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两步,三步。
周围的人慢慢地向着许飞舞靠近过来,眼睛上的蒙眼布被拿了下来的谭元看着这情景努力保持镇定,加快手中动作,但也不禁怒喝:“你们给我站住!”
可惜,并没有人听他的。
许飞舞心下也急了,粉拳在身侧紧握,但是却没有挣扎开身后两个大汉对她的钳制。面前的人越靠越近了,她不忍去看谭元,只是心焦着,沈清寒他们怎么还没有来。
很快,那些人就把许飞舞和谭元包围在一个圈里,只留下一个口,可以供桌上的手机视频可以看的到这里的场景。
包围圈中,更多的人围在许飞舞的身旁,不知是谁的手率先开始了动作,伸向许飞舞的衣领去扯。她惊得向后退步挣扎,大力将身后两人震开,却没能突出这群人的包围圈,反而跌坐在地上。
她忍不了了,实在没有办法按照原计划等到沈清寒他们到来再动手,以她的身手,虽然未必能够敌过这里的所有人,但是拖延一阵时间总还是可以的。她咬着下唇,忍住自己想要去唤谭元名字以求安慰的冲动,不想让一旁早已经青筋暴起嘶吼着的谭元担心。
可她不知道,她这个样子,更是叫谭元心疼。
终于,她还是动手了。她的身手,可不比沈清寒差。只是,奈何围住她的人太多了,又太久没练,只是一会儿她就有些累地气喘。
突然,许飞舞觉得后勃颈间传来一丝疼痛和清凉,她突然感觉身体变得无力起来。拳脚变得虚软,头也有些晕晕的。
而她的后勃颈上,不知是谁趁乱在那里插上了一根注射器。里面的药水,已经没有了。看来,就是这注射器中的药水让她变得虚软无力的了。
谭元被抓到这里之后,也同样是被打过这种药水的,所以才会无力逃走。不过身后的绳子,就快要开了,快了,快一点!
趁着那边的混乱,他一心赶快割断绑着自己的绳子,终于割断绳子的那一刻让他无比激动,随即赶紧解开绑着自己脚的绳子,撕开嘴上的胶带。正做完这些站起来看向许飞舞那边,却见她摇摇晃晃地倒下,而周围的人正欺身过去。
“舞舞!”
“阿元……”
倒下那一刻,许飞舞终于还是忍不住地叫出了谭元的名字,只是因为身体力弱,声音不大,也不知他听到没有。
但随即她就笑了,就在她快要倒下昏过去的时候,一个人影出现在她面前,为她挡住了那一只只向她慢慢伸来的令人作呕的手。那身影,是那么地熟悉,又那么地温暖,让她想要投入他的怀抱。只是,她此时,已经没了力气,只是笑着伸起手来,试图去抓住那人的衣角。
身旁打斗声渐起,许飞舞不知自己抓到了没有,只是微笑着,渐渐没了意识。
滴答,滴答,滴答。
醒来时,身旁很是安静,隐约间,可以听到水滴滴落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许飞舞长长的睫毛如同蝶翼扑朔,随即缓缓张开。
“阿元!”脑海中猛然一瞬只记得,自己跟沈清寒在酒店商量谋划如何营救谭元的计划之后,决定让她带着信号器先去赴约,然后沈清寒他们随后赶来,以确保他们两人的安全。她记得,她到了酒馆,看到了地下仓库里被绑在椅子上的谭元。
一旁坐着的沈清寒被突然坐起的许飞舞吓了一跳,一时有些愣神,但随即反应过来,然后就是满脸惊喜。
“飞舞,你醒了。”沈清寒的低沉清冷的声音里掩饰不住自己的惊喜。
许飞舞涣散的瞳孔慢慢收缩,回过神来。循着声音转头看向身旁的人。之前发生的事情她也渐渐想起来,她晕倒之前,应该是谭元冲了过来,和那些人打了起来,可是之后发生了什么,她就不知道了。
“清寒。阿元呢,阿元怎么样了?”她着急地抓住沈清寒的手问着,全然不顾自己的手上还插了点滴的针。
沈清寒见那打点滴的针管里,因为许飞舞激动的动作回了小段的血,不禁皱起好看的眉头,轻拍了下许飞舞的手,将她手拿开,舒展开来。然后柔声道:“放心,他没事。只是现在还没醒,所以在旁边病房修养。”
“没醒?为什么会没醒?他受伤了?不行,我要去看他!”说着,许飞舞便也不再管沈清寒的阻止,一把拔掉手上打点滴的插针,起身下床,就要往门外走去。只是大概身体里之前的药效还没过去,一时有些虚软,下地时还是脚下一软,差点跌倒。
“飞舞,你,你小心。”沈清寒一把扶住因为脚软差点跌倒的许飞舞,继续劝着:“他没什么大事。你身子还没恢复,先休息一会儿再去看他也不迟。”
许飞舞费力地想要拨开他的手,还是勉力向门外走着。一副坚定地一定要去看谭元的架势。
沈清寒没办法,只好顺了她的意。给她穿上拖鞋,搀着她去看谭元。
当许飞舞被沈清寒搀扶着来到谭元的病房门口时,她抬起要推开那扇病房的门的手有些犹豫了。她突然,有些害怕。这一次,差一点,他们俩,要不是阴阳两隔,要不是共赴黄泉了。也不知道推开门后能够看到的门后的他,还好吗?
缓缓地,她还是鼓起勇气推开了那扇病房的门,通往谭元所在地的门。
当病床上的谭元映入她的眼帘,眼中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氤氲在眼眶,不停地打转。
她缓缓地在病床旁蹲下,伸手缓缓抚上谭元那一张俊脸,上面,有些擦伤,但并不影响他的俊美容貌,只是,看着有点疼。他头上和手上缠着的纱布,让她不由得更加揪心。
眼中的泪,终于忍不住,大颗大颗地滴落下来。
她声音哽咽着,像是在跟身后的沈清寒说话,又像是在跟自己说话:“他这个样子,怎么能叫做没事?”
“飞舞……”身后的沈清寒一时语塞。刚才说他没事,只不过是为了让许飞舞心安。确实,谭元身上,是有不少伤。当他根据许飞舞身上的信号器带人赶到地下仓库的时候,只见许飞舞已经晕倒在一旁,而谭元一个人在跟那将近十个大汉打斗着,已是伤痕累累,勉力支撑,但护在许飞舞身前的他,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当他把两人送到医院的时候,许飞舞和谭元都昏过去了。医生告诉他,许飞舞没有受伤,只是被打了强力的麻醉剂。而谭元满身伤痕,虽然撑着打了好一会儿,但是其实之前也是被打过这种强力麻醉剂的,所以才会在他们将那些人制服之后,就马上昏了过去。
“医生怎么说?”虽然极力克制着,但许飞舞的声音还是染上了哭腔。
沈清寒轻叹一口气,缓缓道:“我赶到的时候,他正护在你的身前跟那些人打斗着,身上多少有些碰撞和割伤。不过他晕过去,主要还是因为,他身上和你一样,也被打了强力麻醉剂。让他多休息一会儿,他自然就能够醒过来。只是没想到他中了麻醉剂还能撑着和那些人打那么一会儿。我想,是为了保护你而靠意志撑着的吧。”
不说还好,沈清寒这一说,更加叫许飞舞眼中的泪不受控制地不停下落着。
她轻轻拿起谭元没有在打点滴的包着纱布的那只手,娇唇凑上去,轻吻一下,然后把脸轻轻贴在他的手上,感受着那只曾经给她带来温度的大手上传来的脉搏跳动。
“阿元,我没事了。你也要好好的,好吗?”轻柔的声音,仿佛生怕吵醒了沉睡的人儿,可深情的目光中又透着希望他早点醒来的迫切。
许飞舞坐在床边,一手轻握着谭元的手,一手轻抚着他的脸庞,满目深情地看着病床上的人。
沈清寒也不是不识趣儿的人,早已经默默退了出去,缓缓关上病房的门,只留许飞舞一个人陪在谭元身边。
一直到快要吃饭的时候,沈清寒才又拿了些吃的过来,想提醒许飞舞先吃饭。
他推开门进去,只见许飞舞已经握着谭元的手,趴在他身上睡着了。
沈清寒拿起一旁的毯子,轻轻为她盖上。虽然他动作很是轻柔,但大概因为刚刚经历了绑架事件,许飞舞现在是警惕得很,所以毯子才刚刚盖到她的身上,她就惊醒了过来。
“阿元!”显然,她以为,是谭元醒了过来,一把抓住了沈清寒为她盖上毯子的手。但睁眼看到眼前依旧闭目躺着的谭元,而回头看到的却是沈清寒。她眼中不自觉的流露出一丝失望来,放开了抓着他的手。
沈清寒不在意的轻笑一下,对她道:“先吃点东西吧。”
“不用了。”许飞舞淡淡说道。
“我想,他应该也希望你能好好的。如果他醒来看见你这个样子,未必见得会开心。再说,你不让别人照顾他,可你自己不吃东西,不照顾好自己,又哪里有力气去照顾他?”
直到沈清寒搬出了谭元,许飞舞才总算有些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