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迎夏现在心情很好,因为觉得自己表现的还不错。她面朝镜子不慌不忙的整理着身上的礼服,猜想刚才那番对话后,白若应该会上当吧。
她了解白若那个人,性格安静骨子里却很要强,而且是一个心肠非常软的人。
如果自己再加把劲的话,说不定又能和白若回到以前的关系,就算她现在再不需要白若为自己做些什么了,可一想到那个女人每天听自己说和孟泽洋过着幸福的生活,每天看她这个豪门阔太太过着奢靡的日子,心里就一阵暗爽呢!
是的,这才是她的目的。
甩了甩手上多余的水渍,苏迎夏想婚礼仪式应该就要开始了,她得离开。
转身的一瞬间,她一眼看见了水池旁摆放着的东西,一个精致的银色手包和一部电话。
这……也应该是白若刚才落下的。
那女人抱着小孩子出去的时候,居然慌张的把自己的东西都落下了。
苏迎夏拿起手包,想都没想就打开看,里边有几张钞票,数量并不多,再就是一张公交卡。
“啧!”她嫌弃的禁了禁鼻子,心情又好了许多。堂堂白大小姐的交通工具是公交车吗?父亲贪污被抓起来,日子看来过得很凄凉啊,就算现在住进了霍子尧的别墅又能怎样,一张公交卡完全能说明两个人的关系了。
苏迎夏缓慢的高抬手,而后优雅的把那个手包直接丢进了垃圾桶里,她挽起唇角的时候还在幻想,一会儿白若该不会走回去别墅吧!
这时,白若的手机叮咚一声进来了一条短信。
苏迎夏向来手下没什么道德,直接点开就看了。
“你过来了吗?怎么没看见你?方便的话见个面吧,我有话对你说。”是个约的内容,本没什么,可落款的名字却刺痛了苏迎夏的眼睛。
——孟泽洋
像吃了一只苍蝇般的恶心,还有几分钟就要结婚的对象,居然要约会旧情人?
苏迎夏无语至极的冷笑一声。
前几天晚上孟泽洋还对白若恨之入骨,这才多久的时间,连说话的态度都变了!男人真的是不靠谱。
他找白若要说什么?
但无论因为什么,苏迎夏都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她抬手删除了短信的内容,没成想一条旧短信出现在了手机屏幕上。
根据短信发送的时间看,就是那天晚上,苏迎夏给白若送请柬的那天晚上。
孟泽洋居然联系过她!他什么时候发的短信?苏迎夏居然全然不知。
短信里写着:如果你可以在回到我的身边,我可以原谅你。
“嗡……”
苏迎夏一扶面前的水台,觉得脑子里阵阵眩晕。
没有多少气愤,因为孟泽洋对白若的不死心是她早有准备的事情。
取而代之的,是害怕。
多年的苦心积虑,才成就今天的苏迎夏,她先是靠着白若在贵族学校里结交了许多的名门子女,而后又从她手里得到了孟泽洋,这才真正的走进了豪门的世界里。
她不能失去这一切。
苏迎夏只要想一想过去,就会觉得不寒而栗:
她曾经为了讨好白若改变了自己的饮食习惯,为了讨得孟泽洋的喜欢,还曾拜访过某色情从业人员,学了不少的床上功夫。
没有任何成功是简简单单的,所以现在得到的东西都是她理所应当。
她怔怔的看着手机上那几段简单的话,然后痴痴的笑出了声音。
苏迎夏做出这么多牺牲,还比不上一个简单到愚笨的白若吗?如果就这么被她夺走了一切,她苏迎夏的人生算什么?
不行……
她攥紧拳头直到骨节发白,去TMD的伪装友情,她早已受够了白若,也必须让那个女人得到教训。
俯身,苏迎夏重新从垃圾桶了拿起了那个手包,就站在水池边等着丢了东西的白若出现。
有人匆匆的走进卫生间,直奔苏迎夏而来,“夫人,婚礼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先生在等着您过去呢!”
孟泽洋真的在等她吗?
苏迎夏冷笑,“和先生说,我肚子有些不舒服,还要些时间。”
“可这怎么好……时间是早已定好的。”来人一脸为难的说道。
她面无表情的说道,“你按照我的话说,先生他……会同意推迟的。”
还不知丢了东西的白若此刻正看着霍敬轩咕咚咚的喝水,她浅笑,伸手抢了孩子的水杯,“慢点喝,太急会肚子疼的,你喝这么多的水一会还要不要吃东西?”
说的也对,霍敬轩乖乖听话,然后抱着白若的大腿左看右看,“妈咪,为什么还不开始呀!好想看新娘子。”
白若也觉得奇怪,她转身想取自己的手机看下时间……
“天呀!我的手机!还有手包呢!”
白若低呼一声,然后恍然大悟的拍了下脑门,一定是刚才急着给霍敬轩找水喝,落在了洗手间了。
这样的婚宴场所,来往的人很多很杂,自己离开了这么长时间,东西不会丢了吧!
思及此,白若紧忙从地上抱起小包子,“跟妈咪去一个地方,马上就回来。”
她抱着孩子脚步匆匆的穿梭在人群中,冷不防的只觉得身体一倾,好像身上的小西服被什么东西刮到了。
就要倒下的千钧一发,白若下意识的把霍敬轩的小脑袋扎进了自己的胸口里,跟着一个转身。因为这样做,摔在地上的只可能是她,绝对不可以让小包子伤到分毫啊!
然而,想象中的事情并没有发生,白若只觉得身体骤然停止,好像被谁接住了。
万幸!
慌乱的站起身,怀里的孩子依旧抱得紧紧的,白若因为觉得丢人,把头压的很低,“谢谢你,我刚才有点着急。”
“恩,先把孩子给我。”
白若猛然抬头,面前的霍子尧让他恍惚着一下。
他怎么来了?孟泽洋也邀请了他?按理说以霍子尧的身份是绝对不会出现在这个层级上的婚礼上。
那时她还是白家的大小姐,每周要参加许多宴会,白若只在礼单上见过霍子尧的名字,却从未见过本尊。
他能过来,还真是抬举了孟泽洋。
所以,吃惊不已的白若问道,“你,怎么来了?”
霍子尧也不回答,上前直接从她的怀里接过了儿子,只是目光在女人的身上多滞留了几秒钟的时间。
白若衬得上“花瓶”的美称,着装的品味也还不错。
霍子尧以为,她来参加孟泽洋的婚礼就算没有躲在某个角落里边哭,也绝对不可能开心的面对,所以当他站在某个角落看白若和霍敬轩有说有笑的时候,在心里重新定义了这个女人。
想必,不用再担心。
“咳。”霍子尧清了清喉咙,“你难道不知道霍敬轩现在是什么身体状况?”说完他环顾四周看着那些纸醉金迷的人们。
香烟,美酒,混合着各种香料的气味这是婚宴上的环境。
这些对小孩子真的不好。
白若沉头,原来,他是担心自己的儿子。
“是你让我看着办的,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办法。”
霍子尧点点头,觉得这女人在谈判上也有一定的才能,每次面对自己的质问,白若总是可以一句话找到问题的重点,直让他这个做了许多年总裁的人都哑口无言。
“我带霍敬轩走了,希望你下次做什么决定之前先考虑下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们是……隐婚。”
白若被霍子尧的话反复的扎痛了心,可人家说的那么清楚,白若就应该有自知之明。
她点头,然后转身快步朝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爹地!人家不想回去啦,说好了和妈咪要参加婚礼的,连新娘子都没有看到耶!”小胖子被抱出宴会的大厅,吵闹着拍着父亲的肩膀,“不要啦!不要啦,爹地坏死了!我要妈咪……”
霍子尧顿住脚步,看儿子已经哭得小脸都通红了,他真的拿这个小家伙么有办法,想想自己昨天晚上还打算辞退白若,他真的可以做到吗?
白若从转身离开的一刻,似乎在后背就长出了一双眼睛,她能感受到霍子尧盯着自己,也能感受他冰冷的转身离去,还有孩子的哭声,一切都让她的心揪的有些疼。
不明白这种感觉意味着什么,而后女人放慢了脚步,好像已经不太着急找回自己的钱包和手机了。
他刚才居然有那么一秒钟期待,期待霍子尧说担心自己被欺负所以过来帮忙撑下场面,但显然还是她多想了,就像那天在医院是一样的。
而自己这种感觉算什么?她明明还在孟泽洋的婚宴上。
转过一个弯,她推门进入了卫生间,目光直接和苏迎夏撞到了一起。
白若垂目,看苏迎夏手里握着的自己的东西,她抬手迎了上去,“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