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赵松的病房之中。
许颂已经在赵松房中呆了一天,已经请好了看护,也打理好了一切。只是赵松还没有醒,而被她打发去家里拿些东西的赵文月也一直都没有回来。
许颂给赵文月打了个电话,但是电话响了很久,却一直没有人接听。
“你在这看着,我回去一趟,一会儿再来。”
“是。夫人。”
她想了想,吩咐了看护几句,便还是决定亲自回家去拿些东西。
赵宅之中。
屋顶的玻璃吊灯随着一声开门声后突然亮起。
许颂微微皱眉看着昏暗的房屋之中,只有她刚才开了灯的客厅亮了灯,楼梯及其他地方都昏暗着。
按理说,虽然现在已经是晚间了,但是赵文月如果在家的话,不应该一点儿灯都不开才对。
“文月,文月!”许颂叫了两声,想要确定一下赵文月是不是真的在家里。
只是她几声,始终都不见有人回应。许颂疑惑地皱了皱眉头,有些疑惑这赵文月这么晚没有回家,却是去了哪里。
许颂换了鞋子,走进屋中,刚把包包放下,却听到二楼的楼梯上传来些声音。
许颂疑惑着走到了楼梯下面,看了看,一边试探着叫着:“文月?是你吗?文月?”
依旧没有人回应,只是有些人走路跌跌撞撞的声音。
许颂走了上去。终于,来到了二楼楼梯口的时候,看到了抬着酒杯跌跌撞撞站在那里喝着酒的一个人。
啪的一声。许颂打开了二楼的灯。
站在那里的人的模样显现出来,那个人,果然就是赵文月。
“文月!你在干什么?”许颂皱着眉头走了过去。
赵文月放下手中的酒杯,看向向她走过来的许颂,笑了笑,那样子,却是很勉强,又像是在哭一样的感觉。
“妈?你,你回来了?”她说话的时候,已经有些大舌头,看样子,像是喝了不少的酒,有些醉了。
许颂皱眉看着赵文月这个样子,走到了赵文月的身旁一把夺过了赵文月手中的酒杯,然后喝道:“你到底在干什么呢?这成什么样子!”
“给,给我,我要喝!”赵文月因为醉酒,如同孩子一样向许颂讨着酒,但是许颂却已经将酒杯远远拿开。
“这孩子,这是怎么了这是?”许颂一边抓着赵文月胡乱挥舞的手,一边疑惑着。
却见赵文月慢慢地停了下来,然后定定地盯着许颂看了起来。
许颂被她看得有些发毛,不禁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突然,赵文月毫无预兆地哭了起来。这一举动,倒是把许颂吓了一跳,急忙上前帮她擦着眼泪柔声劝了起来。
“这孩子,这是怎么了?哦,不哭不哭,不哭了啊。”
却见赵文月哭着哭着,突然一下子打开了许颂伸过来帮她擦眼泪的手,然后盯着她哭着问道:“妈,你真的,真的不是我妈妈吗?”
许颂抬起的手停在半空中,愣在那里,对于赵文月突然说出来的这句话,真是让她觉得自己像是幻听了一样。
“你,你说什么?”
“我说……”此时的赵文月,也不知到底是醒着还是醉着,却是执着地说着,哭着,然后,突然之间提高了音量大声喝问道:“我说你是不是真的不是我妈妈?”
缓过神来的许颂看着眼前就像是在耍酒疯的赵文月,啪的一声,突然给了她一巴掌!
赵文月捂着被许颂打得有些红了起来的脸颊,酒意有些醒了,但是心头的愤懑憋屈却是涌上心头。
“你打我?”她哭着看着许颂,眼神之中,似有不可置信。
许颂看了看自己打了赵文月的手,然后又看了看赵文月红起来的脸颊,心中不由觉得有些许后悔。毕竟,虽然赵文月不是她的亲生女儿,但是这么多年来,她却确实是将赵文月当做亲生女儿来养的。所以从小,也算是对作为赵家大小姐的赵文月极尽宠爱。但她最近,却是因为涉及到许飞舞,涉及到赵文月相关身世的一些事情,变得敏感。今天已经不是第一次打赵文月了。
之前在医院的时候,她一时之间只想要顾及自己的亲生女儿许飞舞的感受,却是忘了顾及赵文月的感受。现在,她又因为一时的气愤,打了赵文月一巴掌。这么想着,许颂猜想着,或许赵文月像这样喝酒,跟她打了她是会有些关系的吧。
许颂所想,虽然不算是全部正确,但是却也所差无几。赵文月之所以会在这里酗酒,可不就是因为忧愁自己的身世,又想到许颂不是她的亲生母亲,并且还打了她,所以难过吗?当然,还有就是因为沈清寒跟她明明白白说了个清楚明白,一副要跟她断清关系的样子实在是叫她伤感,所以,她才会在回家之后忍不住喝酒。就连家中的佣人也被她提前打发走了,然后一个人抱着酒瓶酒杯,在二楼的阳台上自斟自酌。
只是,赵文月没想到,许颂会这么早回来。所以猝不及防地,当赵文月听到了楼梯之下传来许颂的声音之后,她便抬着酒杯跌跌撞撞从楼上走了下来。发出些细微的声响。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才会有了许颂看到赵文月抬着酒杯站在那里喝酒的一幕。
“抱歉,文月,我,我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来来来,我给你揉揉。”许颂说着,再一次想要靠近赵文月,但是赵文月却是灵巧地躲开了,然后打开了许颂伸过来抚摸她脸颊的手。
“文月,你……”看着被突然打开的手,赵文月有些疑惑,不知道赵文月今天到底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又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举动。今天的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反常。
“别假惺惺的了。”赵文月冷冷道。
“什么?”许颂疑惑着。
赵文月看了许颂一眼,然后说:“我说你,根本就不是我妈妈吧?”
“文月,你怎么还没醒,让你不要说胡话!”许颂坚持着。
赵文月却是不知是不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继续发泄着心中的情绪,朝着许颂喝着:“我没胡话!你根本就不是我妈妈。”这一次,是肯定句,不再是疑问句。
“你什么意思?”许颂皱眉看着赵文月,心中想象着,赵文月所说的,难道真是跟她身世有关的事情?
赵文月冷笑着看着许颂,然后道:“你还要装吗?”她问完,定定地看着许颂,像是怀着期待,又像害怕着听到答案。却见许颂无动于衷,并不打算松开,赵文月突然发了疯一般提高了音量冲着她大吼起来:“装什么装!我知道了,我什么都知道了!”
“你知道了什么了?”许颂皱眉看着她。
赵文月突然又很是伤心地自嘲笑了起来,然后继续说着:“我知道我不是你的女儿,我也知道,许飞舞才是你的亲生女儿,你说是吗?”说完,赵文月看着许颂。
轰的一声,许颂顿时如同被雷击中,不可置信地盯着赵文月看着。
“你,你在说些什么?”
赵文月笑笑:“怎么,我说的不对吗?怎么可能不对,我明明都做过亲子鉴定了的。我不是你的女儿,也不是爸的女儿,而许飞舞却是你的女儿。难道不是吗?”
许颂愣愣地愣在原地,对于这个她藏了这么久的一个秘密突然之间被揭穿了的事情,她始终还是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不过过了一小会儿之后,许颂也终于反映了过来,然后咽了咽口水,深呼吸了一口气,看着赵文月说着:“你为什么会去做亲子鉴定?”
赵文月笑笑:“上次我听到了你自言自语的时候说,许飞舞是你的亲生女儿,所以,我就想要确认一下,就做了你和她的亲子鉴定。然后,我就确认了你跟她只见的亲子关系。而至于我自己,也怪我多事,无聊的看了你的体检单,结果却发现自己的血型跟你的根本不可能符合遗传学规律。所以我就自我怀疑了,所以就做了一个检测。”
许颂深吸一口气,消化着眼前的环境,让自己努力地镇定下来。然后说道:“对。你说的没错,我确实不是你妈妈。”
许颂突然之间的亲口承认,反倒让赵文月愣在那里。之前纵使有过再多的报告,但是赵文月觉得,始终还是不如听到当事人的亲口承认来的震撼。或许,她之前因为这件事情有过伤怀,但是因为还有很多细节只是由于她的推敲,而没有强有力的实际人证物证证明,所以,赵文月承认,那时她心里还是存了一丝丝的希望的。
但是这一刻,听到了许颂的亲口承认,赵文月的心中,仿佛所有的防线都被击垮,心中的伤痛顿时决了堤。
良久,赵文月这才沙哑着声音问道:“那,我的父母是谁?”
说完,她期待地看着许颂。她想要知道,她之前的猜测是否正常,也期待这一切不过是一个玩笑。