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去弄清楚佛珠的事情,只要看下皇上手上带着的那串佛珠便是。
正好今日皇上身体抱恙,他有借口去探望。
昨晚和皇后的一番争吵后,祁桓宇今日起来头疼不已,便躺在寝宫休息。
他和丹静柔 走到今天这一步,也是他们自己没有想到的。
“皇上,颜王在外头求见。”
“让他进来吧。”祁桓宇揉了揉太阳穴,心烦不已。
“微臣参见……”
“得了,免礼免礼。”
颜一尘行礼行到一半,被祁桓宇给叫住。
“皇上,听说你身体不舒服,您怎么了?”颜一尘也不客气的坐下,仿佛回到了他刚回来时那副调皮的模样。
祁桓宇早就习惯了,也不责怪:“没事,只是头有点疼而已。”
“请太医看过了吗?”
今日的颜一尘对皇上格外的关心,让后者也是微微诧异。
“小事,没必要惊动太医。”祁桓宇主要是心烦,太医又无法诊治他心中的烦恼。
“怎么会是小事呢?皇上的龙体可是关乎社稷百姓,是重中之重的事情……”
“行了行了,少来这套。”
祁桓宇没好气的翻了翻白眼:“说吧,找朕什么事。”
“没事啊,我就是担心你,所有特意前来探望。”颜一尘给自己到了一杯茶,喝了一口:“皇上真不打紧,要不咱们还是找太医看看吧。”
“不用了,朕说没事就没事。”祁桓宇奇怪的打量着眼前人:“话说你今日怎么如此热心了?”
这小子,自从成亲之后,除了上朝几乎就没有来过皇宫,更别提来看自己。
“刚被祁王兄训了一顿。”颜一尘瘪着嘴巴,低着喃喃道。
“原来如此。”祁桓宇不禁笑了:“朕就说你怎么这么好心来探望,原来是在皇兄那里受了委屈才来找朕的。”
“皇上,没有的是。只是近来好久不曾来了,今日正好闲来无事,便过来看看。”颜一尘的眼神时不时的瞥向祁桓宇的手臂,他想确认佛珠是否带在对方的手上。
“你自从成亲之后就没来过。”祁桓宇叹了一口气:“你和皇兄都一样,现在有了心爱之人,就把朕扔在这深宫中。”
祁桓宇和颜一尘聊天时,他脸上的笑容是最多的时候。
“皇上,臣看你头疼难受,这样吧,你不肯叫太医前来看望,微臣最近从苏韵那里学来一套按摩手法,要不让臣帮你试试,看看能否缓解疼痛。”说着,他就撩起了衣袖。
闻言,祁桓宇倒是诧异。
“皇上,就看你相不相信微臣了。”颜一尘是准备就绪了。
祁桓宇犹豫片刻后,点点头:“苏韵乃是药谷神医的徒弟,她叫你自然是管用。”想到这,他也就让眼前人试试看:“朕就相信你一次,可不要让朕失望啊。”
“好勒,放心吧,皇上,臣弟还会害你不成。”他走了过去,笑道:“皇上,此手法有点复杂,需要您将衣袖挽起,臣待会还要给您按摩手部。”
“听着倒是新鲜。”祁桓宇没有想太多,随即就挽起了袖口,佛珠裸露在颜一尘的视线中。
他的瞳孔一点一点在变大,带着一丝慌乱,颜一尘清楚的看到祁桓宇手臂上那一串佛珠的缺口。
此刻的颜一尘,紧握的双手在微微颤抖。
尽管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面对真相的这一刻,他还是难以承受。
眼前的皇上,已经完全不是当初的那个人了。
后面良久没有动静,祁桓宇转过身,欲问究竟,然而颜一尘的神情却是让他大惑不解:“一尘,在想什么?”
“没、没什么。”颜一尘立马转移视线:“臣这就为皇上按摩。”
“好。”祁桓宇再度转过身去,看样子似乎没有引起他的怀疑。
颜一尘心情复杂,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他必须要让自己保持情形冷静的头脑,万一在皇上面前露出蛛丝马迹,将会带来巨大灾祸。
他的身后,是整个尚书府,所以他必须谨言慎行,不能意气用事。
祁王兄想必那日就是因为在破庙中发现了真相,所以那几日行为才会如此异常。
难怪皇上自始至终不曾去看恩师最后一眼,除了派遣御林军去调查之外,再无别的举动,原来真正的凶手竟是他本人。
当日他借病不上朝,就是坐在高元的马车中,去了城外用非人的手段将季文良折磨至死。
现在唯一还没查清楚的是,皇上为何要这么做,季文良是知道了皇上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让他对昔日的恩师下此毒手。
半柱香时间后。
“不愧是药谷神医的徒弟,手法果然奇效,一尘,看来你在苏韵身边倒是学到了不少的东西。”带着调侃的话语,祁桓宇放下袖子,脑袋的疼痛明显缓解些许。
“皇上过奖。”颜一尘微微弯身,目光紧盯着祁桓宇的手腕。
整理衣衫完毕的祁桓宇再度看到失神的颜一尘,不禁疑惑加重。
“皇上既已好些,微臣就不打扰了,府中还有事情,臣先告退。”颜一尘很清楚,再停留下去他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质问。
“好。”
祁桓宇望着他离去的身影,眼底闪过浓浓的疑惑。颜一尘的言行举止,十分奇怪。
在颜一尘走后不久,太监端着太医院开的药走了进来:“皇上。”
刺鼻的气味飘来,祁桓宇眉头微蹙:“端下去。”
“皇上,这是李太医开的治头疼的药……”
“下去。”
一声呵斥,太监手一颤,结果不小心将部分的药洒在了祁桓宇的衣服上。
顿时,祁桓宇的脸色瞬间冷冽。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奴才不是故意的,请皇上饶命。”犯错的太监吓得脸色苍白如纸,立即放下药碗磕头求饶。
皇帝的贴身太监,此时已经在帮忙擦拭皇上的衣服了:“皇上,没烫着吧?”说完,转头,狠狠瞪了眼地上的太监:“这点事都做不好,要是伤了皇上,你担当的起嘛。”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太监总管回过身,看到皇上的脸色,也不禁颤了下:“皇上,孙公公此前一直服侍皇后娘娘,今日刚被调派到太医院,一时紧张犯了大错,请皇上息怒。”
祁桓宇冷若冰霜的脸色在听后皇后二字时,有些动容。
昨晚,他和昔日心爱的女人彻底断绝了情谊。丹静柔的哪些话,是他心底的禁忌,可是偏偏这个女人拿这些不该讲的话语来刺激他。
然而,过往的感情纵然不复存在,但也不会完全消散。
终归,彼此之间曾经那么的美好。
祁桓宇叹息一声,挥了挥手:“退下吧。”
闻言,太监欣喜的磕头:“谢皇上,谢皇上。”
一直跟在皇上身边服侍的太监总管,心底也是松了一口气。他故意提及皇后,也是清楚在皇上的心底,对皇后娘娘的感情是最特别的。
祁桓宇揉了揉额头,心中烦躁不已。
“皇上,奴才服侍你去换衣服吧。”
祁桓宇点点头。
他一向爱干净,自然是无法忍受脏衣服穿在身。
他起身,头一侧,看到手腕处的佛珠上的小缺口时时,身体顿时僵硬。
忙将手臂伸到眼前,一看,祁桓宇目光呆滞。
手上的佛珠为什么会有个残缺口?破损的那一部分呢?
祁桓宇心里惊涛骇浪,良久无法平息。
在他的眼眸深处,闪过一抹慌乱,不安感逐渐浮现心疼。
“皇上?”老太监见皇上愣在原地,神情怪异,也是不解。
“退下。”
闻言,老太监不再多问,连忙带人离开。
日日陪伴在君王身侧,他很清楚看君王的脸色行事。
所有人都退下去了,祁桓宇这才面露不安之色。他盯着手腕,思绪不断往前推移。
短短时间,只见他的瞳孔在一点点紧缩。
“来人,马上传高元入宫。”急促的声音响起,祁桓宇面色阴寒。
佛珠唯一掉落的地方,应该就是在那一天、那个地方。
宫门处,李胜带着侍卫巡逻。在看到前方的马车后,不禁问道:“这不是高大人的马车吗?他不是刚入宫,怎么就离开了?”如今的高元,可以说是皇上的心腹大臣。
侍卫闻讯,也是好奇的瞧了眼:“回将军,属下也不知道。”
李胜看了眼,没有多想,带着侍卫离开。
天色阴沉,乌云密布,风雨即将来临。
祁寒双手负立,站在王府门口,心中烦闷不安。
“看这天气,怕是又要下雨了。”木小枫最讨厌的就是阴雨天,她放下手中的书籍,无心再看下去:“祁寒,听说皇上和皇后吵架了?”
“你从何得知的?”祁寒倒是没有听人提及。
“苏韵受了风寒,今早我过去替她看病,恰好碰到尚书夫人,听她提及此事。”木小枫心想他们吵架不会是因为自己,昨日御花园中的情景,想必是引起了皇后的猜忌。
她是特别无法理解,皇上后宫佳丽三千,皇后又是倾国之美貌,怎么眼瞎看上了自己。
“难怪皇上近日没上朝,看来是因为此事。”这下,祁寒也是理解。
皇上一向勤政,自打登基以来,很少不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