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歪头仰望男人,“你怎么会在这里?”
事情追溯到几个小时前,霍子尧在办公室里告诉白若可以去警察局看望父亲,其实他的话刚说了一半,这女人就高兴的没了分寸。
霍子尧是把她赶出办公室后才恍然想起来,她到警察局之后应该先找一个姓白的警官。
接连的电话让他几乎忘记了这件事情,霍子尧打算中午吃饭的时候再告诉她,却听其他秘书说白若已经请好假走掉了。
所以……
白若站在马路中间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霍子尧顿住一下,暴躁的脾气余热未散,“我需要跟你解释这些?如果不是我及时出现,可能你现在就见阎王去了。”
“谢谢。”
霍子尧想听的不是道谢,而是这个女人会长点记性,但简单的两个字让他的气焰瞬间灭了,他单手扯住了白若的手臂,脚步很快的穿过了这条马路。
车子里,他假意无事的随口问了句,“见到你父亲了?”
“恩,他很好,我父亲让我向你说声谢谢。”
又是谢谢,霍子尧一天之中听到了太多,对这两个字有点麻木,他命令的口吻说道,“以后在我的面前,这两个字不必说。”
白若不解,可看他严肃的一张脸却也不敢问些什么。
在霍子尧的概念里,付出和所得是成比例的,他会为白若做事情是为了自己的儿子,这女人张口闭口客气的要命,是不是还得要他也低头对她说声不客气?
所以,各不相欠最好。
再者,“谢谢”这两个字只存在陌生的关系,他们眼下却是夫妻。
下午四点的马路上,行人和车辆逐渐增多,霍子尧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垂在腿上看似非常的悠闲。
可白若坐在身边有些紧张,她下意识的抓住了车门的扶手,小声建议到,“霍子尧,你能不能认真点开车,城市马路有必要这么快的速度吗?”
她说这话的时候大抵没有想过霍子尧的时间和金钱的比例。
因为某个很小的事情,霍大总裁撇下公司的事情跑了出来,他节省的每一秒钟,都是在给自己争取时间。
所以,她的建议直接被忽略掉。
白若的眼睛连眨都不敢眨一下,生怕这快速的超车有什么危险。
有的时候,人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
一个不宽的马路拐弯处,霍子尧车速未减,手下飞快的打着方向盘。
突然一声鸣笛,让白若顿时傻了眼,“注意,胡同里有车出来!”
她喊出这句话后,动作是潜意识在支配,女人一个倾身靠过来,小手直接帮他握住了方向盘。
“滚开!”
白若被霍子尧的手肘一杵,人就跌回了座椅。
她还没来得及看前边的情况,只觉得车子有些动摇西晃,而后就再次变稳了。
白若晃了晃小脑袋,努力的睁大了眼睛。
只见面前的路变得宽阔,而她担心的什么事情也是根本不存在的。
她此刻的震惊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紧忙转过来问道,“霍子尧,你是怎么躲过去的?”
还用躲?这个车速对霍子尧来说根本就不存在事故,倒是白若刚才莽撞的一下差点害了两个人。
霍子尧本该痛骂这女人一顿,然而此刻的他完全沉默。
他依旧单手开着车,可表情并不轻松,白若看见他额头正细密的冒出了些许的汗珠,而整个人坐在驾驶座椅上,显得十分的僵硬。
那只原本落在腿上的手,好像被身体刻意的夹紧。
白若皱眉,不明白他这样的表情代表了什么,难道是刚才的惊险让堂堂霍子尧也害怕了?
思及此,她心里笑出一声:也不过如此。
他们刚刚回到别墅,阿姨就带着霍敬轩迎了出来。
“夫人,这边有您的EMS快件。”阿姨把手中的文件袋递给了白若。
“给我的?”
白若有点惊讶,心想自己住进霍子尧这边应该没有人知道才对,为什么会收到快件?这不奇怪吗?
转头,她看了霍子尧一眼,只见那男人单手把霍敬轩从地上抱起来,因为小胖子有点沉,他身体微微摇摆了一下。
白若真的不明白,明明两只手可以做好的事情,为什么要闲着一个。
看样也不是霍子尧所为,白若没有多想,把文件夹在臂弯,快步走进了屋子里。
霍子尧说,今天的工作有点多,所以晚饭他不参与,冷冰冰的扔下一句话,这男人连外衣都没脱就直接去了二楼的书房。
吃饭,哄孩子睡觉,待白若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已经是晚上9点了。
她简单的洗漱后爬上床,把那个邮件扯开。
“哗啦”很轻的一声,有东西掉出来,是很薄的一个册子,正红色。
“居然会收到请柬?是谁寄错了吗?”白若嘴里低语着,小手先后翻看了下。
款式很新颖,“请柬”二字是用施华洛世奇钻石贴上去的,让这个本是很轻盈的物件彰显了名贵。
右下角有风干的百合花瓣,大抵意味着纯洁的爱情。
这结婚的主人应该身价不菲吧!而且看得出来,非常用心。
白若现在没有朋友,更没有收到请柬的可能,只当是寄错给自己。
可看了好半天,她的好奇心越发的强烈,就小心翼翼的拆开的请柬的一个角。
“恭请:白若小姐。”
恩?真的是给自己的?她看到名字的时候惊讶到了,而后毫不犹豫的打开了请柬。
当孟泽洋和苏迎夏的名字同时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
白若觉得这寥寥数笔的请柬极具讽刺。
半个月前,她同样给这座城里的许多人派发过请柬,可三个人的名字布局完全是不一样的。
好像请柬都在故意欺负人似的,为什么她白若被扔去了宾客席?
长长的睫毛扑朔了两下,她顿时觉得眼底酸涩了一片。
孟泽洋,他就这么心急?
几天前还和自己穿着圣洁的礼服站在婚礼殿堂,事情还没有完全平息,新娘就果断的换掉了。
回忆向前,白若似乎想起了什么。
那一天,她带着复杂且激动的心情站在孟泽洋的身边,一直等他说:我愿意。
短短的几秒钟里,因为等待让她感觉到度日如年。
可最终,她还是没有听到。
或者说从那个时候,孟泽洋就已经……
白若下意识的一捂唇畔,呜咽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从喉间传了出来。
她不想哭,因为觉得没出息,可根本控制不住,因为三年的感情,她也有过全情投入。
白若从哭泣渐渐转变成了愤怒,她用力的一抛手里的请柬,那轻薄的纸在面前打着旋儿快活的飘落。
请柬正面那一朵风干了的百合花,正落在白若的眼底。
“呵……纯洁的爱情。”
应该是肮脏的爱情才对吧!白若觉得自己应该去,去看看那一对人怎么在自己面前招摇过市,他们是否能直视自己的目光,是否能把所有的虚伪一直演下去。
她拭去脸上的泪水,“去,都收到请柬了,为什么不去?”
自言自语后白若起身下床,打算在本月十八号那天再请一天假,所以要跟霍子尧打声招呼。
时下已经是晚上10点,白若不确定霍子尧这个时间是否睡了。
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去了书房,昏暗的走廊里,有隐隐的光线从书房的门缝里投射出来,说明他还在忙。
她犹豫了一下,轻巧了书房的门。
“等下!”
白若微微一愣,心想霍子尧应该是在打重要的电话吧。
“进!”这个通行令在几分钟后才收到,白若推门进去,看霍子尧依旧整装坐在老板台前,和白天在办公室里没什么两样。
“都四个小时了,你还没有忙完吗?”她走过去先是给霍子尧调亮了一些灯光,然后轻轻的整理着那些散落在各处的文件。
光线亮了,霍子尧的眼睛舒服了一点,他借着光线看了白若一眼,因为女人此刻的行为很像一个真正的妻子。
蓦然,霍子尧的目光滞留在女人的脸上,“你哭了?”
白若抬手一抹眼角,脸上露出了些许难堪。
正好她打算请假,就不必隐瞒,“恩,因为点事情,所以我来找你想要在18号的时候请个假。”
“18号是周末,不需要上班。”霍子尧提醒道。
可白若说的不是公司,她轻轻的摇了摇头,“那天我不能照顾霍敬轩,因为要出去。”
霍子尧了解她的一切,她没有朋友,只有父母。但现在父亲在看守所是见不到的,难道是去看母亲?
今天上午霍子尧才收到私人助理的汇报:白若的母亲独自在家中的这几天并不消停。
因为不是什么好消息,霍子尧自然也没和白若提,如果她回家后撞见,怕又是要闹出许多的事情。
鉴于这个原因,霍子尧不得不问一下:“你想要去哪里?”
“就……”白若本打算说个小谎话,可又一想孟家在这座城里也是有头有脸的,邀请了霍子尧也说不定,自己还是别弄巧成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