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之所伤,锥心之痛。
随着时间的过去,苏韵的心也慢慢沉到谷底。为情所困的她病情不但没有得到控制,反而是愈见消瘦。
终日以泪洗面,卧病在床。
苏威站在床头,焦急的来回踱步。
苏韵的母亲看着昏迷的女儿,不停的抹眼泪:“我可怜的女儿。”
大夫站起身,神情严肃。
“大夫,小姐如何了?”苏威问道。
只见大夫摇头:“回丞相大人,小姐得的乃是心病,心病还需心药医。”
这句话不止是这个大夫讲过,所有替苏韵看过的人都是如此。
苏威听后,大为光火:“什么心病需要心药医,全都是废话,我看是你们无能,故意找借口。”
“丞相恕罪。”
大夫惶恐下跪:“丞相息怒,草民所言句句属实,不敢有任何的欺瞒。”
“废物,小姐若是有三长两短,你们提头来见。”苏威怒气冲冲发出警告。
苏韵要真出什么事情,依照他的个性,几个治病的大夫恐怕都将面临一场灾祸。
“丞相饶命,丞相饶命。”大夫瑟瑟发抖,跪在地上磕头求饶。
他一介平民,哪里敢得罪丞相府。
“滚。”
“是,相爷。”听到这个字,逃过一命的大夫连摸带爬的离开。
能够保住姓名活着离开丞相府与他们而言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哪里还敢多话。
苏韵的病情越来越严重,整个人陷入了昏迷,情况危在旦夕。
而丞相府的人找遍了全城最好的大夫,都是无用。
丞相夫人整天以泪洗面,照顾在苏韵身侧,眼睛红肿。至于丞相苏威也是急的团团转,甚至去恳求皇上找来了宫中御医。
“杜太医,怎么样了,小女怎么样?”
对待御医的态度自然是不同于外面的大夫,更何况苏威知道杜太医乃是当今药谷神医之徒,他的医术高超,近几年来,在皇宫中,不管有什么疑难杂症,他都妙手回春。
所以,皇上也是格外信任他。
苏威口中的杜太医名叫杜明豪,是祁桓宇最信任的太医。此番他将杜明豪派出,也是出乎了苏威的意料。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位宫中第一御医诊脉得出得结论竟然和之前的大夫一致:“相爷,小姐之病由心出发,若想根治,必须找到心病所在。”
闻言,苏威脸色煞白:“杜太医,你医术高明,难道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奴才只能表面之上,心病还需心药医啊。”杜明豪没有细问,不过他倒是听说了一些风声,那就是丞相欲要将女儿许配给潘家,不过貌似苏韵心有所属。
二人发生了几次争执,他还听闻苏韵的心上人就是当今王爷,颜一尘。
要知道,丞相府和尚书府的恩怨由来已久,想要化解基本是不可能。
颜一尘现远在边关,不清楚他是否知道这件事,也不清楚他对苏韵是否也情意。
不过,就算这二人彼此钟情,按照两家水火不容的关系,恐怕也难以走到一起。
如果这件事是真的,那么苏韵心病的由来也就可以解释了。
“杜太医,请你一定要想办法救救韵儿。”苏威恳求道。
闻言,杜明豪叹了一口气:“相爷,我先开几副药让小姐服下,具体恢复的如何就只能看小姐自己了。”
作为大夫,他尽好自己的本职就可以。
“好,多谢杜太医。”
夜深,送走太医后,苏威来到了苏韵的身前,看着一天天消弱下去的女儿,他心中何尝好受。
“相爷,要不咱们就成全了韵儿吧。要不然,韵儿她真的……”作为母亲,金霞只想自己的女儿好好活着,没有别的。
在女儿的性命面前,任何的家仇恩怨她都可以抛弃。
她能做到,但是苏威做不到:“胡说八道。”
被他一吼,金霞顿时弱了,摸着眼泪:“可是连杜太医都没有办法,韵儿现在昏迷不醒,我担心她真的会出事。相爷,韵儿这般固执,我们何不成全她的幸福。”
“妇道人家,就是容易心慈手软。”丞相狠狠的教训道:“此生,她都别指望我会答应她和颜家的人牵扯上关系。更何况,颜一尘根本就不爱韵儿,韵儿只不过是一厢情愿而已。”
“潘益川一表人才,他对韵儿乃是真心的,他才是韵儿最好的归宿。”潘益川得了武状元,日后在朝廷之上会有一席之地,苏威需要潘家的协助。
眼下董文安那个老家伙已经被打入天牢,没有翻身之地,平时和他一起的人也都各自保命。
这些人,都是颜天海平日里关系不错的。
董文安一事对颜家的打击是必然的,苏威要趁现在建立自己的势力,彻底的将颜天海赶出朝堂。
只要潘家和丞相府联姻,他的计划也就等于成功了一半。
所以,他怎么可能在这关键时刻,背弃和潘家的承诺,转而成全颜一尘和苏韵,苏威无论如何也不答应。
“此话,从今以后我不想再听到一个字。”撂下话后,苏威怒气冲冲的拂袖而去,留下金霞一个人独自流眼泪。
回到皇宫后的祁桓宇从杜太医口中得知苏韵的病情,当知道苏韵为情所困命在旦夕,他也是愣了片刻。
风声,他不是没有听到过,但以为都是谣言,也没有多想。
不过如今看苏韵的情形,看来对颜一尘是情深似海,就是不知道后者的心意是怎样。
“看来这位苏小姐对咱们的颜王用情至深啊!”季文良也是有些出乎意料。
在他的印象中,这两个人似乎每次见面都是争锋相对,彼此憎恶对方。尤其是颜一尘,每次见到苏韵都是出言数落一番,嘴上丝毫不留情。
可没想到,就这样视对方为仇人的人,竟然……
世道果然是不可言喻。
“都是外人的传言罢了,不知道是真是假。”祁桓宇笑道。
“真也好,假也罢,他们二人若是真心相爱,也是一段美事。”季文良对两家的恩怨不是很了解,游历天下的他倒是很希望看到两人能够成就一段美好的姻缘。
“朕倒希望是假的。”祁桓宇语气沉重。
嘴上是这么说,不过他心中几乎已经肯定此事是真。
唉!
这件事,恐怕又会掀起波澜。
“哦,这时为何?”季文良不解的问。
“老师有所不知,在你走后,丞相和尚书府因为种种事情结下了不可化解的恩怨,所以即便他们是真心相爱,两家的恩怨也注定他们不能在一起。”祁桓宇慢慢解释。
“原来如此。”听到这话后,季文良明白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将会是二人一道难以跨越的坎。
“唉!可惜了!”
颜一尘那傻小子要是真的找到了心爱之人,季文良也是真的为其感到开心。
他们三兄弟从小一起长大,季文良虽然是祁桓宇的老师,但也算是另外两人半个老师。
“唉!看天命吧。”祁桓宇也是发出叹息声。
“对了,祁寒情况如何了?边关有消息传来吗?”掠过颜一尘的话题后,季文良询问祁寒的伤势。
自从消息传到皇城后,他也一直提心吊胆。
祁寒若是出事,对于祁国来说,是巨大的损失。
“没有。”祁桓宇摇摇头:“也不知王兄现在如何了?”
“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你也别太担心了。”季文良在安慰他,同时也在安慰自己。
他留在皇城多日,目的就是希望等祁寒回来,和他博弈一番。
打了胜仗,满朝欢喜,可是祁寒受重伤,危在旦夕,这个消息,让原有胜利的喜悦冲淡。
“老师所言极是,王兄一定会安然无恙的。”最说到最后几个字时,祁桓宇半眯着眼睛,目光意味深长。
而他所流露出来不一样的情绪让季文良尽收眼底,他眉头微蹙,心中不知为何染起了不安的情绪。
祁桓宇可以说是他看着长大,对于后者脾气再了解不过,他如今的神情根本不像是该有的担心,反而是……
“老师,时候不早了,早点休息。”祁桓宇不知道自己所流露出来的情绪被自己的老师所观察到。
“好,皇上也早点就寝。”季文良从寝宫出来后,深或不解。
看来他离开的这些年,许多人和事务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让他看不清摸不透。
抬头望天空中冰冷的月光,皇宫深夜的寒冷刺入骨髓。
这一刻,他很怀念在外漂泊的日子。虽然有时候风餐露宿,条件艰辛,可是外面的温暖是皇宫没有的。
“但愿祁王能够安然度过此关。”他对着夜色喃喃自语。
木小枫的死给祁寒造成的打击是致命的,他虽然苏醒过来,但是整个人失去了灵魂般,整日行尸走肉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