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城内粮草、房屋被烧,人心惶惶,加上一天的坚守,对于南蛮的士兵来说早已筋疲力尽。
此刻面对祁军,必死无疑。
首领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手足无措。
尤其是看到祁军的元帅祁寒亲自上阵,更是吓得双腿发软。
自从这个人到来之后,战场的格局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们之前所攻下的城池一点点被收复回去,胜利的天平已经倾向了祁军。
祁寒用兵出其不意,打得他们不知所措。
所在在南蛮的阵营中,只要听到祁寒的名字,士兵就瑟瑟发抖。
还未开打,士气就下降了。
祁寒率领士兵,一路攻到了城门口。
东门、西门皆已破,只剩下最后的北门和南门。
南门是由颜一尘带兵攻占,不出一炷香的时间,也可攻下。
敌军似乎知晓城门守不住,于是将所有的兵力全部集中在了南门。
“报……”
“说。”
“报告将军,祁军偷袭后方军营,大王受伤,已经撤离了。”
这个消息宛如天雷,落在二人头顶。
将领退后两步,眼底满是惊恐之色。
“首领,我们该怎么办?”一旁的士兵着急问。
如今关内就剩下他们这些人,又被大王抛弃,按照他们的兵力是不可能战胜祁军。
若是强行守关,只有死路一条。
“想我耶律康忠心耿耿,誓死效忠大王,没想到今日竟落地被抛弃的下场。”耶律康眼角泛着泪光。
他堂堂一将军,今日竟流下了泪水。
可见,心已死。
想必,这就是那位的主意。
至亲亦可抛。
“将军,眼下我们是继续守还是撤退?”
“退,我们能退到哪里去?”神情悲怆,他被自己的家国抛弃了,如今哪里还有退路。
耶律康闭上眼睛:“弃械投降吧。”
“将军,不可啊。”闻言,旁边的士兵立马劝阻:“我们宁死不做俘虏。”
“何必做无畏的牺牲。”作为一名将领,不战而降,对于他来说是耻辱。
可是眼下他别无选择,他可以死,但是手下还有那么多的将士。
他们都是无辜的,不能让他们白搭上性命。
据他了解,祁元帅治军一向严谨,对待俘虏上面也会从宽处理。
“传我命令,弃械投降。”
语气不容反抗,这是耶律康最后能为跟他征战多年的将士们唯一能做的。
“将军……唉!”
见劝阻无望,士兵丧气的低下头。
耶律康痛苦的闭上眼睛,一滴泪水从他眼角滑落。
面对祁军猛烈的攻势,耶律康手下的士兵一个个狼狈逃窜,纷纷聚集在城门口,面色惊恐。
他们扭头看着身后紧闭的大门,都盼望着里面的人会出来救自己。
“吱。”
城门真的开了。
耶律康骑着马,在他身后跟着几位手下,个个垂头丧气。
看到将军出来,在场的士兵纷纷露出喜悦之情。
耶律康环顾一圈,看着精疲力尽的手下被打的溃不成形,成千上万的将士在一天之内竟剩下不过百人。
他不得不叹服祁军的能力。
要知道函谷关易守难攻,他们占据着有利地形,没想到还是被祁军打成了这样。
难怪,大王会对祁寒如此忌惮。
通过这段时间的交战,耶律康对这位王爷也是打从心底佩服。
若是在南蛮也有这样的人才,何愁攻不下祁国。
“元帅。”
见祁寒停下了攻势,他身边的将领来到身边。等待他的下一步指示。
祁寒抬手,示意停下。
他看着前面的耶律康,面无表情。
他没猜错的话,这场战斗不用再继续了。
“祁元帅,久仰大名,在下耶律康。”耶律康抱拳。
“耶律将军。”祁寒回以礼。
“久闻祁元帅骁勇善战,智勇双全,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耶律康说。
“过奖!”对于耶律康,祁寒并不熟悉。
不过听他的名字,想来是与那人有关。
祁寒的老对手,也是南蛮的第一勇士,耶律文豪。
“耶律文豪是你什么人?”他问。
“他是我大哥。”提到耶律文豪,耶律康神情复杂。
他一直想要超越他,希望通过此番战役证明自己并不比他差,可是天不遂人愿,他还是输了。
只是这次,他输得心服口服。
也许真的只有耶律文豪,才配做眼前人的对手。
“原来如此。”祁寒并不诧异。
“今日败在祁元帅手下,我耶律康心服口服,素闻祁元帅对待战俘宅心仁厚,希望元帅能够善待我方将士。”这是耶律康最后的祈求。
行军打仗,他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今日已有太多生命死在此处,他不希望最后残留下来的将士白白送命。
“这个自然。”祁寒大概知道了对方接下来会怎么做。
投降,是他们唯一活命的机会。
但这并不是意味着他们贪生怕死,而是作为将领,爱戴下属的将领最后能为士兵所做的。
所以,祁寒不会因此瞧不起耶律康,反而更加敬佩。
函谷关乃是祁国最重要的守卫之地,这点耶律文豪再也清楚不过。
可是今日却不加他的踪影,想必是已经逃离此处。
而留下来的人,都是被他们遗弃的。
真是狠绝啊,连自己的弟弟都不管不顾。
哼……像是他的作风。
“将士们,听我命令,放下手中的武器,器械……投降。”
“将军。”
“将军。”
闻言,在场的士兵大惊。
“大王已经抛弃我们,函谷关守不住了,你们也没必要再做无谓的牺牲,投降吧。”耶律康痛苦的说。
“唉!”
听到这话,他们心中最后的希望破灭。
他们浴血奋战,出生入死,没想到最后落得被遗弃的下场。
噼里啪啦。
他们纷纷丢掉手中的武器,丧气的垂下头。
骑在马上的耶律康,望着场上横七竖八的尸体,眼中流露出悲戚。
“祁元帅,还望你说话算话,善待我方将士。”
利剑出鞘,一抹鲜血划破天际。
“将军。”
祁寒闭上眼睛,缓缓吐出两字:“厚葬。”
天空忽然间下起了大雨,冲刷着地上的血迹。
函谷关内外,整个笼罩着悲伤的气氛。
这一次,是双方开战以来最惨烈的一场战役。
祁寒等人虽然攻下了函谷关,但是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将士死伤无数。
只不过相比于他们,南蛮的更为惨烈。
函谷关被夺,意味着他们想要攻下祁国,变得难上加难。
耶律文豪在听到耶律康投降自杀后,极为淡漠,没有丝毫的悲伤
“只不过是死了一个没用的人罢了。”他合上书,眼睛一眯,表情狰狞:“祁寒,这笔账我们日后再算,届时我一定取你项上人头来祭奠我死去的将士。”
听到此话,他的手下身子一颤,带着浓浓的惊恐。
“军师,大王叫你前去营帐。”一名士兵走进来,说。
“知道了。”
此番失利,估计那些人有理由可以上奏了。
耶律文豪一步步走着,眼底泛着寒光。
呼延铁博坐在高堂上,面色阴沉。
在他的右臂上,绑着纱布,上头还残留着血迹。
这一剑,是莫然留下的。
“大王,耶律康作为一名将军,不是死在战场上,竟弃械投降,自杀在敌军面前,实在有损我南蛮军气。”其中一名将领挞拔傲率先开口。
“大王,挞拔将军所言极是。而且末将认为此次函谷关失守,军师要负一半的责任。若是我们主动发起攻击,这个时候逃窜的说不定就是祁军了。”另外一名将领随即附和。
他们都是与耶律文豪有过恩怨,长期被后者打压,早让他们心生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