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是除夕,屋外大雪纷飞,屋内阖家团圆。这是许飞舞和谭元结婚后过的第一个春节。春节前,王莲蓉招呼着管家把房子打扮得别具一格,大门口挂着灯笼,贴着春联,窗上贴着窗花和剪纸,院子里屋里都挂满了彩灯。王莲蓉把买来的菜全部都弄好,然后给家里的管家佣人放了假,只剩自己一家人,桌子上满是各种好吃的饭菜、水果、甜点。
王莲蓉招呼着谭元和许飞舞坐下,并举起酒杯:“以往过年我只有谭元,但今年不一样,我们有了舞舞,有了两个小宝贝,我希望明年舞舞可以平安生下宝宝,希望他们能健康成长,也希望谭元的事业顺利发展,让我们为美好的明天干杯!”
“干杯!”一家三口同时举杯庆祝这个新年的到来。
突然,外面有烟火飞上天空,瞬间炸开,天空中礼花绽放,五颜六色。有的像银蛇狂舞,有的像孔雀开屏,有的像银色的流星,有的像五光十色的花儿,把大地照的如白天一样,美不胜收,尽收眼底。
许飞舞看着绚烂的烟火,回想着过去的种种,略有些心酸。但她看着谭元和王莲蓉开心的笑脸,便把一切都抛之脑后了,转头对着谭元激动的说道:
“阿元,我们也去放烟火吧。”
“外面天气很冷,还下着雪,滑倒怎么办,不安全。”谭元拒绝道。
“你去放烟火,我就开着大门在门里看着,不出去好不好。”许飞舞央求道。
“好吧,那你只许在屋里看。”谭元妥协。
许飞舞看到谭元妥协,激动的像个小孩子,要不是因为肚子里有宝宝,估计早就蹦哒个不停了。谭元无奈的看着这样的许飞舞,但却又最爱她的这个模样,真是拿她没有办法。
“嗖嗖”,烟火如离弦的箭一般飞上天空,“啪”的一声,在天空中绽放了笑脸,许飞舞欢呼起来。
“妈妈,你看到没,我有多么幸运,碰上眼前这个男人,他给了我希望,给了我一个家,我过的很好,你放心了吗?”许飞舞看着天空中绽放的光芒,默默的想道。
谭元看到正呆呆望着天空的许飞舞,走过来搂过许飞舞的肩,望着许飞舞似湖水一般清澈的眼睛,对着许飞舞说了一句:
“新年快乐,我的妻子。”
“阿元,谢谢你,谢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中,成为我最坚强的后盾,为我指引前进的方向,与我共同携手走过我们以后的人生,新年快乐。”
许飞舞说完,便踮起脚尖,吻在了谭元那柔软的嘴唇上。谭元伸出双臂紧紧抱住许飞舞,享受着这一刻的温存。
大年初一的早上,许飞舞被手机铃声吵醒,迷迷糊糊打开一看都是各种新年祝福的短信,许飞舞象征性的回了几条,突然翻到沈清寒的号码
“想想好像从怀孕以后都没再联系过了呢,不知道他过的怎么样。”
随即拨通了沈清寒的电话。
“嘟嘟嘟嘟……怎么不接我的电话呢?”许飞舞自言自语道。
“舞舞,发什么呆呢,妈喊我们下去吃饺子了。”谭元看见许飞舞在看着手机发呆,不禁开口叫道。
“好,马上过去。”许飞舞答应着就把手机放到了一边,走进洗手间洗漱去了,谭元低头望着许飞舞的手机若有所思。
吃过饭后,王莲蓉去和朋友聚会,只剩下许飞舞和谭元在家,想起刚才无人接听的电话,许飞舞默默的开口说道:
“刚才本想给沈清寒打电话问个好的,可是一直没有人接听,以前从没有这样的情况呀,阿元,你说这是怎么回事,他不会出事了吧。”
“大过年的,瞎说什么,说不准是在应酬客人呢,人家都说孕妇爱胡思乱想,果然没错,看你这想象力丰富的。”谭元低着头看着报纸,装作若无其事的回答道。
“阿元,你不会有事情瞒着我吧。”许飞舞试探到。
“舞舞,我怎么会有事瞒着你呢。”谭元试图掩饰自己慌乱的情绪。
许飞舞何其聪明,看出了谭元的慌乱,但无论许飞舞怎么问,谭元都说是许飞舞在胡思乱想。面对许飞舞狂轰乱炸般的询问,谭元觉得很无奈,只好借口去上厕所,来逃避许飞舞所有的问题。
铃声传来,许飞舞拿起客厅桌上谭元正在响个不停的手机,屏幕上赵文月三个字映入眼前,许飞舞接通:
“我是许飞舞。”
电话那头沉默良久,许飞舞听到一声沉重的叹息:
“你来一趟医院吧,沈清寒在等你,他熬不住了。”
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许飞舞整个人都懵了,一哆嗦,手机摔到了地上。许飞舞脑子一片空白,觉得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嘴里好像吃了黄莲一般,她想把这种苦吐掉,但刚到嘴边又被生生吞了下去,空留下满嘴的苦涩。
谭元听见响声连忙走了出来,看到许飞舞的反应,和正在通话中的手机,谭元知道一切已无可避免。
“舞舞,别激动,小心身体。”
“为什么不告诉我。”许飞舞眼含泪光。
“舞舞,不告诉你就是怕你现在这个样子,你现在的身体很脆弱,受不了这种刺激,你不要这样好吗。”谭元的心绷的紧紧的,心疼的望着许飞舞的眼泪一粒一粒从眼眶中掉落出来。
“如果不是赵文月打电话来,你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他快要死了,刚才赵文月说他快要死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许飞舞拍打着谭元的胸膛。
“对不起,舞舞。”谭元任由许飞舞拍打着。
慢慢的许飞舞冷静下来:“我们去医院。”
谭元虽不愿意看到她现在这个样子,但也无可奈何,只能为许飞舞穿上鞋子,开车到了沈清寒的病房门口,看到赵文月坐在长椅上低低的抽泣着。
许飞舞慢慢走到门口的窗前,虽然许飞舞的表现已经逐渐平静下来,但当她看到沈清寒的那一瞬间,许飞舞还是脚下一软,谭元在后面托着许飞舞,没让他倒下。
许飞舞深吸一口气,推开谭元,整理了一下衣服,开门走进病房,浓烈的消毒水气息呛入鼻,四周很安静,只听得到检测机滴滴的响声,窗外的阳光斜斜的照进屋里,照到沈清寒的脸上,岁月并没有留下痕迹,沈清寒还是如十八岁的少年一般。许飞舞看着闭着眼睛,静静地睡着的沈清寒,那苍白的脸颊,微弱的呼吸,消瘦的身体,一切都在表述着事实的真相。
许飞舞艰难的走到病床前,缓缓的坐下,抓起了沈清寒的手,开口道:
“清寒,是我,我是飞舞,你能听到吗?”
沈清寒缓缓的睁开眼睛,对许飞舞露出了一个浅浅的微笑,虚弱的声音传来:
“飞舞,没想到此生还能再见到你。刚才我做了一个梦,梦到我们小时候的样子,我们在花园里捉着迷藏,你藏,我找,我找啊找啊找啊找,怎么都找不到你这个小丫头,结果一睁眼就看到你了,真好,我终于找到你了。”
许飞舞的眼泪如决堤的河水一般开始疯狂坠落。沈清寒伸出手为许飞舞擦掉眼泪:
“哭什么呀,傻丫头,好不容易来看我一回,快给我笑一个,笑的开心点,让我安安心心的离开。”
许飞舞擦干眼泪,露出了一个完美的笑容,嘴角的弧度像月牙般的完美,好似能赶走所有阴霾。
沈清寒一脸满足的看着许飞舞,对许飞舞说了最后一句话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许飞舞看着沈清寒闭上的眼睛,眼泪夺眶而出,一滴滴流淌在许飞舞美丽的脸上,每滴眼泪都闪烁着晶莹剔透的光,然后慢慢的消散,黯淡。
沈清寒说:“我一直都在你身后,就差你的一个回头。”
“…不要走…不要走…”许飞舞撕心裂肺的哭喊着。
一直在病房门口的赵文月和医生冲了进来,主治医生在检查一番后公布:
“病人沈清寒于2017年1月28日上午10:00因肺癌不治去世,享年三十一岁,请家属节哀。”
许飞舞随即昏倒过去,谭元眼疾手快,一把将许飞舞抱起,却感觉手上黏黏的,谭元瞬间慌了,医生看此情形马上安排了一间病房开始对许飞舞进行检查。
“谭先生,您的妻子因为情绪起伏太大,羊水已经破了,需要马上动手术。”
“手术风险大不大。”谭元保持着仅有的冷静询问道。
“毕竟是早产,风险是一定的,但我们会尽力的,请您放心。”医生回答道。
“不能让我妻子出任何事情。”谭元激动的说道。
谭元焦急的手术室外转来转去,看着护士们跑进跑出,实在忍不住抓了一个小护士询问道:
“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病人早产加难产,情况不太好。”小护士回答说。
谭元感觉晴天霹雳,当头一击,大脑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呆呆的站在那里。
“先生,您怎么了?”小护士说。
“今天如果你们不能保我妻子安全,我叫你们所有人都陪葬!”谭元突如其来的一句暴喝,差点把问话的小护士吓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