病得如此严重,乃是心中长期郁结所致,是心病。
问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了解苏韵的病情后,李明义所要做的就是将信件交到前者的手中,而且在其他人都不在的场景下。
他站起身,假装面露难色。
“神医,小女情况如何?”苏威立马上前询问。
李明义看了眼他们,摇头伴随着叹息声。
这种场景,这几日他们见过无数。
如今连……
苏威感觉到眼前一黑,差点站不住脚跟。
“相爷。”
金霞扶住自己的丈夫,不知所措。
女儿已经命在旦夕,要是丈夫再出任何的意外,她也就没有理由再活在世上了。
想到自己命苦,金霞顿时泣不成声。
苏威稍缓后,黑色脸呵斥:“哭什么,妇道人家整天就知道哭哭啼啼。”
“相爷,韵儿……韵儿她真的没救了吗?”眼泪喷涌而出,金霞抽泣着问。
苏威没有理她,而是看着李明义,用颤抖的语气询问:“神医,我女儿她……”后面的话,他说不出口。
“小姐风寒入体,导致高烧不退,加之长期心情郁结,心力憔悴,情况糟糕啊。”李明义故意将病情往重了说去。
唉!
想他这一生还没有在病情上面说过慌,没想到这次破例。
要是二人事后真的能在一起,也算是成就了一段美好的姻缘,他在心中默默的安慰自己。
他接着说:“只是奇怪的是,小姐花季年龄,丞相对其宠爱有加,怎么会心郁交结,危机生命?”
说完,他眉头微蹙,表示不解。
闻言,金霞看了自己的丈夫一眼,不敢出声。
其中的原由,苏威自然是不会告诉外来人,否则对丞相府,对他都颜面大失。
“李神医,可有法子救小女?”他问道。
“法子倒是有,可是小姐的病情不是朝夕就可以治好,需要长期的治疗,至于多久,要依情况而定。”师兄的嘱托,他不敢不听从,眼下也只能厚礼脸皮了:“不过有件事可能要麻烦丞相。”
听到自己的女儿有救,苏威欣喜不已:“神医但说无妨,只要本相能够帮到,一定尽心去做。”
“咳咳,说来倒是难为情。”
李明义面色尴尬:“此处距离药谷甚远,而小姐的病需要草民亲自看护,因此有个不情之请,在治疗的这段时间怕是要打扰丞相几日,不知方便不方便?”
行医多年,他从不想和官府中人有过密的来往。
但是现在,却要主动提出入住丞相府,若是此事在江湖传开,估计又是一大消息。
苏威听到他的话后,面色惊色,随即欣喜不已:“神医光临,乃是丞相府的殊荣,更何况小女的命还要您救,怎么会有麻烦二字。”
“如此便是最好。”神医笑道。
“我马上命人准备最好的厢房。”
药谷神医从来不和官府中人打交道,在江湖上众所周知。然而让苏威没想到的是,此番请他出面救人,他不仅爽快答应,而且还主动要求留下。
对于苏威来说,俨然是一大好消息。
要是期间能够将其收买,为自己所用,将是一股大的力量。
如今药谷神医在江湖上的地位,堪比当年的不死神医,收他为自己的人,等于江湖的力量也能他任由调动。
想象是美好,现实是残酷的。
若是苏威知道李明义如此热心肠留下只是为了充当苏韵和颜一尘二人之间的信者,破坏他的计划,不知做何感想。
“多谢相爷,只是我自在惯了,在府中怕是要给相爷添麻烦了。”
听出李明义话中有话,苏威自然也是心领神会:“相府中,神医皆可自由往来,所有人不会加以干涉,包括本相,所有的礼节也一并全免。”
他看着李明义,保证道:“但凡是神医的吩咐,府中所有人皆要听从,神医大可放心去做自己的事情,这一点本相保证不会干涉您的自由。”
“多谢相爷。”李明义要的就是这句话。
现在,他该给某位相思成疾的人治病了:“相爷,我现在要给小姐治疗,我需要一个绝对安静的环境,能不能请所有人都出去,不要打扰。”
“连本相都不能留下?”苏威问。
闻言,李明义淡淡一笑:“是的,此法乃是当初师傅亲授,当年师傅再三嘱咐,不得让第三人在场。”
听到此话,苏威点点头:“好,一切听神医之言。”
说完,他看了眼床上的苏韵,带所有人离开。
待所有人走后,李明义确定外面无人偷窥,这才走到床边,看着昏睡的苏韵,笑道:“他们都走了,你也不必再装睡了。”
闻言,苏韵睁开眼,看面前笑容慈善的人,知道他是在给自己治病的,淡淡瞥了眼,再度闭上眼睛。
他,是这几天来唯一说能治好自己的人。
但是对苏韵来说,与其痛苦活着还不如死去干脆。
李明义看出她的心思,一个一心求死的人,无论再高的医术都无能为力。
心病需要心药治,话是有道理的。
“小姐为情所困,若是普通法子,自然无用。不过今日我到是有个偏方,不知小姐愿不愿意尝试?”李明义从怀里掏出信件。
苏韵闭着眼睛,淡淡回答:“生不如死,何苦活着,前辈还是别白费心思了。”
“老朽受人所托,来替小姐看病。若是小姐有个三长两短,我那位千里之外的朋友岂不是要承受穿心之痛。”
一听,苏韵睁开了眼睛,转头看着神医,满是不解:“前辈的朋友?”
她与此人从未谋面,怎会有千里之外的朋友托他来看自己的病。
“小姐一看便知。”
李明义也不多说,将信件递到苏韵面前。后者好奇的伸手接过,当打开信,看到上面的内容时,瞳孔一张,眼泪瞬间流下脸颊。
她捂着嘴巴,转头难以置信的看着李明义:“这……前辈口中的朋友是颜王?”
李明义点点头:“他知道小姐病重,自己脱不开身无法回来,于是找老朽前来。”
苏韵捂着嘴巴,泪水宛如掉线般的往下流:“原来他没有忘记我,他还记着我。”
“是的,他一直记挂着小姐,只是事出有因,没能及时给您回信。”李明义想到信中师兄嘱托的内容,就不禁抖了抖嘴。
他一个活了大半辈子的老头了,还要给两个年轻人充当信使,这也就算了,他还要在苏韵面前替颜一尘说好话,解释之前杳无音讯的原因。
关键是,他哪里知道是什么原因。
如果不是师兄再三嘱托,他……唉!
“原来如此,我就知道、就知道……”说着,苏韵忍不住哭出了声。
自从那日将信送出后,她就一直在等回信,没有人知道这段时间她内心是如何的煎熬。
当希望一点一滴破灭时,心沉到谷底的绝望没人能懂。
面对父亲的逼迫与颜一尘的无音讯,苏韵脑海中想到的只有死亡才能解脱。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他来信了。
于她而言,意义之重,无法言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