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等的颜一尘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急的团团转。
他真的就差破门而入了,但又怕打扰了里面的人,到时候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吱”的一声,紧闭的房门终于打开了。
只见许莫卿抱着昏迷的木小枫从里面走出来。
“徒儿。”
“王嫂。”
不死神医和颜一尘急忙上前。
看到面色苍白如纸,奄奄一息的木小枫,不死神医震惊不已,质问道:“怎么回事?老夫的徒弟怎么了?”
“失血过多。”许莫卿看了怀里的人一眼,淡淡回答。
“臭小子,这就是你所谓的独门秘籍吗,让老夫的弟子去送死。”看到她手腕上的伤口,神医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只是如今大地骨草已经到手,为何还要徒弟这么多的血。
这一个半时辰,此人究竟在里面干了什么。
“我祁王兄呢?他怎么样了?”颜一尘忙问。
“放心,他死不了。让你们准备的热水呢?”许莫卿问。
“早就已经好了。”颜一尘说。
“好,全部提过来,给你王兄泡澡。”说完,他抱着木小枫走去。
见状,不死神医将他拦下:“你要带我徒弟去哪里?”
“让她回房休息,难不成你要让我一直这样抱着她吗?”许莫卿反问。
说完,还不等神医开口,他忽然间想起了什么,于是转头看着颜一尘:“顺便也给这女人来一桶。”
要是他没记错的话,大地骨草是有温养身体、养血的功效。
眼下,对木小枫来说正好。
既可以解除她体内的毒,又让她补血,一石二鸟。
这样一来,许莫卿也不用头疼去想别的法子了。
神医大概知道他要做什么,于是赶紧补充:“也给你自己来一桶。”
差点忘记了,颜一尘也是身中剧毒。
嗯?
这下子轮到颜一尘和许莫卿诧异了。
前者指着自己,难以置信的问:“前辈,你是说我?”
“废话。”神医白了一眼,突然摆出一副嫌弃的模样:“你说说你都几天没洗澡了,身上都发臭了,趁此机会好好洗洗。”
闻言,颜一尘瞬间吓了一跳。
赶紧左右闻闻,虽然是在行军打仗,但他也是有洁癖的。
身上要是散发出臭味,于他而言,颜面何存。
不得不说,好像是有那么点点的味道,但是也不至于神医说那般。
殊不知,一旁的许莫卿深深的看了眼他,脸上带着惊讶。
然后,他带着疑问看向神医,后者点点头。
许莫卿汗颜。
一家子都中了毒,很好。
幸亏此番大地骨草开的花瓣数比较多,否则……
热水,大地骨草都准备好了。
但是眼下出现了一个非常尴尬的局面。
泡澡是需要一丝不挂,这样才能达到最终的药效。
可是军营之中并无女子,木小枫的衣服……
许莫卿将求助的眼神看向神医他老人家。
不死神医尴尬的咳了两声:“此事老夫也不知该如何处理。”
他是师傅,不是流氓。
男女授受不亲,让他去……根本不可能的事。
“难不成让我来脱你徒弟的衣服?”
“你小子敢动我徒弟一下,老夫把你的手给砍下。”徒弟的贞洁,怎么可能轻易让他玷污,神医说什么也是不会同意的。
别说他不答应,颜一尘也是绝不容许自己的王嫂被他人占了便宜:“前辈说的没错,王嫂是王兄的女人,绝不容许你胡来。”
看着他们恶狠狠的目光,许莫卿突然感觉自己好像成了一个色胚。
妈卖批,他想救人,又不是想占什么便宜。
再说了,就木小枫这料没料的身材,他也没兴趣。
“我说二位,我不是色狼,更对木小枫没兴趣,只是眼下救人要紧,所以找你们一起商量。”好好的救人,他反倒成为了最龌蹉的那一个人。
造孽啊!
他招谁惹谁了。
“你马上下令派人去找个女子过来,不管如何,徒弟的贞洁绝不有失。”不死神医对着颜一尘说。
“啊?”颜一尘目瞪口呆。
附近方圆几里外,人烟全无,让他去哪里找一个女人过来。
更何况,他身为副帅,让下属专门去找女人……
到时候,在将士们心目他成了什么人。
“这个不太妥当吧。”他幽怨的看了许莫卿。
后者直接无视他,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反正这是你们的事情,你们自己想办法。”
说完,许莫卿双手负立在身后,离去。
唉!
这些人,真不会让他省心。
原本以为就治好一个祁寒就够了,没想到现在又增加了两个。
累死的节奏。
届时,颜一尘和木小枫用的大地骨草的含量,还需他亲自控制。不然二人的身体承受不住,尤其是木小枫,旧伤加新伤,最麻烦的一个。
紧张的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伴随着日落西山,风波也算是停息。
躺在屋顶上的许莫卿,嘴里叼着一根尾巴草,翘着的二郎腿来回晃悠。
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了……
只是他看着却不是那么的轻松,神情古怪。
一想到那个女人此时和祁寒同一个房间,不知为何,心头就很不是滋味。
这种感觉很奇怪,他自己也说不上来究竟是为什么。
“臭小子,有没有兴趣喝两杯。”神医提着两壶酒,在下面叫道。
“噗。”
吐掉嘴巴里的草,许莫卿坐起身:“喝就喝。”
二人坐在屋顶,看着远方最后一丝残阳落下,身边的酒壶也已经空了一半。
“老头子,话说你徒弟和那位颜王爷怎么也中毒了?”许莫卿比较好奇,而且看样子他们中毒的时间不久,大概也就三个多月。
“唉!说来话长。”
一口酒下肚,神医将他们中毒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当初,只是想要救人,没料到最后竟是这样的结果。
“手术,那女人还真是敢开刀,服。”许莫卿惊讶的是在这里,什么医疗条件都没有,木小枫也敢动手术。
说实话,这是需要很大的勇气和自信。
“老夫从医多年,也是头一次知晓原来还有这种方法。”
“老头,你不知道的多了去。”一点也不给对方面子,许莫卿就是这么的爱拆台。
……
不过这次神医竟然出奇的没有生气,也没有计较许莫卿对他的称呼。
此次过后,他深知眼前人的医术绝对超过自己。
“你和小枫一样都不是祁国人吧?”神医问。
“嗯。”
又是一口酒下肚,烈酒让许莫卿忍不住张大口,也不记得多长时间他没有碰过酒了。
“你们来自同一地方?”对徒弟的身世,他从未问过,也不知道她这一身所学是师承何人。
按理来说,教她之人医术远在他上面,不可能没有一点踪迹。
“老头,天地之大,远远超乎你我的想象,不要以为你所看到就是整个天下了,你所认知的只不过是天地间很渺小的一部分。”许莫卿说。
在天地面前,所有的事物都是那么的渺小。
而很多人,却以为自己眼前看到的就是全部了。
沉浸在自己的狭小空间内,这才是最可悲的。
“活了这么多年,看来老夫是白活了。”在没遇到他们之前,他以为自己的医术已经很难有人超越。
天外有天,山外有山。
眼下想来,他是多么的可笑。
“活出自己就好。”
很多人走着走着就迷失了自己,忘记了初心,没有了自我。
起码眼前的老头子一直专研自己医术,治病救人,从一而终,并没有被名利所驱使。
单从这点来说,就很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